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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狗作伴,元宝儿的心情逐渐好转,脸上的阴霾也逐渐消散。

这日元宝儿正在王三儿家与小狗儿嬉戏,王三儿突然兴匆匆的从外返回。

“元宝儿,了无大师回来了。”

元宝儿撇开狗子,上前一把抓住王三儿的衣袖,

“三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

王三儿歪着头,一脸得意的神情,

“我刚刚在村口亲眼瞧见的大师,这不特意跑回来告知你一声。”

“谢啦!”

元宝儿拔腿向门口跑去。离大门还有两步的距离,突然又折转身子跑到小狗身边。

“我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用手捋了捋小狗身上的毛发,这才重又向院外跑去。

元宝儿并未跑向村口,而是直接回到寺庙门口。

片刻功夫过后,一阵马车铃铛响起,一匹高头大马拖着一驾马车缓缓而来。

赶车之人头戴斗笠,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一身灰布僧衣在元宝儿看来也是无比熟悉。

“大师,您终于回来啦。”

见到了无,元宝儿满心欢喜。

了无摘掉斗笠,原本清瘦的面庞更显憔悴。

“元宝儿,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有没有认真诵经?”

“元宝儿从未忘记大师教诲,每日的功课未敢有分毫懈怠。”

了无微微点头,

“我这次出门,为你搜罗了一些书本典籍,从今往后我会仔细的教你,现在把他们搬进去吧。”

了无拉开马车上的帘子向里指了指,便抬步走进了寺庙。

元宝儿趴在马车边缘向车里望去,小山一样的各色书籍堆满了车厢。

这么多要读到什么时候?元宝儿小小的心里有些沮丧。可是想到自己以后也能识文断字,不禁又高兴起来,忙不迭的一本本的将书搬进了庙里。

所有的书搬完码好小元宝儿已经累的手脚绵软无力。

“大…大师,书我已经全部安置妥当,您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已经累极,元宝儿仍然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无身前。相较平时,态度更是恭谨。

“元宝儿,你站的近些,为师有话要对你讲。”

元宝儿看了一眼了无,却并没有挪动身体,仍然站在原地,脸上现出悲戚之色。

了无见元宝儿神色有异,心中有些诧异,言语更见和缓。

“你可是有何心事?说出来或许为师能帮你答疑解惑。”

“那日牛伯伯也是让我过去说有话要对我讲,可是他讲完就过世了。如今师父又说有话要讲,我怕…”

元宝眼眶有些湿润,可是他却极力控制,因为他曾经答应过牛伯伯,不会再流泪。

“他是我的牛伯伯,您是我的师父,我怕…怕你们都一个个离我而去。”

“相见欢,离别苦,缘法早定,任谁都无法逃脱。你虽然没有正式拜我为师,但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弟子。既然你对离别有执念,那我今日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这伤离别。”

“哈哈哈…”

庙门外,突然有人纵声狂笑,

“相见欢?苦一,你今日见我,可还欢乐的起来?”

元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并且这笑声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人心间烦闷不已。

衣袂声响,距离师徒二人三丈远的地方,一名白衣青年双手拢袖含笑而立。

“苦一,若是我来教你这小徒弟第一课,那一定是相见不欢离别欢。”

话虽然是对着了无,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元宝儿。

苦一?元宝儿茫然的看着了无,师父何时又是苦一了?

了无双手合十微一躬身,

“敬一施主天纵之资,凡俗人间的亲情礼法自是不放在心间。想必当年施主亲手送吴王往生极乐,心中也是欢喜的紧。”

“啪”的一声响,了无的身子跌跌撞撞的移动了三步,脸上指印清晰可见。

元宝儿看的目瞪口呆。

大白天的见了鬼么?

李敬一仍然双手拢袖施施然的站在原地,仿佛刚刚那一巴掌与自己无关。

“吴王养尊处优惯了,那样的苦他如何吃得?于他,是种解脱。于我,是一种修炼。不然,我如何能到无情之境?”

李敬一语气平淡,仿佛杀死自己的父亲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了无吐出一口鲜血重又站直了身子。

“师父…”

元宝儿走上前扶住了无,了无脸上泛起一抹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我们这位吴王世子怎能忍心让我轻易的死了。”

“此话倒是没错。我一路尾随而来,就是想亲眼看看你苦一身边还有何人,想不到却有意外之喜。这位小哥,你是何人?”

元宝儿虽然年龄幼小,却极为聪慧。

眼前的青年虽然言语和气,目光却极为森冷,似有无穷怨怼。

“你心中想我是何人,我便是何人。”

李敬一闻言一愣,目光更加阴冷,脸上神色却一派和气,语气也依然和善。

“如果你是我心中所想之人,你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怕不怕?”

