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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巧遇铁匠获救,武进结交义兄

武进没想到,第一次遇到袭击竟然会被上次街上偶遇的铁匠轻易化解,他也成了被救的人。

“铁大哥,又遇到你了。上次街上救了褚六甲一家已经几个月,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武进声音还在发抖。

“哦?你是那日街上的书院小郎君?哈哈,真是巧啊。要不是刚才听到一声响动,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人要行凶。你这是得罪谁了?这么晚还被人埋伏?”铁好汉说。

“别提了,我正要去学堂看望孩子们,谁知道会碰到这些人,险些着了道。”武进长出一口气。

“你也不错,小小年纪就能这般镇定。”铁好汉声音才是真的镇定。

“别提了,这会腿还抖着呢。五郎,绑好了人扶我一下,动不了了!”武进还是颤声说。

一人走近马车,马夫一见有人来就要挥动马鞭抽过去,武进赶紧出声拦着,才没出现误会。

接着马车一角上插着的松明火把,看见来人可不就是那天街上见到的体格雄壮的络腮胡子大汉,那个姓铁又打铁的。

“少郎君!”五郎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武进收起了左手的三棱刺,右手回身抓住了五郎,他是真的腿抖,这会一松下来感觉浑身都动不了了。

五郎扶着武进,两个人一起抖着,靠在车厢上。

马夫还算镇定,用一侧的火把点燃了另一侧的松明,顿时眼前光亮许多。

铁好汉踱步过来,让五郎扶武进上马车,又招呼马夫坐上车辕赶车向前。

武进终于镇定了些,拉着五郎把地上还在哼唧的那个人身上捆着的绳索又紧了紧,抬起来扔进了车厢,两人也上车坐在车厢地板上喘着粗气。那个人还在哼唧着,被武进反手用三棱刺的木把在头上用力打了一下才止住了哼哼。

马车慢慢跑了起来,很快就转出了这段阴暗街巷,跑了一会转到了一户大门前停下。武进从车厢小窗里看见就是租用学堂的那户临街院子。

武进下了车,向跳下车辕的壮汉行礼拜谢。

“铁大哥,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大恩必当重谢。”

“用不着,我就是这个脾气,愿意打抱不平。这间学堂是你建的?这里可是难民子女来的那所学堂?”

“这个事你也知道?”

“我恰巧住在附近,听不少人说起过,都说这是善人之举。那个善人好像叫做什么文诲先生?”

“什么先生,都是街坊乱传的,你看我这个岁数会是什么先生。”

“啊?果真是你?”

“确是小弟,但可不是什么先生,千万不要误会。不过小弟确实想和铁大哥结交,上次你走得急没有时间攀谈,不知今日可有些时间?”

“倒是不急。”

“那就进去看看,咱们也借此地聊聊。”

“好,就去看看。”

敲门后是管事亲自来开门,早有人来通传说少主家要来看,管事一直在前厅等着。

进了前厅,见原来的客厅已经改成了课堂,都是成套的长桌和坐垫。桌上还放着一套新印制的课本和文具。

武进将铁好汉让进课堂,两人就在靠近门前的两张桌子坐下来,喝着管事送来的清茶聊了起来。

“怎不见白日里的那些孩子?”铁好汉问。

“吃过饭都在后院睡下了,请来的夫子明天才到,今日还不算就学。”管事插话说。

“饭食可备好?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吃好。”武进问着管事。

“少主家放心,吃喝都备齐了,一定比在家中吃得好。”管事躬身回答。

武进见在没有其他事,便让管事退下,他想和铁好汉单独聊聊。管事很有颜色,退下后又叫五郎来课堂上伺候着。

“小弟该如何称呼?”武进问。

“在下姓铁名东,痴长几岁,便叫铁大哥亦可。”铁东答。

“铁大哥可曾从军?”武进见铁好汉爽利,也不客气直接提问。

“以前为人卖命,在生死场上打滚多年。”铁东答。

“既然从军多年又有身手,那为何会去做打铁营生?”武进问。

“本来卸甲归家尚有些银钱,但父母相继病倒,为了救治花光了所有积蓄也未阻二老离世。为办丧事只能变卖了家中物件才勉强够用,所以家徒四壁。除了打斗以外也并不会其他本领,只好在铁匠铺做工混口饭吃。”铁东虽久历沙场,但是为人却是憨直,有问必答,武进对他印象很好。

