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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淡淡地说:“天幕倒是心善,只不过尉迟氏为宫女,我为皇后,她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我难道还要顾念一个小宫女是否无辜么?”

对她来说,一个宫女杀就杀了,至于这个宫女是否无辜,她并不在乎。

天幕说的没错,她不可能对杨坚动手,无论是从公事还是从私事上,因此顶雷的只会是那个宫女。

她对杨坚说道:“陛下可是觉得我残忍?”

杨坚忙道:“怎么会,皇后一向仁慈,都是我的不是!”

嬴政摇了摇头,说道:“竟然被女子骑到脖子上,天下竟有这样的帝王。”

他并不是看不起杨坚,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挺让人吃惊的,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妃子如此放肆。

李治说道:“一个善妒,一个惧内,倒是天生一对了。”

武皇后笑盈盈地说:“我倒觉得很有意思。”

文献皇后确实嫉妒,可她嫉妒也是因为有嫉妒的资本,若换了一个底气不足的皇后,就算是不贤也不敢嫉妒。

有些皇后的资本是家世,而独孤皇后的资本大概就是她与杨坚这数十年风雨同舟的感情了吧?

杨坚未必真的把尉迟氏放在心上,对他来说那个小宫女就是小花小草,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更别提与独孤伽罗之间反目了。

【独孤伽罗对于妾室的排斥,除去她个人爱恨分明的个性,也与鲜卑的风俗有关,鲜卑族一向轻贱滕妾,鲜卑的女子们也不会忌讳说妒忌,正是因为北朝妇女们较高的地位,才造就了独孤伽罗强烈的自我意识。独孤伽罗不仅要求皇帝忠贞,也要求皇子与朝臣们忠贞,太子杨勇之所以失宠,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冷落正妃元氏,却对云昭训十分宠爱,这让本就不喜欢姬妾的独孤伽罗更生气了。】

【在杨坚夫妇想要废黜太子杨勇的时候,大臣高颎表示反对,恰好他的小妾生了儿子,一下就戳中了独孤伽罗的逆鳞。早先高颎的妻子去世,独孤伽罗劝杨坚再为他娶一位妻子,高颎却哭着说他老了,无意娶亲,只想吃斋念佛,杨坚见他不愿,也就没再说话。谁知后来高颎的小妾却生下了一个男孩,杨坚为重臣有子而高兴,独孤皇后却说他是为了爱妾才不娶妻,因此欺骗了杨坚,杨坚本来还高兴着,听了这话也觉得高颎骗他,对其逐渐疏远,后来他在隋炀帝时被冤杀。】

高颎:????

高颎:……我踏马是真冤啊,皇后挑剔丈夫儿子也就算算了,臣子家的后院与她有什么关系啊!

他是真的不打算再娶妻,一大把年纪了还娶妻,显得他为老不尊,纳几个小妾总行了吧?哪家权贵不纳妾,有些人七老八十了,照样喜欢年轻漂亮的美人。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就招致了皇后的记恨,他真是冤啊!

独孤伽罗:“……”

历史已经证明,废掉杨勇的选择是错的,高颎等于是受了无妄之灾,这是她的不对。

她对杨坚说道:“高公劳苦功高,不能不赏,陛下应该封赏他。”

杨坚:“……”

他心情复杂地应了。

刘彻戏谑地说:“我要是不幸投生到隋朝,大概就是独孤伽罗最不喜欢的那种人了。”

【仁寿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在经历了丈夫背叛与太子之争的风波后,独孤伽罗在永安宫病逝,卒年五十九岁,而当时的杨坚六十二岁。相伴数十年的妻子离世,这对杨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着作郎王劭揣摩着皇帝的心意,对杨坚说皇后是菩萨下凡,她的死亡只是回到了天上,杨坚又是悲伤又是欣喜,为妻子离他远去而悲伤,为妻子回归天上而欣喜,王劭这个马屁拍得,比一万句歌功颂德的效果都好。】

【还有一位天竺高僧也说皇后是去往了西天净土,高僧这么说显然比一个官员这么说更有含金量,杨坚赏赐给这位高僧两千余段。关于独孤伽罗的丧事,是由尚书左仆射杨素一手操办的,就连选定哪里为福地建设皇后的陵墓,也是杨素亲自带着人马去找的,杨素对皇后的丧事这么上心,杨坚对他愈发看重,后来表彰杨素的功劳时,将杨素在皇后丧事上的功劳排在他一生的功绩之前。】

杨坚浑身一颤,待听清五十九岁那一刻,身体骤然放松下来。

他握着独孤伽罗的手,喃喃地说:“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虽然他有时觉得皇后管得太多,但皇后要是真的没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

几十年的婚姻生活,早已让他们不分彼此,妻子一死,无异于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独孤伽罗轻声道:“生死有命,人总是要死的,我也只能尽力多陪陛下几年。”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太子不省心,我如何敢轻易离去?”

她已经做出了一次错误的选择,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大隋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杨素?他毕竟帮杨广夺了太子之位……”

【杨素是隋朝极为着名的大臣,功劳很大,跟随周武帝打过北齐,也追随过还未登基的杨杨坚,为其扫平反对他的人,隋朝建立后,杨坚修过律法,为攻灭陈朝献过计策,还亲自代表伐陈又调御史大夫。他数次献上攻取陈朝的计策,江南世家发动叛乱,杨素奉命平叛,还打过突厥……这样一位功勋卓着的臣子,在杨坚心里最大的功劳居然是在皇后丧事上尽心尽力,让杨坚满意了。】

【由于夫妻二人都崇信佛教,独孤伽罗死后,杨坚召集五十多位高僧入宫,举办了一场长达四十九天的法会,唯恐皇后的亡魂不能顺利超脱,在讲经的时候,身为太子的杨广也到场,汉王杨谅还自己找了高僧为母亲祈福,扬州的天台国清寺为独孤伽罗祈福,杨坚慷慨赏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皇后安息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