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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宋军挥师凯旋,元章北上进京

还是宋建业二年,却没有人再称作周显德七年。武进趁着两军大战之机,扮作商人混进了徐州,却因为宋军仍在严查归德叛军只能无奈绕道兖州。在离开徐州前,武进特意去了周渝全和周奉全的家,以晚辈礼拜见了曾给予诸多方便的周上监。周上监已经六十多岁,从宫中退养后就留在徐州义子家养老,生活过得十分惬意。武进来此并非是来专程叙旧,其实是有事要周家兄弟去安排,也想和哥俩谈谈以后的去留问题。辽南始终是朝廷的一块心病,无论周还是宋,以后在此等着也不是办法,索性几人又去了大名府,就当作一次游学。武进此次并没有带着山海营部众,只由铁卫和两名擅长暗杀的军士护卫。

为何护卫要带着擅长暗杀的?就是因为擅长,没有什么暗杀手段是这两位不了解的,既然是专家自然不会被同行打眼。

武进此次并没有带着山海营随行,既是想缩小被关注的可能性,也是更感觉自由些。本来不该如此任性,可是在武进心里谁家的子侄都是宝贝,他不愿意在此次危险难以预知的行程里搭上更多人的性命。至于铁卫和两个军士,那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和一起风雨里滚爬过的同袍,也实在是因为身边三人随从已经不能再少了。

大名府(今河北邯郸大名县)历史上曾为府路州道郡的治所所在,是历史上有名的“五鹿城”,三国时称为“阳平郡”,前唐时改为大名府。大名是从占卜中测出的吉词,不知是否因此大名府成为黄河以北广阔地区政治军事文化经济中心。

大名府的规划格局十分有趣,城中心高而四周略低,环形城墙环绕后整体呈椭圆形,就好似缩起四肢和头部的乌龟,也因此常被百姓称为龟背城。其实龟在华夏民族的文化里一直是安康、长寿的比喻,不少知名人士名字中都有这个字,譬如唐朝诗人李龟年、陆龟蒙等等。只是后世将男女之事硬加了上去,才将传统的意义扭转了,成了一句骂人话。

大名府现在名字虽是府,但其实城却是县城。其实之前几年武进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办公事,匆忙来回从未在此流连。这一次倒是托了李重进反叛的福,才绕了个远道来此看看。

大名府的治所官署在靠近北门处,察院和官仓分列两侧,再向东则是城隍庙、预备仓和儒学馆。由官署向南则分别为官宦、富商居所,集市商铺,百姓住所,直至最南端则为守城军衙署。

武进等入了大名府自然不能住在官驿,那是要严格查验身份的,便在城中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客栈算是中等规模,一楼是食肆,二楼、三楼则是客房。武进选了三间相邻朝北的面向官署的房间,既可以看到官署人员出入,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可以及时转移。

客栈虽是木制楼,举架却差不多有四丈高,这个高度对于参加过特种作战集训的几人来说不算什么,但从保险起见还是绑了几条下降索。至于长刀兵,常跑商路的人多半都会准备,只要缴够了税银再与些好处官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平日里随身携带还是有些不妥。至于弓箭,超过三担都算作军器,是绝不许民间持有的。

武进几人中只有铁卫带了一柄三尺厚背刀,他的力气大些,原因用这种压迫感强的兵器。其余两军士一人带了袖里箭,一人带了飞刀,这两人是暗杀好手。至于武进,则在靴子里藏了两把三棱军刺,这算是他的最爱。

大名府其实并不大,城内的集市也没有江陵城那样繁荣,更不及京都东市的规模,却有些地方特有的吃食。这里算是北方,用茱萸泡制的酒很有特点,另外如石斛豚腱汤、棋饼、南北烩面都是地方特色,也为武进等人一路追寻。在大名府痛快地停留了几日,还参加了几场当地士绅组织的诗会,虽无佳作却见识了当地文风,却也是些乐趣。

直到书社掌柜郑言送来潜藏在京都的刘霭送来的密信,武进等待的时机已到,需要的确切消息已经明了,几人这才收了心思,对之前的谋划再进行了一次推敲。

密信中说宋帝即将返京,近三日是密入京都的最好时机。这份情报所载内容恰好证实了武进之前的分析,他认为李重进是周朝公认的功勋勇将,这份资历现在军方仍很有市场,虽然同是节度使的李筠也无法相提并论。因此,宋帝此次亲征平叛必须大胜才能服人心,必然全力以赴。

此次主战场所在的宋州、亳州距离京都非常近,完全不用顾忌腹背受袭或回防京都的问题,宋帝定然会倾尽所有兵力碾压归德军。如此一来卫戍京都的禁军主力便会尽数随驾亲征,京都城防确实会弱于平时不少。

