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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六日,林安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自从那晚与张角一战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本尊。

这让林安倍感疑惑。

坐在房间的书案前,林安和灼其华心照不宣的听着卜巳在一旁侃侃而谈自己的‘英勇事迹’,实则两人都不怎么对他感兴趣。

“我敢踩牛粑粑,热乎的很,真的!”卜巳不嫌丢人地‘高谈阔论’。

林安和灼其华各干各的事。

卜巳不干了,“喂,你们懂不懂礼貌啊,至少给点反应啊!”

“你想要什么反应?”灼其华没好气地问他。

“敷衍几句也成啊。”卜巳回答。

“噢。”灼其华掏着耳屎道:“你真的好吵。”

“......”卜巳大为受伤,“你们就不觉得无聊么?”

林安缓缓睁开眼睛道:“你平时都很无聊么?”

卜巳一愣,违心道:“没有啊。”

“一个人自顾自的滔滔不绝地讲话,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实则是平日里的寂寞终于得到了宣泄或找到了可以宣泄的机会。”林安淡然一笑,“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卜巳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就要逃离,以免在这个故作高深的面具人眼前被看穿。

“卜巳。”林安温声叫住了他。

卜巳皱眉,扭过头来,“还有事?”

“来,坐下。”林安指了指空座位,“我想和你聊聊白衣盟的事。”

“白衣盟有什么好聊的?”卜巳的眼神在躲闪。

林安观察他的眼神,得出答案,略显失望,“原来你也不知道白衣盟的存在啊。”

“胡说!”卜巳争强好胜道:“我知道!就是不想说而已!”

“那还是不知道呗。”灼其华轻蔑一笑,添油加醋。

“嘿,我这暴脾气!”卜巳捋起袖子坐了下来,“今儿个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吧,你们都想知道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安刚要开口说话,卜巳立马伸出手掌,打断道:“但是!我肯定也不会跟你们白讲,懂?”

“你想要什么?”林安顺坡下驴,“只要我们能给,指定按照信息的重要程度给予相互对等的补偿。”

“我想要那把剑。”卜巳毫不客气地指向灼其华面前的八面剑。

灼其华当场拒绝,“不可能!”

“嘿,小气死你!”卜巳狠狠翻了个白眼。

林安将话题拉回正轨,“据我所知,白衣盟其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按照我的理解,它应该还要晚上几十年,或许是十几年。”

卜巳来了兴趣,“为啥?”

“白衣渡江,才现白衣。”林安直言不讳。

“啊?”卜巳明显不懂,“啥意思?”

“你不会懂的。”林安故弄玄虚,“不了解白衣盟的人,不可能听懂我这句话。”

“胡诌诌!”卜巳说:“白衣不就是所谓的白丁?一群白丁组成的组织不就是白衣盟么?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听到这句话,林安似乎接受到了什么信号。

林安求证道:“这件事是你的理解,还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当然是我......”卜巳的气势弱了下来,没敢居功,“当然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可信度很高......林安略做思忖,察觉到自己可能误解了白衣盟的出现。

按照他原本的理解,白衣盟至少要在吕蒙白衣过江偷袭荆州之后才会出现在历史的舞台。

可是六天前却突然从张角的口中爆了出来。

以至于林安极为诧异。

按照原本的理解,白衣盟,或许就是一群身穿白衣的组织。

但现在看来,白衣就是指所谓的白丁。

而白丁是什么?

是平民!

“难怪吕蒙白衣渡江偷袭荆州为人所不耻......原来是这样啊。”林安喃喃自语。

“谁?”卜巳没听清,够着脑袋问:“谁要偷袭荆州来着?”

“没什么。”

“哈?”

“我倦了。”林安起身说道:“去街上走走如何?”

“你要请我喝酒?”卜巳一乐,“好啊,算你有良心!”

林安挠挠头,“你的理解能力我给满分。”

说话间,林安给灼其华递了一个眼神。

......

平原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兵士很多,流民和难民以及出不去城的灾民也很多,商铺也大多因为战事吃紧而闭户不盈。

有了卜巳这个移动的‘通行令牌’,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来找林安三人的麻烦。

但是,流民不算。

在一条颇为偏僻的街道,手里捧着蜜饯的灼其华被一群可怜的流民包围了。

“大爷,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是啊,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

面对流民的‘包围’,林安和灼其华面面相觑,反观卜巳则大不一样,似是看惯了这种场景,对此已经没有感触,更多的则是反感。

“去去去,大爷们只是路过,别他娘的挡道,都给我滚一边去!”卜巳用力推搡闹哄哄的流民。

见流民们并不为之所动,卜巳掏出了腰间的短剑,喝令道:“都给老子滚,不然剁了你们!”

流民们皆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继续乞讨,但他们的眼神并没有畏惧,而是露出了鄙夷与愤怒。

“不给吃的装什么大爷,三个该遭天谴的憨货!”没有得到吃食的流民中甚至传出了这种叫骂声。

“他们挺可怜的,要不......”灼其华心软了,望向林安,“给他们点吃的吧?”

林安叹了口气。

“走啊!”卜巳挥着短剑开出一条路来,“愣着做什么,你们该不会真要可怜他们吧?没够的!就你那包蜜饯,让他们怎么分?打一架分出个高下,胜者才配享用午餐?”

灼其华被卜巳说愣了。

“走啊!”卜巳回过神来抓住灼其华的手,一路冲出了流民堆。

“你这人真让人生气!”灼其华一把甩开卜巳的手,“你不可怜他们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同情,你的良心被灌水泥了?”

“喂喂喂,你这样说我可就过分了!”卜巳捋起袖子讲理,“你知道黄巾军愿意收他们入伍吗?他们不干,只想当流民,明明有完整的身子却只靠乞讨为生,这能怪我没良心?”

“那是他们不愿同流合污!”灼其怒声回怼。

“不,你错了!”卜巳理直气壮,“那是饥饿还没有战胜他们的懒惰和贪生!”

灼其华更加生气了,“你要女人和孩子为了一口吃的就拿起刀剑上战场么?!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你们的错!?”

“喂喂喂,你到底什么人啊!”卜巳怒目,“朝廷的鹰犬么?!”

“我回去了!”灼其华愤然转身,“你们爱去哪去哪,我懒得和你们走一路!”

林安无辜躺枪,食指指向自己,“为什么受伤的还有我啊?我可一句话没说!”

灼其华冷哼一声,“好自为之!”

“我......”

“别理她!臭娘们就是惯的!”卜巳拉住林安的胳膊,“走,喝酒去!”

“别去了吧?”林安故作为难,“你师父还让你看着我俩呢,这样不好吧?”

“没事!”卜巳说:“爷心里头不痛快,去喝花酒,爷请客,去不去!?”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林安嘿嘿一笑,“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