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下了高速，在柳大爷的指引下，来到一家不错的餐馆，柳春生让他们随便吃，自个神神秘秘地跑出去说买点别的东西。
裴罄之点了一份三鲜米线，沉默寡言，似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情。
林安点了一份饺子，味道一般般。
等柳大爷捏着一方油纸笑呵呵回来后，把油纸摊开，肉香弥漫开来。
“壮馍，吃过没？”柳春生急不可耐咬了一大口，“恩！还是这个味儿，香！”
壮馍类似馅饼，猪肉、大葱和粉皮糅杂的馅，外面包着一层用油煎炸过的焦酥面壳，一口咬下去香的流油。
“香是香，就是太腻了。”林安咬了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裴罄之没有说话，看上去吃着还不错。
“呵呵，那是你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体会不到它的美味。”柳春生边吃边说：“当初还是你姐推荐给我们的，当时不以为意，这一晃，都已经快十年了啊。好不容易再来一趟清县，不弄口壮馍，有点不甘心。”
“跟我聊聊林心的事吧。”林安主动抓住了话题。
对于林心，他这个做弟弟的，知之甚少。就像原本以为老姐就是老姐，是一个不希望家里再出现持卡人，只希望平平凡凡过一生的女人，但其实她才是大夏持卡人中最遥不可及的那座山峰。
林安不明白，既然老姐不希望自己成为持卡人，为什么还要尊重自己的选择，以她的性子，甩几个巴掌，恐吓几嗓子，年幼的自己肯定不敢和她打瘪。
“林心啊，和你一样，很犟，越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越是反着干。”柳春生要了一瓶牛栏山，嘬了一口说：“好胜心？不是，只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志，在外人看来，这是我行我素的缺点，但在你们自身，就是发光的亮点，这叫个性。”
“我只觉得林心是这样。”林安如是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也这个吊样。”柳春生叩击桌面，提了些怨气，质问道：“当初不让你寻找父母死亡的真相，你干嘛偷偷探索？最后把自己送去了异国他乡，怎么样？想起来应该后悔吧？”
“前两年经常后悔。”林安坦诚道：“如果当初留在姐姐身边，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是的！”柳春生突然认真苛责，“如果不是你一味探寻，林心不会死。”
林安茫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不要以为林心怕他李泽，你错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根本无所畏惧。”柳春生说：“她只是和李氏达成了协议，保你平安无事的协议！”
柳春生瞥了一眼尤为震惊的林安，“能限制林心的人，世间唯你林安！”
沉默许久，林安抬头问：“我姐和李泽达成了什么内容？”
柳春生把话题戛然而止，一口闷尽杯中白酒，“先吃饭，过几天你自会知晓一切。”
......
黄昏之时，五菱神车顺着乡野小路一直开到林家村东头的林家祖坟，在柳大爷的引领下三人下了车。
“等会需要你的血一用。”张春生云淡风轻地说。
“来这里做什么？”林安已经不再吃惊张春生知道的事情颇多，反而好奇他的动机和目的。
“归还诗仙笔。”柳春生边往坟地方向深处走，边说：“它只会强加你的因果，宿命之线会让你遭受更多罪。”
“这个世界真有这么玄乎？”林安认为因果可能存在，但宿命之线什么的，更像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名词。
“宿命之环是真实存在的。”柳春生抵达位置，停下来，“这也是你姐一直拼命替你找一线生机的动机。”
“为什么要这样做？”林安不以为然，“宿命之线颇杂真的会引来所谓宿命之环的凝视？宿命之环究竟又是什么？”
“祂是神。”柳春生面容严峻，“始皇帝称其为宇宙之圣灵，掌管命运。《山海经》有云：宿命于纪元之外陷入沉眠，随水流归入世界尽头，沉眠于归墟，宿命之线临界之日，既是苏醒之时，天地崩坏，现黄金海，宇宙归寂。”
“《山海经》到现在还没得到证实，怎么能信？”林安对此不以为然，“还有始皇帝，他生活在遥远的封建社会，有神论只是迷信罢了，二十一世纪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说话过程中，柳大爷眼疾手快划破林安的手指，一点血液滴入地面，大地泛起波纹，开始蠕动，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然后消失不见。
“我，我还没准备好。”林安后知后觉。
环境扭曲，大地凹陷，三人出现在墓室之内。
“你能用科学去解释神选卡牌？”裴罄之忍不住插了一嘴。
“科技卡牌的问世不就是很好的证明？”林安反问。
“只是储存了物品，还没有达到掌握元素的超自然能力。”裴罄之反驳。
“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如果没有哥伦布，谁又知道人类活在一个球上？”
“哥伦布到死都以为找到了非洲。”
“我是说道理。”
“道理？我问你，科学的尽头是什么？”裴罄之发问。
“还没到尽头，谁又真的知道所谓的‘玄学’无法被解释呢？”林安瞧见裴罄之有些急了，赶忙耸耸肩解释道：
“我不是在和你抬杠，也不是不相信神学，我只是想说：宿命之环还没有出现，凭什么就认为祂一定存在？”
“薛定谔的猫留不得。”裴罄之神色沉凝，“人类在神灵面前太过渺小，我想活着，所以顺便接了李氏的悬赏令。”
“你确定不是贪图李氏的奖赏？”林安狐疑。
这也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裴罄之懒得再开口。
林安也只是不想交出诗仙笔。
“你姐姐亲眼见到过沉眠的宿命之环，如非亲眼所见，她也不至于为你拼上性命！”柳春生用极为有力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眼神矍铄，“林安，不要再偏离林心为你预设的轨迹了！”
他咬文嚼字，神态不容反驳地铿锵说道：“再不及时更正，需要付出的代价，你根本承担不起！”
他伸出手，“诗仙笔给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林安不舍。
柳春生摇摇头。
林安苦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想知道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