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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该怎么解释呢?

吕之彪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正色道:“唐副镇长,我能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三喜大声质问道:“你除了会和稀泥,你还会什么?”

“三喜,你别胡说八道,村长怎么不会处理问题了?”二权说着还拽了他媳妇一下,生怕她跟着添乱,再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有二权这个明白人,剩下的事也能好办点。

吕之彪心中大定,不悦道:“三喜,你再这么不讲理,等着警察把你抓了走,我可不帮着你说话了。”

“我求着你帮我说话?”三喜冷笑了几声,说道:“今天正好唐副镇长来了,你敢不敢把话说出来,让唐副镇长给我们评评理。

二权,你真不是个东西,得了便宜还……”

二权媳妇吵嚷道:“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挠烂了你的脸。”

“我他妈一巴掌抽死你。”三喜凶神恶煞的说道。

尚家勇大声道:“你们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带回去?有话说话,有事说事,从现在开始,谁再敢进行人身攻击,可别怪我公事公办了。”

村子里的事就是好话夹杂着赖话。

不然,天王老子也没办法让暴躁的人冷静下来。

村民在这片土地上从小长到大,对人对事有着独有的处理方式。

唐平安看到双方都进入了短暂的冷静期,率先问道:“二权同志,你先说。”

二权理直气壮的说道:“三喜占了我家半亩地,把地退回来就行,我也不让他赔钱了。”

“你怎么不说你家的祖坟在我家的地里?”

“这样的情况村里多了去了,你看看谁像你占别人家的地了?”

“有十几个坟头在一起的不?”

“那不归我管,你抽到那块地了,那是你的事。”

“别忘了,你爹给我娘写过条子。”

“条子呢?你拿出来让我瞧瞧。”

“孩子捣乱给撕了。”

“撕了就是没有,你这就是造谣,就是欺负我们一家人老实。唐副镇长,你听清了吧?他什么都没有就强占别人家的地!你得给我们做主呀。”

唐平安示意两人安静之后,便喊着尚家勇来到了远处。

经过一番询问,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喜家的一块儿地里有十五个坟头,都是二权家的先人。这些坟头并不是全部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半亩地里。早些年两家没有因为此事发生过矛盾。

五年前,三喜觉得那些空闲的地方扔着就是浪费,准备种植一些粮食。于是乎便将其清理出来,又给二权家的先人烧了纸,上了供,解释了缘由。

可谁知刚把粮食种下去,二权便跑到地里把种子都挖出来了,还说三喜破坏了他们家的风水,动了他们家的祖坟,这是诅咒云云。

那一次,双方还大打出手,栗子镇派出所前来处理的问题。

当时三喜拿出来一个条子,上面的大致意思是若以后的后人因为此事闹矛盾,便要赔偿给三喜家半亩地;当时也请了村里的老人前来辨认过字迹,确定那是二权的父亲写的。

尚家勇为了彻底解决隐患,还和吕之彪商量了一番,让吕之彪从承包地里划出了半亩地三喜。

可这半亩地是芦苇地,不仅难打理,卖粮食的钱和化肥农药钱根本不成正比。

三喜找过吕之彪,可也没得到什么好话,他一气之下就占了二权家半亩地。两家这几年为了这半亩地没少闹矛盾,派出所也来调解过几次。

每次都是说清楚了,到了庄稼收割的季节,三喜就不声不响的把二权家半亩地的粮食一起收了。若是没赶上收获的机会,犁地的时候就把田垄挪过去。

二权就开着拖拉机,拉着碌碡(liuzhou)去碾他家的地,让他无法种植庄稼。

“吕之彪同志,二权同志,三喜同志,过来一下。”唐平安看到二权媳妇也要跟着过来,连忙喊道:“二权嫂子,二权哥是当家的吗?”

“当然是了,我家就是爷们儿当家。”二权媳妇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唐平安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忌惮。这家伙年纪不大,一句话就把人架起来了。

唐平安将得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询问道:“吕之彪同志,那半亩地是芦苇地还是好水田?”

吕之彪讪笑了两声,“唐副镇长,就那块儿地合适,别的地块儿都太大了。这还给的多呢,那块儿地得有八分地了,我可……”

唐平安脸色一沉,“我问你是芦苇地还是好水田?”

“原来是芦苇地,给三喜的时候可不是。”吕之彪说道。

三喜急了,“唐副镇长,那就是芦苇地,你不信现在就能去……”

“我等下会过去看的,你先别急呢。”唐平安也发现三喜有点憨,话也说不到关键地方,“那个条子让你弄丢了?”

三喜连忙说道:“不是我弄丢的,我家二小年纪小不懂事,给丢茅坑里了。我娘死的时候还说让我放好,说二权爹说二权不讲理,以后他欺负你,再把条子拿……”

二权怒斥道:“你说谁不讲理呢?你再说……”

“你等下再说,我还没问到你呢。”唐平安猛地转过头去,又说道:“二权什么时候知道你家的条子丢了?”

三喜指着他说道:“唐副镇长,这小子满肚子坏水,他看我家二小年纪小,就拿糖逗他,让我家孩子回家把条子偷出来。我家孩子不懂事,就说丢了,还被我打了一顿。”

尚家勇不等唐平安问话,脸色一沉,质问道:“二权,有没有这回事?你也是大老爷们,吐口唾沫是个钉子。”

二权不假思索道:“没有!三喜这是污蔑!他抢我家的地是事实!唐副镇长,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今天就去县里,去市里,我就不信没说理的地方了。”

这是遇见滚刀肉了。

唐平安点了支烟,开口道:“吕之彪同志,这样的事年年闹可不行,影响了村里的和气,闹出乱子你也难辞其咎,我说的对吧?”

吕之彪连连称是,心中对他也产生了些许忌惮。

早就听说唐平安办事雷厉风行,今天算是领教了。

“农田是农民的命,辛辛苦苦一年就是为了有个好收成。三喜的损失,不能让他独自承受,三权那里也不能强迫。你从村里的水田里划出相应的亩数分给三喜,再把有坟地的那块地和芦苇地收回去,没问题吧?”唐平安询问道。

二权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