既然消息确切,武进便带着其他几人又开始了长途快速奔袭,这次更强了一些,在水路上行了一天,在半途后每人在接应下带了三匹马直奔京都。

要是以前一身华服或是战甲,或许有个别人还能认识武进,毕竟名声在外,即使很少露面也不是没有人认识,基本的官场社交还是必须的。现在,一身布衣又满身灰尘的一个落魄世子却是没有多少人有兴趣,守城军士也只是看了一眼通关文书就放行了。倒是铁卫铁塔一样的身板倒是让守门的几人踏实看了一阵。

铁卫自身武艺是不错,这几年跟着武进虽说没混在官场,却也在军队各派系中混了许久,这种场面戏还演得来。剩下的两个军士确实很少言语的人,毕竟干的活只是靠脑子和手段的。

文书是早就做好的,这个方面不难,越是大的州县人流量越多,就越容易伪造。况且武进以前掌管着检校司,手下什么能人没有,虽然表面上是被宋朝庭给取消了,可是这些人都在,不过是换到了武家的隐藏生意里呆着。就算前两年武家修建辽南军堡等设施时资金十分紧张,武进就算勒紧裤腰带减少自家的花销也从未亏待过手下的这些情报线和手艺人,就算特殊关系也始终维系着。

换句话说,目前宋境各地中武进在京都埋下的暗线是最多的,能起到的作用也相对最大。这次进京武进想要潜入京都再完好返回辽南,一方面是武进对此事的态度和提前谋划,一方面也会因此次行动丧失掉一些暗线,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武进不会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他在离开京都前会撤走可能会暴露的隐藏力量,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才能让其他人继续安心“潜伏”。

宋朝武德司目前的作用还很有限,这与朝廷是否愿意不计成本投入成正比。也许与没有像武进一样有硬实力的人去引领也有关,毕竟少有人愿意主动拿出巨额的家族收益去给朝廷机构填补资金空缺,这也许是检校司被解散后暗线能一直正常留存和发挥作用的关键。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武进梳理了一下建隆元年和二年发生的一些变化,主要与新政权的新政策有关。

先说宋朝国政。宋朝沿袭后周官制,但采用分化事权方式,就是将以往宰相权倾于野的职权改由多人担任,还实行官衔与实际职务分离的官吏任用制度,确实对维护国家统一起了重要的作用,但也造成政令滞缓、积贫积弱的未来局面。

随老赵多年或在陈桥兵变后率先支持的一批士族得到了重用,比如赵普、李处耘;武将则多达三十余位,只因为老赵是因军事政变夺得帝位,其中原后周的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高怀德、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张令铎、殿前都虞候王审琦、虎捷右厢都虞候张光翰、龙捷右厢部指挥使赵彦徽六人功劳最大,获得官爵和赏赐也最多。

赏是一定要赏的,此时他更需要安定军心以震慑四邻和心中无甚忠诚的各路节度使,但他始终想着如何再将这些军权收回。因此,老赵一边封赏一边却推动着以文制武、以文代武。首先便是干掉明着反叛的王筠和李重进,再用文官治理地方变相削夺节度使权力,这一点无疑老赵还是成功的。在多番思考下,在信臣赵普的建议下,朝中文臣逐渐多起来,连掌控军队调配的枢密使职权也逐渐转与了文臣。

老赵认为:文臣权力多了不过是奏事频繁些,牢骚更多些,多心累一些。武将的权力大了却是让他十分忌惮的事,他深怕出现第三个与他和周太祖一样能搞军事政变的将领,因此夺了他的帝位和性命。于是,他便在不久后就会趁着宴请有功高级将领时装作酒醉说出了“我非尔曹不及此,然吾为天子,殊不若为节度使之乐,吾终夕未尝安枕而卧。”的话,成功劝退了手中握有兵权的大将。

看过朝政,再看国力。后周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和促进发展,农业、轻工业、商业都有了长足进步,各项储备基本充足,这也是周世宗可以南征北讨的底气和依赖。到了宋朝,老赵依然沿袭后周的政策,在寻求稳定的同时进一步促进国内的各项事业发展。只是世宗在世时建立的货币制度让他有些难受,与亲信多日商讨后终于还是决定发行开国钱币,但用的竟然是近几年越来越少的五铢钱样式,这与后周革新货币前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天圆地方的样式,只是上面的字改成了统一的“宋元通宝”。

老赵本意就是要改换货币,原因在官家口里是新朝刚立、新皇登基,按照古制就要发新币,暗里的原因是要淡化百姓心目中对前朝的念想。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是武进暗中转移了几乎全部武家将作,还暗中带走了水力锻造机的主要部件,造成了无法制作压铸币的难堪局面。让今朝皇帝去求前朝都督帮助制币会是天大的笑话,尤其对于好面子的老赵来说绝无可能。如此这般只能按照老法子铸造五铢钱来使用。