“铁大哥武技本领定然高强?”武进对此很感兴趣。

“我本是折冲府队正,后升旅帅,师父奚尚疆乃旧时天策军校尉。后因师父被唐朝廷定为附从谋逆大罪而始终不得官家提拔。终因年龄渐大又不被上官喜欢才卸甲。要说武技,我一人沙场可敌百人,最多时曾一次斩杀三十余人而力不竭。真论武技和战力,在军中应排得上三甲。”

“如此,铁大哥原有八品官身,竟会过得如此清苦,让人感叹。我一直爱好武技,但不得名师,不知铁大哥能否教我?无论是否有师徒缘分,我都不能看着你过这种苦日子。即使不愿意也无妨,铁大哥可以到这做个闲差,高奉亦无不可。”武进确实欣赏铁东本领,起了爱才之心。

“铁谋无功不受禄,不能如小郎君好意。”铁东不为钱财所动,仍然坚持。人眼中的自强坚毅做不得假,尤其是听说铁东现在的境况,武进相信自己对人的判断。

“铁大哥是性情中人,我内心着实喜欢,既然不愿也不勉强。但求一句,愿否与我结拜兄弟,共创一番事业?”武进也不愿意失去结识这样有本事又可交的实诚人的机会。

“我等低贱匠人,怎入得小郎君法眼?一番好意实在惭愧。”

“我是真心,并非因为涉险才慌乱求助,只是见铁大哥为人朴实,愿意结交。不知大哥是否知晓我的为人?”武进见铁东确实没有结交的想法,倒更是想交下他这个朋友。

“平日只是打铁混得温饱,说实话并不识小郎君。”

“少主家是武进,如今可称是江陵印坊行首。虽然今年只有十五岁,却已是朝廷敕封九品官身。哦,就是你刚才说的\\u0027文诲先生\\u0027。”五郎听不下去了,主动向铁东介绍了武进。

“你真是文诲先生?属实?”

“要说作为是如假包换,假一赔十。”武进微笑。

“嗯,我信。可武家为士族,家财厚重,为何你没有华服、鞍马?”铁东问。

“少主家哪来的万贯家财,赚的万千银钱都给书院和贫寒士子读书花了,又建了这只花钱却不赚钱的学堂,所以才被人称作“文诲先生”。平时就就是这副青衣样子,从不以士家显贵示人,更无车马代行。今日车马还是家主上朝用的。”五郎替武进答话。

“哦?”铁东惊诧。

“就是这样的,我当着铁大哥这样有情义之人不会说半句假话。”武进说。

“文诲先生德行在江陵广为人知,不料竟是如此年纪?着实难以想象。若真是先生,请受我铁某一礼。”铁东起身向武进一揖,却被武进赶紧托住。

“铁大哥可是我愿意结拜的兄长,怎受得起。碰巧今日到了这学堂,也是我为扶助苦难学童而建的第二所,明日正午兄长可去文玉巷的另一家,看我讲的是不是实话。到时兄长再回复是否愿结拜不迟。”

“当是如此,铁某应了。”

“好,那明日正午时相见,不见不散。”

五郎见两人谈好,又知道铁东家贫,便要送出些银钱送给铁东,却被武进拦住。“我与铁大哥是真心结拜,不应被铜臭玷污。铁大哥当是我兄长,我有口粮自不会让兄长挨饿,我有片瓦自不会让兄长淋雨。此情可立誓与天地同长,不悖不离。”

武进、铁东相互施礼,铁东便离开了。临到门前,铁东感动地朝留在门前送别的武进再抱拳施礼。

第二日正午时分,武进来到文玉巷学堂,正巧学堂在供应学童午餐。武进见吃的只是稀粥、干菜便很生气,怒目而视被叫来的管事问:“我可是少了你的银钱?”