元宝儿将身子紧紧的靠在了无身侧,

“师父今日要教我的是伤离别,所以我只想知道离别苦不苦,怕不怕我倒是没想过。如今你这么一问我,我突然想起,你当初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怕不怕将来有一天会遭报应?”

了无慈爱的摸了摸元宝儿的头,然后将他藏在了自己身后。

“李敬一,如何?我孟千山一眼看中的人,终究是不会差的。”

“苦一,你不做和尚了?孟千山这个名字二十几年都没听过了。”

“不做了。当年做和尚也是为人所迫。再说了,老和尚收徒弟也只能是个小和尚,我们元宝儿才不要做和尚,对不对?”

了无回过头对着元宝儿眨了眨眼。

元宝儿眨着大眼睛回望了无,眼神中满是迷茫。

“你躲在这里化名了无,若是一辈子不出现恐怕我也无法找到你。为了他,值得么?”

李敬一静静的站在那,脸上肌肤几近透明,周身上下散发出阵阵寒气。

了无脸现柔和,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光。

“若是总考虑值不值得,这世上恐怕是无一件可做之事。你既然这么问了,这就足以证明,你不如他。”

“当年若不是你鼓动,我们父子何以会走到如此地步?他李重元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对他?”

李敬一终于不再淡定,整个人瞬间狂怒,脸色也更加透明,似乎脸庞处流动的血液都让人看的清楚。

“呦,大师,您今日刚刚回转便有客人登门拜访,您还真是有些繁忙啊。”

元宝儿的小脑瓜儿从了无的身后探出,来人正是隔壁王家大娘,与之同来的,还有那只小狗儿。

小狗儿看到元宝儿,立刻“汪汪”叫着跑到他身边,不停的来回摇着尾巴蹦蹦跳跳。

王家大娘走到了无身侧,面向李敬一。

“这位公子风度翩翩,只是这身上阴寒之气太盛,怕是修炼了什么歹毒的功夫,要不要老身替你诊治一番?”

话音刚落,两柄飞刀自王大娘袖中电射而出,直取李敬一的面门与心脏。

“好快的刀!”

王大娘只感觉眼前一花,李敬一已经失了踪迹。再仔细一瞧,李敬一正笑吟吟的站在原地。

“好快的身法!”

王大娘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远处,两柄飞刀去势不绝,“叮叮”两声插入庙门,刀尾兀自颤动不已发出一阵鸣声。

“王大娘,你这是何苦?来此还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大师此言差矣。当年要不是您出手搭救,我岂能活到今日?今日若是谁想伤你,只能是我已不能喘气。”

李敬一歪着头看着王大娘,脸上似笑非笑。

“苦一,还有没有什么人要来救你?何不让他们一并出来。”

“唉!!李敬一,你这是何必?”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那声音犹如天女散花般落进每个人的耳中,让人无法分辨来人的方位。

李敬一脸色微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阿弥陀佛,您到底还是来啦。”

了无对着空中双手合十。

王大娘不自觉的望向空中,

“谁来啦?”

“苦一,这都是你设的局?”

李敬一眼中现出浓浓的杀意。

“你三年前杀了吴王失了踪迹,我就已经知道,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我。而找到我最好的方法就是守在我的家附近。这个道理你知道自然也有人知道。”

“那你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还说你不是故意?”

“引你来不是目的。”

了无说完这句话,便将目光转向元宝儿,此时的元宝儿已经将周遭视若无物,一心的与小狗玩耍。

李敬一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真的是“不请自来”。

难道我这一生终究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想到这里,李敬一有些悲愤难当,不禁仰天长啸。

庙门处,一袭青衫徐步而来,他周遭的空气似乎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而那人的气质更是让人想要直视却又不敢直视。

王大娘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别处,膝盖处微微有些颤抖,心中竟然有想要下跪的冲动。

元宝儿也停止了嬉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青衫文士,似乎他就是自己梦中那个人的样子。

“李重元,我应该叫你一声皇上,还是应该叫你一声皇兄,抑或是叫你一声皇叔?”

李重元正眼都没看李敬一,他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元宝儿身上。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急迫竟然还有些发颤。

“我叫元宝儿。我娘说她与爹爹初相识的时候要了爹爹一锭银子,所以给我取名叫元宝儿。”

“你可是姓李,你娘…名叫柳絮儿?”

李重元有些语音发涩。

元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怎么知道我姓李?又如何知道娘的名讳?

“我大名叫李念卿,娘亲的名字正如你所说。”

李重元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当年柳絮儿的话重又浮现在耳边。

“哥哥,将来若是我为你生个男孩,则取名念卿。若是女孩便叫她思君。”

“你母亲现在何处?”

李重元焦急的看着元宝儿,目光灼热的有些发烫。

提到母亲,元宝儿眼中的光急剧黯淡。

“她早已去世多年,就连天机阁也早已被毁。”

李重元只觉心中气血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