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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人分头行动,去百货大楼和供销社扫荡,给村里人带东西。

满满当当两页纸记载的东西买完,车斗已经装了个半满,天也黑了,三人狼狈的不行。

元念初辫子散了,绑在发绳上的小樱桃也丢了一棵,周军和大华更惨些,衣服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不说,周军的腰带都被人扯断了,没办法只能一手提着裤子,赶紧重新买了根腰带系上。

回了招待所,拖拉机停在后院,又得把东西搬回房间,两男同志已经累的不行了,硬是晚饭都没吃就瘫在了床上。

元念初只能自个儿收拾了两包东西,跟两人交待了一声就出了门。

这是准备给许主任和刘主任送的礼,里边一人一瓶茅台酒,一条香烟,两包大白兔奶糖,这点东西加起来小二十块了,送礼拿的出手。

额外还有个红包,里头是两张大团结。送礼的预算也是大队干部开会讨论出来的。

找到许主任家说明来意,许主任倒是推辞了一下,但被他媳妇儿笑着收了,又带着她走了一趟刘主任家里。

照例拉拉家常,看着时间不早了,元念初才出了家属院。

…………

省城虽然通了电,但这会儿还没奢侈到夜间也灯火通明,所以元念初随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了个妆摸进了黑市,准备探探情况。

一路上看到好东西也买上一些,这次回去后也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估摸着家里缺的她都多买了些。

一晚上换了好几个黑市,除了火车站附近那个已经空了,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异常。

她还在另外一个黑市打听了一下情况,听说是边境查的严,那黑市也再没东西卖,就散伙了。

元念初叹口气,看来乱起来也不远了,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回到招待所也没从正门走,而是踩着围墙几下翻了进去,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这次元念初是被周军和大华叫醒的,两人今儿倒是精神满满。

三人搬完东西退了房,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周军开上拖拉机准备回家!

大华也不嫌颠簸,硬是跟着坐在了前面,元念初落的轻松,在车斗里把松软的东西垫在身下,头上盖了个草帽补觉。

………

与此同时,京都,火车站。

一列开往北方的列车进站,站台上胸前戴着大红花的青年们,拎着大包小裹的蜂拥着进了车厢,吵嚷声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厢中部靠窗坐着的青年。

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生怕吓到手执一本书却盯着窗外发呆的人。

只见他皮肤是男同志里少见的白皙,面色如玉,五官轮廓相比一般的男同志要柔和些,但却多了一股谦谦君子的韵味。

拿着书本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圆润,能清楚的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凭空多了一分力量感。

眉目如画四个字本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词语,但用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唇色嫣红却紧紧抿着说明主人的烦躁和不耐。

徘徊间,对面的座位有人坐下,娇滴滴的嗓音响起,“同志,你也是下乡支援的知青吗?你去的是哪儿啊?”

君怡情眼睛闪过一丝厌恶,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些年随着慢慢长大,他的长相跟上一世越发像了,身边就多了好些女同志。

内向胆小些的还好,只是盯着他看两眼,有些大胆的却是狠狠影响了他的私生活,每每看到他就围追堵截,这年头又没个口罩啥的,硬是愁的小伙子不知不觉养成了冰块脸。

前年相依为命的君老爷子因为身上遗留的暗伤复发而去世,君怡安就更安静了,或许应该说是孤僻?

大院的房子因为老爷子去世而被上头收了回去,幸好草根出身的老爷子还给他留下了一套不小的四合院和一笔不小的存款,才不至于让这个小孙子流落街头。

君怡安今年21岁,原本应该还在念大三,当初想着为老爷子调理身体,所以报考专业的时候报的药理学。

但老爷子去世后,他对于学业就有些可有可无,加上经历过上一世的遭遇,所以他对于危险有种敏锐的直觉。

从今年开始,他隐隐有种要乱起来的感觉,学校里时不时就少的老教授,大院里以前有来往的邻居寻着机会就把小辈往外调的动作,还有爷爷老战友隐晦的暗示,无一不在说明着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知道有知青下乡这个政策后,他毅然决然放弃学业主动去报了名。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熟悉的只有元念初了,两人这几年一直保持着通信,随着日渐加深的来往,他对元念初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索幸这辈子原本就是捡来的,他性子倒是比上辈子豁达了许多,知道很多东西得靠自己争取。

所以把房子租给街道办后,顺势就填报了下乡地址,就是元念初所在的元家村。

直到这会儿坐上了火车,他才难得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过去,元念初会不会认不出来他,会不会生气。

对面的女同志还在锲而不舍找他说话,见他没反应,更是直接伸手过来拉扯他手里的书。

本就烦躁的君怡安带着不耐烦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提高音量,“这位女同志有事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对面女同志被直白的问话弄的面红耳赤,看着周围讽刺的眼神,讪讪道,“没,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男同志又转过了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她身边的护花使者却不干了,看着女神眼里欲坠未坠的泪珠,手足无措的安慰着,“珠珠,你,你别哭啊。我,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说着就站了起来,捏起拳头就冲君怡安砸了下来,君怡安好歹也是跟着老爷子练了十来年的军体拳,别看他身板单薄,但身上的肌肉却紧实的很,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周围传来惊呼声,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君怡安一个抬手就抓住了挥下来的手,对面的男同志再无寸进。

用力一挥,直接把人推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再一再二再三,好脾气的君怡安也火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比对面的男同志足足高出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