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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在灯火明亮的云间居里,乐溪迎着我的视线开口了,她说:“你不是说给我买了一顶针织帽吗?看你最近工作挺忙的,所以才自己来取。”

乐溪的话语刚落下,我不由得一怔,身子慢慢倾斜回正常角度,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啊……”

乐溪双眼一亮,然后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微信跟我说一下,我给你送过去也不麻烦啊,这么冷的天,还让你特地跑一趟,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送我东西,我自己来拿,再正常不过了。”乐溪像是想到什么,又说道:“你该不会是把这件事忘了吧。……又或者说你压根没买?”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因为心虚提高了几个分贝,针织帽我是买了,但因为最近工作室的原因,的确忘了将其给乐溪送过去。

“当然买了,你忘了?我还在微信上发了照片给你看!”

乐溪点了点头,说:“没忘就好,那你现在快去拿。”

我向乐溪比了个“好”的手势,行动迅速的上楼,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那顶针织帽后,很快便下楼将其递给乐溪。

乐溪接过针织帽后的样子显得爱不释手,她将其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不停的摆弄着,最后又将针织帽戴上,她理了理肩头的头发后,站在了一块镜子前,照着自己的模样。

半晌,她转过头看向我,表情满意的说道:“这顶帽子真不错,好看,再也不用怕冷了。”

从这顶针织帽的款式和做工上,能看得出来厂家是用过心的,其如同白雪一般的颜色,在寒冷的冬天里,更是衬托出乐溪一种洁白无瑕的气质。

我忍不住赞叹道:“帽子好看,人也好看!”

“就你会谄媚。”乐溪虽然挤兑着我,但从她表情上可以轻易发现,她很开心!

乐溪似乎很喜欢这顶针织帽,将它摘下看了看后,又戴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最后终于用心满意足的语气对我问道:“你干嘛好端端的要送我针织帽?”

我有些错愕的回道:“不是你让我送的吗?”

乐溪瞪大了双眼,不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送我针织帽了?”

“那天在酒吧街你说的。”

“哪天?”

“吃火锅那天……那个晚上杜峰请大家到江哥的酒吧喝酒,我们在酒吧街里一家糖水店喝糖水时,你亲口对我说的。”

“是吗?”

我斩钉截铁的说:“是!”

乐溪面色古怪的说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是吧,真不记得了?”

我狐疑的看了她半天,她的表情和回答都很坚定,这让我觉得她没有骗我,我无奈的又说道:“怎么就不记得了?你忘了你那天喝醉了酒,我还把你送到我小杨姐家里睡呢!”

“这个我知道!”乐溪面露回忆之色,随后又不耐烦的说道:“你都说我喝醉酒了,怎么会记得这么多事情?不过你也是用了心,能把我喝醉酒后的胡话当成一回事,太感谢了!”

我揉了揉脑门觉得一阵头大,乐溪没有那天的记忆,而我却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夜晚!

现在看来,那一晚乐溪表现的所有,并不是来自主观意识的所作所为,而都是醉酒后心里下意识的想法,但这样却让那个夜晚的乐溪,所表达的情感显得更为纯粹可贵。

她的真挚热情的待人方式,几乎是已经嵌在潜意识里了!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会不记得那天的事情,怀疑她是对我暴露情绪后,觉得不好意思从而假装忘记…..

我脑中忽而又想起我背着她去岑杨家中借住时,她醉酒后随意跟着车载音乐唱的那首歌,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听过《纸飞机》这首歌吗?”

“听过啊,怎么了?”

我胡诌道:“那天在送你去岑杨家里时,你一直唱这首歌,我觉得很好听便猛夸你,而你说那天不在状态,要找个时间好好唱给我听……”

我给了乐溪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乐溪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说:“有这事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骗我?”

“千真万确!”

我很是郑重的说着,乐溪在我脸上看个不停,最后满脸戏谑的说道:“眼睛眨巴眨巴的,这一看就是在扯谎,我不认!”

我依旧装作很真实的样子看着乐溪,她在半响后又说道:“行啦,你演技不够,不要装模作样了……再说了,就算真有这回事,那也是我醉酒后随口一说,你不必当真哈。”

“好吧。”我败下阵来,原本我的意图很简单,如果她是假装忘记的话,她肯定会不容置疑的否认这件事情,反之,她要是认下这件事,则证明她的确忘记了。

可她却是极为的聪慧,一眼便看出我在胡说八道,所以,我并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

就在我沉浸在内心想法时,乐溪打断了我的思考:“行了,针织帽拿到了,此行的目的也算达成了,我就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

“是哦,明天约好了和清清姐出门,不得提前回去休息好养足精神嘛!”

“这倒也是。”

“那我走啦!”

“好。”

乐溪来的快,去得也快,而我还在想着她怎么会忘记那天?明明那个夜晚她的思维还很敏捷,因为她对我的每段话都能接上,话甚至比我这个清醒的人还要多!

至于那晚她对我最后没说完的话,我特别想知道下文是什么,可事到如今,我想无论她是否在假装忘记,我也很难再从她口中听到下文了,因为那是她醉酒后下意识的情感宣泄,清醒的她又怎么会再次表现出来?

抽着烟,我在院中坐了很久,以至于回过神来才想起韩晓雪的车在我这儿,我完全可以开车送乐溪回民宿。

我暗骂了自己一声,而后看了眼时间,想来过去这么久乐溪肯定已经回到了民宿,这才把追出去送她回家的心思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