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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了,风不紧也得扯呼。

李国庆准备胜利大逃亡,至于帮吉姆找人的事,谁他么爱找谁去找,反正老子钱都花了,想让老子退钱,老子是海参队的。

一大堆竹筐,加上里面的紫砂壶,重量可不轻,出力的活儿,李国庆可不爱干,自己干不了,那就只能摇人了。

直接给国嘉拍了一封电报,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星期,国嘉才姗姗来迟,李大老板就有点不高兴了。

从羊城出发去陶都之前,李国庆确实说了给国嘉放几天假,可他都在陶都待了多少天了,国嘉这是在公假的基础上又给自己放了大假了啊,这样的保镖,不开了还留着过年啊。

好在国嘉一见到李国庆,就主动承认了错误,还报告了他的行程。

原来他在广交会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故人,那故人还是个外国人,南猴子国的。

那人是南猴特工队的,跟国嘉他们侦察分队没少打生打死,互有死伤。按说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各为其主,只是立场不同。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两支精英队伍成了死仇,就是南猴的特工队偷袭了我方的野战医疗所,不但把医疗所内几个伤病员残忍地杀害了,还把一个女护士给掳走了。

那个女护士也是个好样的,拉响了光荣弹跟几个猴子同归于尽了,残忍的猴子却把那个女护士的遗体拉到他们集市上公开展览,还把女护士的头砍下来做成了标本。

上级对那支特工队下达了追杀令,就由国嘉他们侦察分队负责执行该项任务,上级给的命令是务必全灭,不要俘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牺牲了好几个战士,终于消灭了那支特工队并且抢回了女护士的遗体。

没想到国嘉竟然在广交会上遇到了一个特工队的漏网之鱼,那家伙的身份是港商的贴身保镖,于是国嘉就追到港岛,亲自手刃了敌人。

复仇之前肯定是要进行一番审讯的啊,原来是那家伙运气好,被打中了好几枪都没死,在鹰酱的医院里住了几个月又返回了战场。

75年,鹰酱西贡大撤退,那家伙被抛弃了,害怕会被北猴清算的他,就跟着难民潮逃到了港岛,仗着手上有工夫,敢打敢拼,很快被当地的一个大老板看上,成为了大老板的保镖。

“干得不错。”李国庆拍了拍国嘉的肩膀。

本来以为要失业了的国嘉,眼圈一红,他都打算跟老板提辞职然后去混大圈帮了,没想到老板能原谅他。

“可惜你已经退伍了,要不然一个二等功少不了。”

“哼,二等功?不送我上军事法庭就不错了。”国嘉在小本本上写道:“我这属于是擅自行动,上级绝对不会批准我这种行动的。老板,我这是杀人啊,难道你不怕吗?”

“怕?为什么要怕?”李国庆反问道:“狗不应该杀吗?袭击医院的猴子兵还是人吗?他们这种行为,是违背日那瓦公约的。他们先犯的罪,咱们报复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1929年通过的《改善战地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境遇之日内瓦公约》,里面就规定了:

禁止对伤病员的生命和人身施加任何危害或暴行,特别是禁止谋杀、酷刑、供生物学实验或故意不给予医疗救助及照顾;医疗单位及其建筑物、器材和人员不受侵犯。

不过公约母约的,也就那么回事,对咱们有利的时候,就可以遵守,对咱们不利或者有害了,也不是不可以不遵守,事急从权嘛。

把紫砂壶运输的事安排给国嘉,李国庆就不管了,他也准备离开陶都回羊城了。临走之前,请车间里一帮“师兄师弟”们吃饭,在车间里待得时间不算长,大伙关系却不错,都处出感情来了。

李国庆这人呢,干活不行,也没什么艺术细菌,还不会说话,又懒,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

左口袋好烟右口袋奶糖,别说厂里的大人小孩了,就是看门大爷养的那条小土狗,见了李国庆把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酒下去,感情上来,谁说酒肉朋友就不是好朋友了。

鸡鸭鱼肉上了一大桌子,比他们厂里年终大聚餐都丰盛,工友们甩开腮帮子,一阵猛吃,都翻了一次台,他们吃菜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热烈了起来,李国庆还学着他们当地的玩法跟他们划拳,就是李国庆太笨了,好几个人手把手教,脑子不够用的李国庆愣是学不会。

也就是仗着重生这点优势了,要不然就他那点超级加倍都到不了及格线的Iq值,这辈子都别想吃上四个菜。

等了好久,终于上来了压轴菜——红烧河豚。

河豚与刀鱼、鲥鱼并称“长江三鲜”,素以其味美肉香,令无数人馋涎欲滴,欲罢不能。

清明前后是吃河豚的最佳时节,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省的扬中、江阴、靖江、海安、张家港等地,出最好的河豚。

