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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你人品贵重,才华不俗,为人又聪明机警,本王实在不忍心看你白白送死,想给你指一条生路。”

刚出金营没多久,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堆人,将赵构和秦桧包围了起来。

秦桧当即,挡在赵构面前,准备以命给赵构换取逃跑机会。

赵构却淡淡一笑,丝毫不慌张,并且对秦桧的行为很满意,所以直接摊牌了。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的对话。

这些人恭敬的给赵构披上貂裘,还牵来了骏马。

秦桧都懵逼了,但他迅速反应过来,骤然瞪大眼睛,不自觉后退几步。

秦桧警惕的问道:“康王殿下的生路是指什么?”

赵构语气坚定的说道:“与本王一起离开开封,这就是生路。”

“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看得出来,朝廷根本无意和金人议和。”

“这几日的相处,想必你更加知道完颜宗翰的性格,若是他知道被大宋戏耍,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今我朝势弱,开封府内守兵不足,而完颜宗翰手下则是骁勇善战的猛将,攻破开封府对于他们来说是迟早的事情。”

“你若是留下来,岂非死路一条?不如和本王离开这里,我们去别处再寻发展……”

“倘若,开封府真的有所损失,我们亦可为大宋保存根基。”

这几天相处下来,不知道是命运的吸引,还是双方本就是同一类人。

赵构对于秦桧非常喜爱,他觉得这个人尤为对他的胃口。

故此,他从金营离开的时候,特意把秦桧给带上,就是想着能带着他远走高飞,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仗着自己皇室血脉的身份,无拘无束尽情潇洒。

秦桧被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赵构这话意味着什么。

他要是就这么跟着赵构跑了,那他的清白可就保不住了。

陛下和康王赵构是亲兄弟,开封府能保住,陛下安全无虞,也不会处置康王。

开封府守不住,陛下出事,那康王赵构便可直接自立为帝。

总之赵构进可攻,退可守,这一条路左右都是康庄大道。

可对于秦桧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秦桧很清楚,今天他但凡和赵构跑了,不论开封府如何,他的骂名都会在史书上留下。

开封府保不住,人家会说他贪生怕死,辜负皇恩,是个不忠不义之辈。

开封府若是保得住,那他更惨,不仅不忠不义,苟且逃生,还要落个鼠目寸光,目光短浅。

这都是好的,甚至最后他还有可能要给赵构背锅,落得个教唆亲王,图谋不轨之恶名,

秦桧拱手道:“康王殿下美意,下官心领了。”

“下官身为人臣,自当与陛下共同进退,今陛下不退,臣怎么敢退走?”

“开封府是否能保得住,这个臣不知道,但臣只知道身为人臣,必当以忠君为先。”

秦桧想明白了,跟着康王走不仅没好处,反而代价太大。

他可不想被史官们,写在耻辱簿上面。

纵然身死,也要保全名声。

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年轻时,热血沸腾,敢以性命搏前程,可是年纪越大,这血液就越是凉薄。

秦桧骄傲的拜别康王赵构,转身上马朝着开封府而去,都没给赵构再劝他几句的机会。

“此人如此不识抬举,辜负王爷的美意,可要属下……”

康王身边的一个护卫,眼神阴狠的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不必。”

赵构挥手阻止了手下,看着秦桧离开的背影,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如此忠臣,岂能杀之?本王很喜欢这小子,本王相信他迟早有一日可为本王所用,成为本王的肱股之臣。”

……

“只有秦桧一人回来了?”

郭京躺在摇椅上,看着面前的孙傅又问了一句。

“没错啊!金人都把康王殿下给放了,谁知道他半路看到金兵列阵在开封府城下,被吓得直接跑了。”

孙傅说着有些气愤,亏他赵构还是堂堂亲王。

竟然这个时候,丢下大宋朝廷独自逃跑,简直是不像话。

“哎!”

郭京长叹一口气,他这几天被赵桓给气蒙圈了,把赵构给忽略了。

早知道应该埋伏人手……

但是也不行,他现在实力不够,没有自己的嫡系势力。

这种事情,找别人去做,风险太大,万一没成功或者暴露,后患无穷。

“哎?国师,您怎么不震惊?难道您又早就算出来了?”

孙傅疑惑的看着郭京。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这还用算吗?”

郭京无语的说道:“用脑子想一想,赵构都不会回来。”

别说赵构了,就算换成赵桓,要是能走他也肯定不会留下来。

不过,还是有一点出乎郭京的意料。

秦桧竟然回来了,他竟然还回来?

他没和赵构勾搭成奸,一起私奔,这一点还是让郭京比较意外。

真是的,怎么这些人都有气运庇佑呢!

郭京有些失望,要是秦桧和赵构跑了,他起码有机会先除掉秦桧。

“这倒也是……”

孙傅一想,那确实啊!

宫里面都跑了一位,现在这个要不是被拦着,也早就跑了。

能跑,怎么可能不跑。

除了,自己这种正直勇敢,英勇果断,忠君报国之人愿意死守开封府之外,还能有谁能跑不跑?

“国师,人我给你送过来了。”

孙傅说着让手下拖着死狗一样拖着姚平仲走了进来。

“不就是黥刑吗?怎么这样了?”

郭京瞥了一眼姚平仲,眉头皱了皱。

姚平仲看着身上鲜血淋漓,双手没一处好地方。

就连脑袋上,也是血肉模糊。

这不像是黥刑,倒像是酷刑。

大宋这个时候,黥刑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至于弄得这么血腥,人这会儿都半死不活了。

孙傅苦着脸说道:“国师,这可不是我们弄得,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性子有多烈。”

“刚一上刑,这小子就要死要活,不给他弄晕了这刑根本没法上。”

“几个人都按不住他,给他上刑的狱卒可遭了大罪。”

孙傅摇了摇头,偷袭金营的时候要是也这么猛,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国师,要不要给您留几个人?不然他醒了,我怕您弄不住他。”

孙傅还贴心地问了问,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是不敢相信这小子这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