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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似有星光闪动,神色十分复杂。

似乎又想到了当年自己刚从军时,满腔抱负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也充满着豪情壮志,想要肃清寰宇,匡扶汉室。

甚至舍命只身刺董,起义举兵反贼!

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做,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更不能有半分的心慈手软,乱世需要大破大立。

为此,他不惜杀掉徐州数十万人,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夏侯惇听罢,却是微微一怔。

因为他发觉曹操似乎比以前变得更加深沉内敛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是亲密无间,又如何不知道曹操此时的心态变化。

过了良久,方才叹口气道:“孟德你确实背负的太多了,如果坚持不下去了,至少可以让兄弟们帮你分担一些。

而且子修他也已经长大了,凭他的资质,日后定是一方雄者。”

曹操轻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神情,“这个我一直省得,特别是青州一战,他能兵不血刃取下半个青州。

我就知道,他不愧是我曹孟德的儿子。

只是他的性格,始终过于仁善,只怕他接受不了我的做法。”

“孟德你想的太多了,子修他会明白的……”夏侯惇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起身出了府邸。

……

关羽回府之后,忽有门卫告知,徐州别驾陈登来访。

陈登投降曹操之后,立即被任命为徐州别驾,成为名义上的徐州二把手。

地位比之陶谦或者刘备在的时候,更加的尊贵了。

这其中不仅是陈登的学识过人,更因为徐州陈家在徐州的势力根深蒂固。

与陈家合作,才能更好的掌控徐州。

关羽一听是陈登来访,便吩咐门子说打发他走。

因为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对陈登动手。

过不多时,门子又回来了,说陈登言今日不见上关将军一面,就绝不离开。

关羽无奈之下,只得在院中等候,不过并没有摆上茶水。

“关将军!”

陈登进入院内,微笑着拱手对着行了一礼。

而关羽正襟危坐,丹凤眼微阖,根本就不搭理。

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陈登也不恼怒,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在下知道将军还在为破城之事介怀。”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有脸来!”关羽微微睁开双眼,斜睨了陈登一眼,目光冰冷如刀。

陈登淡定从容的笑道:“关将军,你知道刘使君在离开徐州之前,曾对在下说过什么吗?”

“我大哥与你这叛徒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休要巧言令色!”关羽冷哼,语气充满鄙夷。

闻此,陈登却不以为意,反倒是面带感怀的叹气道:“那日,我曾问刘使君,我今日迎曹,可会恨吾?

吾本以为使君会如将军这般指责,不想使君只是淡然一笑,言:吾漂泊半生,如荒草浮萍,若无元龙,又何能坐上徐州刺史?

吾对元龙之情,非但无恨,反倒是感谢元龙让备能够有善待徐州百姓的机会。

吾知元龙降曹,亦是逼不得已,陈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皆系于元龙一人之手。

在这一点上,备与元龙并无差别,还谈什么恨不恨的呢?”

关羽闻言,沉默良久,他本想反驳什么。

不过这番话,也确实只有刘备说得出口。

这样的气魄,正是他的好大哥刘玄德才拥有的。

就连陈登,那天听完,心中亦是被刘备的英雄气概折服。

这份豪气与曹操的霸气截然相反,却丝毫不输于对方。

“关将军。”陈登继续说道:“在下知道你对刘使君的忠义无人能及。

只是如今你身在曹营,曹公又如此厚待,你当如何?”

话落,关羽立即警觉起来,盯着陈登说道:“你是曹操派来试探关某的?”

陈登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曹操以为他与关羽久在徐州,想必还有些交情,因此过来探探关羽的口风。

不想二人的关系十分恶劣,不过出于对刘备的情谊,陈登还是来了。

关羽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锐利减去几分,沉声道:“关某知道,曹公待我的情谊深厚,且真心实意。

但我受兄长厚恩,早以发誓,与他同生死,共患难,不能背弃誓言。

我终究不会留在这里的,但是我会报答完曹公的恩德之后才离去的。”

陈登点点头,本来他是想劝关羽留下来的,他并不认为曹操到时候会放关羽走。

看在刘备的面上,他轻声回道:“若到了那日,陈登必鼎力相助!”

……

公元196年3月,大汉建安元年。

东郡太守曹操驱逐刘备逃离徐州,自号徐州牧。

他将逃跑的百姓抓回来大部分。

虽然没有如上一次一样杀掉,但是依旧把这些人当做奴仆使用。

男的,做些苦力活,日夜加固城池,或者是去周边屯田。

身强力壮者,则被强制充军,或为奴。

女的,则分配给曹军将士玩乐。

或是当成生育工具,若有军士愿意娶的,便立即成亲,补充日后的人力。

徐州上下,暂时成了“铁板一块”。

在一个雨天,曹操来到泗水,见到河中尚还漂浮着先前被屠戮的白骨,没有人为之收葬。

方圆千里都没有人烟,听不到鸡鸣而感慨出言道。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 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父亲是在感慨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吗?”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曹操转头看去,却是自己的大儿子曹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

“或者说,父亲后悔杀害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曹昂面上不见喜怒,不过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曹操见状眉头皱起,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挣扎许久之后,他轻一甩袖,嘴中冷哼一声道:“子修,为父原本以为你劝降臧霸,当有所成长。

没想到你还是那般妇人之仁,在这乱世,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

只有胜利,不择手段的胜利,这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可这样的胜利,儿子不喜欢!”曹昂挺起胸膛,目光灼灼,眼神直视对方的眼睛:“为了胜利,难道就要杀光天下人吗?

儿子劝降臧霸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保青州百姓安宁。

可父亲来徐州,又做了什么?儿只看到遍地的尸体,遍地白骨,以及百姓的哀嚎。

难道这便是父亲匡扶天下的大业吗……”

“够了!”曹操冷笑,双目绽放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何为匡扶天下?

你是我的长子,若你都不懂为父,那天下又有谁懂!”

“可儿实在不明白!”曹昂脸上也带着愤怒与失望,但仍然坚持说道:“儿知道在匡扶天下这条路上,一定会死很多人。

可儿以为,杀人也只该杀该杀之人,这徐州的百姓中,除了贼人之外,也有妇孺。

儿看着她们遭受苦难,心中如万箭穿胸。

父亲的做法,已是违背了人道,儿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