想要替代世宗与武进千般努力下才搭建成的货币体系并不容易,尤其是武进将钱币的铸造成本已经降至最低,基本避开了中原缺少铜、银矿产的现实困难的影响。现在重新恢复成以金箔、银条和铜、铁币做流通货币的规制,必然会受到各项资源存量不够的制约,享受到周钱好处的商贾也未必愿意改换。因此,并未立时强制取消周制钱币的使用,而是将大量铜元充入市场,再通过银号逐步回收重炼再铸造新钱。

老赵想了应对方法,可辽南并不老实。坐落于小庙岛上的水力冲压设备厂每月都能制造出不下十万枚金银币,这些钱自然是随着商队经高句丽、西域、南越等途径流入中原,换取了大量粮食、布帛、矿石等资源,让户部尚书陶谷头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言辽南奸诈,从不制作面值小且流通量大的铜、铁币,因为流通多了的钱币会出现自然磨损,想要做旧比制作新币还耗费工夫。而金、银币在市场上流通相对较少,磨损也轻微,成色接近新的占比例不低,因此辽南便专门制作金、银币汇入。

武进可没打算冲击宋朝经济,毕竟那也是汉家政权,他无意在经济上施以打击。但周、宋交替那一阵武家诸多生意被迫停办,辽南地的持续建设和扩充军队导致了开销巨大,同时遍布中原各地的暗线、关系也需要大量钱财来维系,那段时间武家在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所以武进便用造币的办法“借”了一些资源。虽然办法有些不地道,但是对于继承了周朝丰盈国库的宋朝来说并不会造成很大影响,只是侮辱性较强。

再说,开国宋币虽然精美,但是更容易被大族换购重铸成私钱,劣币驱逐良币也只是时日问题,谁赚还不都一样,与其归于大族之手而形成祸患还不如借给辽南,至少可以护卫北境安宁不是。

说过了国政和经济,再讲讲宋朝军队。仍是维持以前的编制,禁军始终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战力最强的中央军,是维护皇族权力和震慑各地节度使、攻伐他国的主要力量。也许是怕其他人得了禁军指挥权后再生改朝换代的心思,老赵登基后禁军再不设殿前都点检一职,只有临时的副都点检,深层意思就是皇帝才是都点检,要掌控着全部禁军的指挥权。此事现在只是伏笔,在征讨周边诸国之后便会付诸实际。

各地节度使手中军队也有战力较强的,以厢兵为主,乡兵为辅。中央为削弱节度使的军权,不再直接提供军服、铠甲等装备和武器和粮饷,而是由各节度使自己解决。这一块的开销是个不小的数目,仅凭各节度使辖区的税收不可能完全承担,所以节度使就将这部分军费摊派到了各州县。各州县本来就经费紧张且还有防匪患的乡兵要养,只好再分摊给乡镇。乡镇更是力有不逮,最后就被分摊给了服兵役的士卒。于是,宋朝的士卒就如同千年前的诸朝代一样,服役的乡兵不仅要出人,还得自己解决兵器、被服和粮食。

如此一改,各地节度使掌控的军队中大部分成了杂牌军,除了节度使的嫡系亲军外,即使州兵也是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军纪更是难以约束。这正如了皇族和朝廷的愿,却引起了各节度使的不满。但不满又能如何?现在禁军有二十万能战之兵,哪一个节度自己掂量后都认为连与禁军短暂抗衡的信心都没有,像李重进那样的猛将带着十几万兵卒也不过只抵抗了两个多月便兵败山倒、家破人亡。

说起禁军装备自然是好,但还要看与谁比,要是与神机军比那就是小孩与大人的区别。禁军装备弩车四百余架,其中由军器监供应钢制弩弓、钢弦的占半数,其余射程短且操作效率低下;弹射筒有十二具,爆破弹和爆燃弹不足三百发,仅能完成大战役里一些顽固据点的拔除。

两次征讨之后,宋军禁军拥有的数量本就有限的弩车和极少量的弹射筒已经大多损坏,武进以前偷偷配给的几百斤颗粒黑火药存量也少得可怜。老赵想要平定周边的其他国家,实在需要武进所主政的军器监的支持,可武进不仅一朝远走且将技术匠作也全部撤走,甚至没留下一份有用的图纸或是配方,让现有的匠户只能配比出黑火药却无法实现颗粒化,威力小很多,也更容易受潮。至于弩车和弹射筒,不仅没有新的,旧的一旦损坏也无法维修。建国后老赵虽耗费不少钱粮想要仿制却因为钢材、轴承、弹簧等质量远达不到标准而成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徒费不少国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