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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大男人因为各自的心思而无言,窒息的感觉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烈,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在回荡着,而一支又一支在黑夜里燃烧的烟头,仿佛是四个男人内心的写照。

终于,镇哥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很是不解的冲杜峰问道:“不是……结婚不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喜事吗?怎么还抑郁成这样了?”

杜峰仰起头,一字一句回道:“倘若我告诉你,这份婚姻我并不想要呢?”

镇哥愣住了,以他的心智,应该很快能弄明白其中的问题,许久后,他才轻着声音说道:“是不爱吗?亦或是因为你父辈的安排?”

“两个都有!”杜峰的脸忽然变得无比愤然,“沈可薇,这个女人我不仅不爱,甚至可以说是恨她!”

镇哥应该不认识沈可薇,所以他出现了几分疑惑之色,我向他解释道:“他口中的那个沈可薇,就是他的未婚妻,当初我们在束河古镇工作的时候,你见过。”

“就是那个奶茶店里的贵妇?”

“是。”

镇哥这才一副恍然的模样,杜峰却在此刻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知道吗?……就在刚才,我爸说是有重要事情把我喊回家吃饭,然后我就看到了两家父辈一起出现在饭桌上,就连那个女人也在!我当时就觉得不妙,想溜,却还是被我爸拦了回去……吃饭间,我爸果不其然的扔出了个惊天大雷,他在和沈家商量!说是订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完成婚礼了……他们聊出的结果就是打算把婚礼举办在年后那几天!”

“算算日子,几乎就在眼前了。”

江越盘算日子的言语,使得杜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痛苦的抱着头,等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愤怒,紧接着像发疯似的用拳头一直捶打墙壁,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无奈和不满。

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直到他的拳头隐隐出现血痕,江越才不忍心的将其拦了下来。杜峰一点也不在意受伤的手,他直接抄起了那一瓶劣质白酒,“咕咚咕咚”的长饮着。

他被呛住了,最后更是用着无比愤恨的声音在怒喊着:“凭什么?我知道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人生很多时候不能自己做主,对此我可以不在乎……但唯独这件事,我怎么都无法忍受!……沈可薇……这个女人的恶毒,我只要想到就会觉得恶心……她曾亲手摧毁了我幼小却无比重视的梦!……和这样的人结成伴侣,然后度过一生,我怕我会疯掉!”

我沉默的抽着烟,杜峰和沈可薇之间的恩怨,我听他讲过……我觉得,这些已经发生了的既定事实,是他们小时候彼此心性不全导致的。可能当时的沈可薇以为只是很小的恶作剧,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样的恶作剧对杜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以至于事到如今成为了杜峰的心结,甚至是梦魇,只要一谈及就会变得不寒而栗。

现在回头看,我也分不清孰对孰错,只知道这件能追溯到孩童时期的事情,在经过漫长岁月的拉伸,早已变成了难以修复的碎痕,这是两个人痛苦的根本来源!

镇哥看着杜峰蠕动了好几次嘴唇,终于在下一刻开口了,他说道:“难道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就比如说和你的父辈谈一谈,取消婚约?”

杜峰摇着头说道:“王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我不是没这样说过,甚至态度很坚定,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抗争……可这又有什么用?这场婚姻的本质是联姻,是两个家族利益的互取所需!我们杜家需要沈家的政治资源,而他们沈家,也很乐意有这样站在这个城市某个行业顶峰的商业伙伴……”

停了停,他更是用着讽刺无比的口吻说道:“真可谓是强强联手啊……仅仅牺牲我的婚姻,就可以换取牢不可破的联盟,怎么看都是一桩划算的交易!”

我不言语,却很能理解杜峰的心情,如果换作是我,要迎娶自己几乎可以用痛恨来形容的人,一定会比他还显得癫狂。

我随杜峰一起喝了半瓶啤酒,然后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束手就擒吗?还是继续抗争?”

“废话,当然是继续抗争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绝对不能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

“可你自己都说了,抗争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杜峰沉默了一会,这才望着我们三人,低声道:“你们帮我想想看,能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三人都没有言语,就连江越这个我们三人中最成功、思想最成熟的人都低着头……

或许他也在这件事上感觉无能为力吧?毕竟杜峰这个当事人都无法改变结果,我们这些外人更力不从心了。

我们可以让杜峰逃婚或者誓死不从,但都不外乎是一些馊主意,无法改变杜峰还需要面对的事实……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在绝对的体量面前,我们这些个体单薄的人群,根本左右不了强大的意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产生,却无可奈何。

我们能做的,好像就只剩下陪着这位失意的男人畅饮,然后用酒精,去麻痹他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

白酒的劲很大,杜峰渐渐迷糊了双眼,我看着他流离的眼眸,不清楚他到底醉了没有,而在这一刻,他又有没有在想,倘若没有出生在上天赋予的高人一等的优越家庭里,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了呢?

……

这个夜晚,我们喝了很多酒,也喝到了很晚,在渐渐流逝的意识里,我已经记不清杜峰在最后说了些什么,而我们这三个陪着的男人又有着怎样的心理活动,是同情还是为他感到悲伤,一切都无从得知……

我只依稀记得,是乐溪扶着我回到了房间,送来醒酒汤,还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脸颊,我痴痴的看着她的脸,直到终于丧失最后一点意识,醉倒在这个细雨绵绵的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