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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高两位副部级的交谈,无不透露人生哲理。

高建忠抽了一口雪茄,往外吐出烟雾:“老钱,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要请教你?”

“不知道,你能不能赐教!”

闻言,省检察院党组书记,老钱笑道:“好你个老高,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

“凭借咱们的关系,你还用拐弯抹角?我告诉你,我年纪大了,没时间揣摩你的话!”

说着,钱书记就站起来。

高建忠:“你干啥去?”

老钱一边往外走,一边没好气道:“我这去放水,你也管啊?管的也太宽了吧!”

高建忠摇头。

他笑骂道:“这个钱大炮!”

在去方便一趟后,钱书记就返回。

高建忠:“你说,拥有权力,是否能够实现理想?”

“你刚才要问的就是这些?”钱书记一边坐下来,一边翘着二郎腿看向对方:“难道,你不懂儿?”

大家都是老油条,你个老高装什么。

“懂,自然是懂。”

高建忠检察长,身子往前坐了坐,态度诚恳道:“可我想要听听你的理解。”

钱书记笑了。

他一只手敲着沙发,道:“理想,那都是年轻人玩的东西,到你我这个份上,还要再谈理想,你不觉得幼稚吗?”

高建忠摇头。

他铮铮有声道:“我还是认为,有权力就能实现理想。”

“嗨,那你还问我?”钱书记笑话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是真的,一个是权力,一个是金钱。”

“尤其是权力,只要拥有权力,金钱不过是由此衍生的附加品,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你刚才说的也不假,拥有权力就可以实现理想。”

“可说的更准确一点,哪怕你拥有绝对的权力,也不可能实现百分之一百的理想!至于为什么,我只能说,这就是定数,谁也改变不了,只能遵守人间规则!”

高建忠听的有些冒冷汗。

他脸色严肃,慎重道:“老钱,咱们党员可是只有一个信仰,你可不能烧香拜神就改了啊?”

定数和人间规则都冒出来,这不是封建迷信是什么!

“哈哈。”钱书记摇头,两只手攥成拳头,打趣道:“老高,这还用你提醒吗?任何信仰,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和这个?我研究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三十多年,得出一个结论!”

高建忠:“什么结论?”

钱书记沉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闻言,高建忠脸色大变,他赶紧起身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然后走过来:“老钱,这种话你也敢说?这要是被人听到,你就得被开除党籍!”

“呵呵。”钱书记耸了耸肩,笑道:“我是人间清醒。”

“我不过是说出大家不敢说的话,说出大家的心声,最真实的内在自我。”

谁不是这样?

都是官,没必要遮遮掩掩,搞得那么的虚伪嘛!

这下,高建忠彻底不干了,他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看你,又乱讲话!”

“你再这样,我马上就走!”

“好,我不讲这些刺耳的话了。”钱书记端起茶杯,吹了一下里面的枸杞,喝了两口道:“你刚才,不是想要问我,是否改变信仰?”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信仰一直都在!可问题就在这里,我身边的人,他们的信仰是否改变了?我是没少烧香拜神,可拜的不是别人,除了我老钱家的祠堂外,剩下的就是那些提携你我的人,你不给他们上香磕头,你我能有今天?”

高建忠神情越发严肃。

可他却根本就无法反驳老钱,因为老钱所说的并非虚言,至少有一部分属于真实存在的东西。

高建忠不想再纠缠费脑的东西。

他转移话题,问:“你知道王建军吗?”

钱书记嘴里吐出一个枸杞,意味深长的笑道:“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位天之骄子?”

“破格晋升,完成三级跳,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在前两天,我到省委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听省委组织部的同志提及到,这位官场新将,即将迎来新的履历!”

“二十岁的正处级!”

“此事,我也听说了。”检察长高建忠点头道:“我的女婿王志远,跟对方就是同族同村,同姓同辈分。”

这下轮到钱书记诧异了。

他道:“你没说笑话?”

高建忠摊开双手,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哎呀,那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我说你咋没有钓到这个金龟婿啊?你女儿要是能嫁给王建军,这往后你们就是强强联手,你这老丈人可就牛皮了!”

省检察院的党委书记,放下二郎腿,坐直身体,表情专注,一本正经道。

看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高建忠就有些来气。

他道:“老钱,你还别说,你这说的我都有些心动了?可我们家王志远,也没有比王建军差太多吧?”

“再一个,现在恋爱自由,你要是搞出个政治联姻,最后儿女不幸福,离婚后会怪谁?还不得怪咱们这些老东西,顽固不化!”

钱书记拍了拍手,十分不好意思道:“呵呵,你说得都对,是我考虑不佳?”

“凭借王建军的优秀程度,我想现在应该不止一两家盯着吧?职位比我们高的人,可不在少数!”

省部级下面是厅局级,上面则是国家级。

虽说老钱最后一句话是玩笑话,可在高建忠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玩笑。

非常真实。

他必须得让女儿高小丽的打消一切不现实的想法,千万别给自己捅出大篓子。

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可不想因此节外生枝,无法平稳落地。

随即,高建忠就将有人要调查王建军的事情告知老钱。钱书记听完后,人直接站起来,难以置信道:“老高,这谁胆子这么大?王建军是他们说能查就能查的啊?”

“我可得提醒你,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省委潘书记那边,咱们到时候就无法交代!”

“现在,外界都传疯了!说王建军,就是淮北省省委,唯一指定的省委书记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