李国庆来的有点晚了,已经过了吃河豚最好的季节,但是简简单单一盘红烧河豚,还是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华夏人就开始食用河豚。

战国中后期的《山海经》就有相关记载:“河豚有大毒,味虽真美,修治失法,食之杀人。”

华夏民间则有延续千年的“拼死吃河豚”的俗话,饕餮文人苏东坡就是里面不怕死的代表。

苏轼当年谪居常州,当地一士大夫烹制河豚颇有独到之处,想请大名鼎鼎的苏大学士品鉴一番。待苏轼吃河豚时,全家都躲在屏风后面,然而只见苏轼埋头大啖,不闻赞美之声。

正当大家相顾失望之际,连打饱嗝、停止下筷的苏学士,忽又下箸,口中说道:“据其味,真是消得一死。”如此美味,毒死也值得。

对于老饕们而言,品尝河豚的至高境界,莫过于——嘴唇略微发麻,脑袋稍许晕眩,介于毒与非毒之间,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缘,顷刻飞渡人性的深渊。

河豚有多毒?大概也就是氰化物的1200倍吧。

第一次吃河豚的李国庆,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然后很快就到了这种状态,给他吓够呛,一个劲喊着自己快死了,让人把他往医院送,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工友们还跟他开玩笑说,在他们当地,丈夫千万不能吃妻子做的一道菜就是煮河豚,因为经常有女人,用煮熟的河豚“谋杀亲夫”。

说起吃河豚,最喜欢玩仪式感的本子,嗜食河豚的本子会在胸口上别一个“勇”字——顷刻之间,就化身成为面对死亡的大无畏者。

本子吃河豚,还写成了俳句——“偷人家妻子\/惊心动魄又美味\/有如尝河豚”。

大碗喝着老黄酒,吃着河豚,李国庆都想去偷人家的妻子了。

连死都不怕了,挨顿打算什么啊。

“小李同志,这黄酒不好,没有我爱人酿的女儿红好,我爱人娘家就是绍兴的,以前她们家就是开酒坊的。”

“老牛,怪不得你姓牛呢,一天天净吹牛了。知道你丈人家的酒坊为什么开不下去了吗?就是因为他们家酿的酒不好喝,老子都没有好手艺,女儿酿的酒能好到哪去?”一个工友无情拆穿老牛同志。

“你胡说,我丈人家的酒坊怎么就开不下去了?要不是公私合营了,我丈人能成为全绍兴最大的酒坊主。”

“果然能吹,你的名,应该按外国人的叫法,倒过来,你不叫牛炊,你应该叫吹牛,不是火字边的炊,是口子边的吹。要说谁家自酿的黄酒好,还得是我老杨家。”

“上过几天扫盲班,能得你不行了,信不信我揍你。”

得,喝二两猫尿,跟人呛呛几句,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看来不是老铁省的专利啊,全国人民到哪都一样。

要不怎么说别的民族喝了酒就载歌载舞,咱们大汉族喝了酒,就喜欢干两样事:一是吹牛13;二就是干架。

“行了,还有外地的同志在呢,你们也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你们争什么争,有什么好争的,谁不知道生哥家酿的酒是全陶都最好的。生哥啊,你也别小气,把你家自酿的女儿红挖出来几坛子给大伙尝尝呗。”

“行,难得今天大伙高兴,我韩江生也不过了。”说完小个子韩江生就跑出了国营饭店。

等了大概能有半个多小时吧,一手拎着一个大酒坛子的韩江生又回来了,酒坛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这是两个5斤的酒坛子,一坛子大伙分着喝了,一坛子送给李同志。”韩江生瓮声瓮气道,说着就打开了其中一个酒坛子,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还没喝就让人醉了。

“好酒。”

李国庆迫不及待倒了一大碗,咕嘟嘟喝了个精光,喝完舔舔嘴唇子,冲着韩江生竖了一个大拇指。

“李同志是个识货的。”别人夸自己家的酒,韩江生也是很高兴的啊,黑脸都泛着光:“这酒还是我大女儿出生的时候埋下的,在地底下埋了有二十多年了,我女儿在外地结婚的,没用上,便宜你们了。”

韩江生把剩下一坛子没开封的抱给李国庆,李国庆痛快地接下来了,然后就掏出钱包要给他钱。

“不要,不要,朋友之间赠酒,怎么能要钱呢?”

“必须拿着。”李国庆打开钱包,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咦,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