管事不明就里,答道:“不曾。”

“那为何只给孩童食如此粗劣饭食?他们正值学龄,正长身体,怎可如此?”武进平素待人谦和,少有瞪眼睛的时候,今天确实是有些发怒了。

“学堂每月开销不少,只是想为主家节省些。”掌柜辩解。

“你是好心,但却没有办好事。从今日起,学堂午餐必有一道肉食,不用太多但不能没有。那就每人至少一两肉干,青菜也需要新鲜烹熟,饭后还要加一枚果子。让他们好好长大,才能体会学堂的良苦用心,以后才会做对百姓有益的人。为学童求学,即使破家我也无悔,希望管事牢记,若有遗忘定不宽恕。”武进一字一句清晰向管事交代,管事淌着汗听完。

管事的工钱比得上工坊二等匠造,也高于其他商铺管事不少,辞了这份工损失不小。武进讲完他便点头称是,转身去厨房按武进要求吩咐做菜去了。

从家里走到这里近半个时辰,也已到了中午,武进也饿了。于是就自己用粗瓷碗盛了稀粥,就着干菜和孩童们一边谈笑一边吃饭。正在吃饭,听学童稚嫩童音听得高兴,冷不防有人从房顶屋脊后窜出,然后轻飘飘落下,落地时没有半点声音,也未扑起多少灰尘,显然是武技高手。

一旁随同的五郎吓了一跳,跳起来挡在武进与来人之间,似乎要以命相搏。

来人哈哈一笑,原来是铁东,五郎倒退一步护在武进身前。

“为兄早来了一个时辰,一直在屋顶观望,刚才事情历历在目。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他人所讲一样。”铁东说道。

“兄长都看到了?”武进笑道。

铁东轻轻一推,王五郎便退向了一旁,力道拿捏分寸正好,五郎站住时都没有趔趄,只退了一步。

“文诲先生人如其名,我今日又问过旁人,确实没错。所以今日特意早到又守在房上,这才亲见。你年纪虽小,但宅心仁厚,舍己为人,当可受我一拜!”铁东说着就如军人般单膝跪下要向武进行礼。

“兄长这是要折煞我,受不起。”武进赶紧扶住,要将铁东拉起来。

“铁东愿做先生长随,护佑左右,但不敢谈结拜。”铁军固执地说。

“兄长,要护卫我拿钱雇佣便是,这并不难找。可是我想结交的是真心相待的兄长啊!不可负我诚心。”武家言语诚恳。

铁东一愣,然后郑重说:“与贤弟结拜是我铁某命中福报,我心甘情愿。兄身无长物,才疏学浅,只愿能为贤弟阻挡灾祸,以命相许。”

“善,大善!我这一夜忧虑,就是怕失了结交兄长的机会。当是我命中有福报,能结识兄长。咱们插香结拜,这一生就做同生共死兄弟,如何?”

“东求之不得。”铁东大声道。

“我叫管事的备上香案,一会当正式结拜为兄弟。进猜兄长应该还没用过午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吧。”武进招呼铁东。

“为兄家中还真没米下锅了,今日早饭尚且没吃,那我就不客气了。”铁东是实在人,也没客气。

“哈哈,都是兄弟了还客气什么,来,盛碗粥先。”武进笑道。

管事按武进要求重新给学童张罗了午饭,又给二人准备了香案贡品,武进和铁东立誓结拜为兄弟。铁东这时只是有共生死的愿望,却没有想到两个结拜兄弟真的一生不离不弃,更没想到会共富贵。直到多年以后,儿孙满堂的铁东回忆过往时,还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白活了,要是早些遇到兄弟武进,也不至于前半辈子白白做了那么多无意义的生死搏杀。

从此以后,孑然一身的铁东住进了武家,但毕竟是外姓人,又比武父小不了多少,对外只能称是护院头领。为了方便照顾几个作坊,省去来往奔波的辛苦,也暂时避开在活字坊上与学院的相互纠缠,武进与武父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去书院,每日在家随武父学习典籍。

其实武进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为了能随和铁东习练武技,毕竟总是会有落单的时候,跟着一个五郎遇到危险的时候基本上不顶什么用,只多了一个一起发抖的人罢了。随着交往不断加深,武、铁两人相互了解更多,亦兄弟亦师徒的感情越来越好,彼此从心里相互敬佩和认同,总是觉得相见恨晚。

