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对那段洪荒岁月更是好奇。
之前闲暇之余，陈寻翻阅过《世纪编年》一书，可是书中对于那段岁月的描述也不是很详尽，大多都演变成了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比如八岐大蛇能够一头撞断一座山，身躯倒下后血液成了一条大河。
这些在普通人看来近似于神话故事的传说，其展现的实力境界却并不怎么高深。
对于修士来说，元婴期即可领会空间之力，化神期则开山裂海，破碎虚空不在话下。
即便神话传说是如实描写，那些太古洪荒中的大神也不过如此。
那段岁月太过遥远，甚至连距今几何都不为人所知，简直就像是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故事，后人的记载只能作为参考，连参考的意义都不是很大。
因此当今日看到日倭用四万人的性命召唤出天照的一缕意志时，陈寻不愿放过这个了解洪荒时代的机会。
“境界……”
天照喃喃地重复了几遍，突然癫狂一般大叫道，“灵气是骗局！境界是牢笼！吾乃这个世界的巅峰，众生的主宰，吾不需要境界，尔等皆将臣服于吾！逆臣，给吾跪下！”
他的脑袋甚至开始冒烟，看起来像是思考了太久，cpU给干烧了……
陈寻有些无语，“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在这边装腔作势？”
“放肆！吾乃太古先知，世界上一切的运转规则都在吾之谋划之下，你怎敢轻慢吾……啊啊啊！”
天照说到最后忽然怪叫起来，似乎很是痛苦。
就像是犯了错事的学生，正在被老师惩罚一样，陈寻感知着他那仅有的一缕意志，被莫名的力量撕扯着，或许是刚才的某些话语，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底线。
“谁在惩处你？”陈寻问道。
“没有人可以惩罚吾，吾乃世界之主……啊啊啊！他们想要毁灭这一切，吾决不允许，这是吾的世界，谁要毁灭吾的世界，吾将终结他的生命……啊啊啊啊！”
头颅癫狂地嚎叫着，他越喊，表情就越痛苦，似乎是诞下惩戒的力量越来越强，强到那一缕意志都支撑不住，田中的脑袋开始冒起了黑烟，像是从内而外燃烧的煤炭。
陈寻伸出手，想要熄灭那股力量，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只是一缕意志，只知道操纵天丛云的意志，连残魂都算不上，就算救下他来，也问不出任何想要的东西，还不如让他死了得了。
被两指夹住的天丛云依然在剧烈地抖动着，想摆脱束缚，再次进行刺杀，可惜日倭明显是低估了陈寻的实力，他们自认为四万人以命召唤，这个世界上任何强者都将一剑斩之，没想到这股力量在陈寻面前依旧差得太远。
随着田中的脑袋开始灼烧，其意志对于天丛云的控制也越来越弱，剑身渐渐停止了颤动，反而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剑锋失去了光泽。
“啊啊啊啊……”
田中的脑袋瞬间变得通红，随后汽化，叫喊声戛然而止，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天照的意志也随之消散在天地之间。
血红色六芒星消失，大地归于寂静。
秦朝云搀扶着赵瑜走上前，脸上满是惶恐，自从陈寻的灵气护住他的躯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畏惧。
“师，师父，发生了什么？日倭消失的那三个隐世宗门，所有的人都被拿来牺牲了，只为了召唤出这一把剑，来杀了您？”
“就是你说的这样。”
“嘶……”
秦朝云与赵瑜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可是……将近四万条人命啊，其中有修士，有外门弟子，还有没有修为的杂役，就这样……没了？”
虽然那是日倭人，但是身而为人的共情感，使他不敢去想象那是何等的人间炼狱。
“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草薙剑吗？灰不拉秋的，这么个玩意儿需要四万人来换……”
秦朝云说着就伸出手想要触碰。
“别碰。”
陈寻淡淡地说道。
他话音未落，秦朝云的右手只是靠近了剑锋些许，就突然沾染上了一股灰死煞气，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萎缩，露出森森的白骨，随后骨头也化作齑粉，那道煞气沿着他的手臂就要蔓延到全身！
“你会死的。”
陈寻说着，以指为剑，将秦朝云的整条右臂沿着肩膀切割下来，手臂掉落后就像枯叶一般迅速腐烂，秦朝云人傻了，呆立在原地，都忘记了痛楚。
“朝云！你，你怎么样？”赵瑜急道，伸出手想按住他的伤口，然而那血淋淋的断臂却让她不敢触碰。
“退后。”
陈寻面色平静地说道，随后只见他甩出一道灵气，开始施展出从无到有的创造之术，秦朝云的手臂在慢慢地生长出来。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把剑上，沾染了四万人的生死因果，这你也敢碰，你有几条命。”
陈寻训斥道。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徒儿实在是太好奇了，您老恕罪。”秦朝云恭敬地道歉，
“不愧是日倭第一神剑天丛云，我还没碰到它，就差点死于无形，这实力强得可怕啊！”
他心有余悸地感慨道。
陈寻顿时露出了关爱傻子的眼神。
他缓缓开口道，“这才哪到哪，这把剑目前发挥出的威力不足本体的万分之一，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强行召唤出来的赝品。它的力量来源并非是自身，而是那四万个献祭品，四万只蝼蚁叠加在一起，也不堪一击。”
陈寻说着左手抚摸过剑锋，所到之处，那些灰死煞气瞬间沸腾，想要将这个大胆的入侵者侵蚀，可惜只是徒劳，反而是陈寻手中的灵气蒸腾，将那些灰气灼烧殆尽。
相应的，天丛云上的黯淡似乎消除了一些。
“师父，那您能让这把剑恢复巅峰吗？”秦朝云问道。
“那需要先炼化这四万道亡魂的因果再看，我也不知道它的上限是什么。”
陈寻的语气中首次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意味。
以覆海神刀刀柄来看，想要驾驭它需要炼虚期以上的实力，然而这把剑可是三个部位拼凑在了一起，组成了完整的神兵，其需要什么境界，会不会超过了渡劫期的上限，这一切暂时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