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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轮椅上的温婉闻言,手指动了动,除此之外并无太大的反应。

“纪衡先生,请自重,温小姐需要良好的休息环境,请您适可而止!”

一道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护工旁边,距离纪衡不到两米。

纪衡循声偏头望去,是个眼熟的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

这人似乎是叫魏震。

魏震跟护犊子的老牛一般,一把把纪衡拱走,强势的把双臂搭在轮椅推手上,将温婉挪开了一个角度,隔绝纪衡目光的窥视。

“我们大小姐得回去了,还请纪大公子别挡路!”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着温婉走了。

纪衡站在他们身后,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但这里毕竟是温家的地盘,他只能把心中沸腾的怒意强压下去。

等温婉魏震走远了,纪衡才掏出手机,给在万里之遥的国内的陈长海打电话。

自从纪衡选择将陈长海父亲的死亡真相坦白给陈长海后,陈长海这颗棋子,算是被他牢牢握在了手里。

纪德森说,他们这种人,一定要给自己找个能随时替自己处理尸体的人。

纪德森找了陈光强。

纪衡找了陈长海。

电话接通。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长海阴冷的声线在纪衡耳边响起,交织着电流的细小的杂音,有种说不出的冷漠。

“一切准备就绪。”

纪衡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拿在手里把玩。

“你现在是小皤楼的二当家,日子过的应该还可以吧?”

陈长海冷笑:“纪衡,别拿这种话试探我,我想做什么,你明明很清楚!”

纪衡:“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我这不是怕你背刺我么,咱们图谋大事,不得不谨慎呐!”

陈长海:“后天下午三点,胡玉蓝的车会出事,十死无生!”

听到自己想听的了,纪衡满意了。

转头又戏谑的问:“胡玉蓝长得不错,又对你掏心掏肺的,还在‘生态厅枪击案’中救了你,之后更是多次帮你躲避警方追查,你不会舍不得吧?”

陈长海喉间发出‘嗤’的一声轻蔑的笑。

“一个万人骑的表子,你觉得我会放在心上?”

纪衡当即鼓掌:“说的不错,做大事的,就是要心狠!”

“胡玉蓝一死,小皤楼就是你来当家做主了!”

“曾经是你爸打理小皤楼,现在是你,也算子承父业!”

小皤楼是纪德森极其重要的公关利器。

白色的四层小楼内美女如云,各色特殊玩法不断引诱他人堕落。

小皤楼看上去是个销魂窟,实际上,更是不折不扣的名利网。

不知道有多少高官名流在这里停留过,但只要沾上了,便如同沾上了黏稠的、带毒的蛛丝,再不可能洗清、脱身。

纪德森是做地产生意的,地皮越拿越多,产业越做越大,这座小皤楼,功不可没。

陈长海半张脸在那次爆炸中被毁了容,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引人注目,特意用肤腊修复了脸上狰狞的疤痕。

听到‘子承父业’这样的话,陈长海觉得肤腊下的皮肤有些刺痛和瘙痒。

他咬牙,狠厉的道:“纪衡,你应该清楚,小皤楼只是接近纪德森的跳板,纪德森害死了我爸爸,这仇我不可能不报!”

“别说什么子承父业,你应该清楚,区区一个小皤楼,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纪衡嘴里叼着烟,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

他不在乎的说:“嗯,知道的,纪家迟早要换主子的,纪德森名义上是我爸爸,实际上——”

讽刺的笑意含在嗓子里。

“——也不过是个腐朽的、落后的、手段肮脏的老头子罢了!”

“让咱们早点送这个老头子一程!”

“我纪衡,生来侠义心肠,可见不得纪德森这种人做我的父亲,我势必要大义灭亲!”

陈长海和纪衡从小玩到大,感情不浅。

纪衡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

很快,他要杀了纪衡的父亲。

难得的是,他的好兄弟、好哥们,是个明白事理的,知道自己父亲作恶多端,愿意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陈长海有些感动。

“纪衡,衡哥,我这辈子,唯你马首是瞻!”

————

魏震将温婉推进休息室的水平长窗前。

窗帘一拉,可以看到一大片枝繁叶茂的柏树林。

他无心看窗外的风景,在给温婉倒热牛奶时,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板,真不是我多管闲事,而是你确实需要离这个叫纪衡的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温婉半张脸沐浴在阳光里,金色的光线令她的消瘦的侧脸更显精致迷人。

她看着窗外阒静无声的柏树林,目光流转于高高的蓝天白云上,偶尔掠过几只飞翔的鸟。

时光闲适悠长,人生不慌不忙。

但在魏震说起‘他不是好人’这种话时,令温婉心头微微一动。

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沉默自闭后,很难得的,温婉主动开了口。

“你觉得...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

声音低沉沙哑,又富有少女的柔软。

正在倒热牛奶的魏震一愣。

他的二老板刚刚说话了?

魏震调转过身,看向阳光下坐着的姑娘。

光线灿烂,美丽的女孩儿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魏震迟疑片刻,索性道:“老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时,我拎着泔水桶,准备去晶蓝高中泼人的,看上去,指使我的人是陈长海,实际上,一切都是纪衡的盘算。”

“也幸亏老板您英明神武,及时出现,把我救出了苦海,不然,我指不定跟着这帮人做出什么坏事呢!”

温婉笑笑,没说话。

她接过魏震递给她的热牛奶,浅尝一口,将杯子置放在长窗前。

明明这段往事过去的时间也不算长,可她为什么像是一下子走完了半辈子了呢!

温婉以前没有‘好人、坏人’的概念,在她眼里,只有‘王’与‘平民’之分。

可自除夕之夜过后,她的‘强权’被捣了个稀巴烂。

一想到除夕当夜,近千人站在她的别墅前声援,数十万人围聚于龙山,政府出动武警部队,人民代表一再表示要将‘好人法’写进民法总则...一想到那个人坚定的眼神,想到他呐喊出的‘民心所向’,她的心脏便紧绷、抽痛的厉害。

“你觉得...纪冷明是好人吗?”

听到温婉主动提到大老板的名字,魏震有些讶异。

温同仁在离开疗养院时,再三叮嘱,不能在温婉面前提起‘纪冷明’这三个字。

现在,他的二老板自己说起了纪冷明,是不是代表,她的心结解开了一些?

魏震压根来不及多想,已经脱口而出。

“那肯定是好人啊!”

又想到两人的关系,魏震随后补充:“当然,老板您也是不错的人!”

温婉摇摇头:“本质上,我和纪衡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我利益高于一切。”

魏震不知道怎么回,悻悻的干笑两声。

“但我又和他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温婉没说。

她捂嘴咳嗽,接着说:“我知道纪衡来找我干什么来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魏震一眼。

似是在向他解释什么。

“他是来跟我要钱的。”

“我曾答应他,给他的娱乐公司提供资金支持,后来,锄禾出了问题,答应他的钱一直没给。”

“想必他的公司遇到难处了,所以才会不远万里的跑来这里。”

温婉看着魏震的目光愈发深邃,其间有无法言明的情绪,叫魏震怦然紧张起来。

“若是以前,我看在利润可观的份上,或许会助他一把。”

“但现在,纪衡这个人,将彻底进入我的黑名单里。”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