武进本和徐梅儿见面的机会本就少,每次相处也因为小女儿家放不开,连话都少说。习武后武进出门更少,几个月都不去岳父的衙门找教头请教,梅尔越来越难见到他了。因此每次见面后徐梅儿心里高兴却又总是嘟着小嘴显得不高兴,让武进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只好心里默念“女人心海底针”。

武进随铁东习武后,才知道战场上最好用的武技并非武术上的技法和套路,简要些说就是体力、意识、反应速度几方面素质的养成。当然,要想在阵地战中得以保全还要有在战场上经过多番生死厮杀里积累足够的胆识和经验,甚至只有达到一击必杀的拿捏才算是磨砺有成。

有过多年从军经历和极限运动的底子,武进的武技进步神速,让铁东都叹服天赋少见。习武过程中,武进更是进一步将葛老传授的关节技无差别地融入新学技击之法,创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拳脚技,还借用了着名功夫巨星的创意,也叫“截拳道”。随着和铁东的不断对战练习,武进的截拳道逐渐纯熟,很多时候真能做到一招制敌。

武进和铁东一样喜欢使用唐刀作为主要武器,两人为了打造属于自己的兵器也没少花心思研究。唐刀多使用硬钢打造,虽然杀敌时效率惊人,但是终究是刚强易折。武进上辈子就知道软硬钢叠钢锻打名刀的法子,却不知如何实现。好在铁东做了几年铁匠,对此很有经验,琢磨出是因为火焰温度不够,武进才又进而分析是难以控制碳含量的缘故。

这时候还没有制作纯氧的办法,更没有化学助燃剂,只好使用火硝、青石等矿物粉加热提高炉内氧气纯度的办法,又制作和改进了手摇鼓风机将生成的有限的氧气吹入铁炉内增加温度,钢铁纯度还真提高了些。

想进一步提高唐刀的锋利度,锰钢的极高硬度是不二之选,以前野外生存时的生存刀必选锰钢打制的。为此武进出高价请人去青山场寻找像钟乳石的硬锰矿,磨制成粉后再运回江陵,在炉坊炼制钢铁时添加进百炼钢中尝试合成锰钢。武进还想找些硌矿,可是只有新疆与内蒙交界处的萨尔托海附件才有,现在还是回鹘人的地盘,只能悻悻作罢。

也许是见惯了刀剑,铁东锻造手艺很不错,不仅给了陆七不少指导,还亲手炼制和打造的多层包夹钢的新唐刀。刀身淬火后不仅削铁如泥,刀身上花纹流转,赫然便是后世的大马士革钢。材料很有限,锻打也相当耗费体力和时间,铁东也只打出三把唐刀,两把刀型标准,分别起名叫做七杀和贪狼,是铁东为自己和弟弟铁军打制的佩刀;一把按照武进的要求在刀身上增加了一些弧度和两侧各一道血槽,起名叫破军,是武进的佩刀。

在武进的支持下,铁东又招来了与其一起从军多年后卸甲十多个老兵,都是最值得信任和靠得住的生死弟兄。老兵们大多过得很不如意,甚至有的境遇凄惨。这些老兵武进都没有收作家臣,而以兄长之礼待之,更不在惜钱财外物,让老兵们既欣慰又感激。其中六人伴着武进历经数次死战,终结义成为义兄弟。“八结义”的详细情况后面还会说到。

老兵们来了,炉坊本来是定制铁炉的地方就被临时占领了,几人纷纷动手打制顺手兵器和铠甲。这些人都经历多次战阵,对于对敌时的实用装备极有经验,将原有铠甲式样进行大改,形成了十分有特点的武甲。

武进也觉得一起研究兵器有趣,便将以前用过的制式工兵锹图样画了出来。这种集合了砍、砸、铲、刨、锯、钻、撬等功能的合成工具已经超越了目前所有手持工具的应用范围。在武进增加了折叠和刻度尺以后,工兵铲彻底被老兵当做了天赐之物。精钢打造又经淬火,铲边的锋刃就不输一般刀剑。

在被众人赞叹夸奖后,武进又被鄙视了。对,就是被鄙视了,因为他连最小号的两担弓都拉不开,更不着靶。弓箭是冷兵器时代最高效的武器,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箭手。对此武进也有办法,用不好弓还有弩,没有复合弩那就造一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