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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冷明承认,在动歪脑筋方面,他是不如温婉的。

比如说现在。

她明确的跟他说,要住到他的家里去,而他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看着她手臂上的血瘀,小脸上的委屈,眼神中的渴望,纪冷明蓦地念头松弛了几分。

心想,算了,也就住一晚而已。

等明天一大早的,他亲自给她联系家政公司!

“那你晚上乖乖的!”

纪冷明特意给‘乖乖的’上了个范围。

“不能像上次那样!”

上回她锁坏了,在他屋里住了一宿。

后半程还好,睡得挺乖,可前半程一直在折腾,不是捣鼓这个就是捣鼓那个,明明是借住的,却一点都没客人的自觉性。

温婉背地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她觉得,当下还是顺着纪冷明点比较好,等正式登堂入室后,再来想办法把‘住一晚’变更成‘住两晚’‘住十晚’‘住一辈子’。

反正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先把头开好。

她上回睡的他家沙发,这回,争取能睡到床,就算睡不到,在床边打个地铺,那也算一种成功!

这么一想,温婉当即点头如捣蒜,满口答应。

“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纪冷明吃亏上当次数太多,信她鬼话就怪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空口无凭。”

“你把你刚刚说的,对着手机再说一遍。”

温婉:“......”

“用得着这样?”

纪冷明态度很坚决:“要是不肯,你去住酒店!”

温婉:“.....”

她怎么有种‘被治理的死死的’的错觉呢!

温婉含羞带耻的给自己录了一遍音。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感官上奇奇怪怪,像是吃了一颗用野山椒腌制过的樱桃。

两人离开断墙,回到空地范围。

孙彪、魏震正在组织厂里的人有序撤离,一部分人正在上车,另一部分等着上车,偌大的空地上,还剩十来号或站或蹲。

他们一瞧见老板和温婉出来了,均不约而同面露暧昧的笑意。

矮墙离这儿又不远,加上四周也没什么遮蔽物,发生点什么动静,但凡仔细听听,都能听到。

纪冷明被他们笑的耳朵红的能滴血,哪怕有夜色遮拦,只要带眼睛的,还是能瞧出他的窘迫。

纪冷明在员工面前没什么架子,大家关系好,想说什么说什么。

便有人乐呵呵喊了起来。

“老板,这是老板娘吧,介绍给我们认识下呗!”

“对啊!老板娘一来就被老板你拖走了,我们想认识都没时间哩!”

“老板,小嫂子一来就拉人家钻小黑屋,这也太心急了!”

...

纪冷明听得脸颊都开始泛红。

他特别想纠正一下对方的错误,分明是温婉拽着他走的,怎么就变成他拖温婉了?

这边温婉在听到‘老板娘’‘嫂子’的称呼后,眼睛立刻亮了。

她朝孙彪方向走了两步,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孙彪,你是他们的小领导,刚刚喊我嫂子和老板娘的是谁?”

孙彪以为温婉生气了。

他打着赤膊,不自在的往圆滚滚的胳膊上抓了两把,讨好的为大家说情。

“温小姐,你别介意,平时我们嘴上没把门儿,爱开玩笑惯了,您大人有大量.....”

温婉打断他:“我为什么要介意?他们能喊我嫂子老板娘,我很高兴,打算给他们每人一个大红包的!”

这话让其他人均为之一怔。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号召。

在极短的沉默过后——

“嫂子好!”

“老板娘累不累?”

“老板娘真是人美又大气!”

“向嫂子问好!”

“老板娘威武!”

“祝老板老板娘早生贵子!”

...

全场十多号人,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温婉身处其间,笑的特别开心,两颗门牙都笑出来了,白的闪闪发光。

纪冷明耳朵连着腮盘子都是红通通热辣辣的,可清俊的小脸仍然保持着严肃和板正。

仿佛只要他板着脸,羞恼的那个人就不是他了似的。

“你笑够了没有!”

温婉还没吭声。

底下的员工已纷纷为温婉说话。

“老板,老板娘多好,干嘛吼她啊!”

“男人要绅士,不要动不动就吼女人!”

“听说老板娘包了一家私人医院,专门给我们检查身体,这么棒棒的婆娘,老板,你真是不懂得珍惜哦!”

...

纪冷明听他们七嘴八舌的批评他,肚子里攒了一汪酸水。

不禁心想:我刚刚吼她了?

而且,她哪里阔气了?

分明是败家娘们!

这种情况,他又没办法跟别人唱反调,只得忍着憋着。

温婉见状,又是爆发一阵杠铃模式的傻笑。

——

纪冷明这边其乐融融。

另一边,吃了好大一只憋的郑易平气急败坏的返回秦荷所住的小别墅。

趁郑易平找私人医生缝针的功夫,求生欲极强的秦荷赶忙躲进洗手间里联系纪衡。

纪衡刚参加完综艺节目的收官庆典,正准备和自己娱乐公司的人再找个夜场继续嗨。

接到秦荷电话,纪衡犹豫了两秒,推开身边的女伴,找了个僻静处呆着。

“喂?”

“纪衡,郑易平满脸是血的回来了,他...他太吓人了,我要怎么办啊?”

秦荷非常害怕,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因颤抖不成语调,纪衡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妈在说什么。

“你别急,先把前因后果说一下。”

秦荷咽了口口水,尽量把发生了什么说的详细完整。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我问了那帮马仔,听他们说,郑易平是要找谁麻烦的,结果被人家反杀了,还挨了一颗枪子。”

“你说...他去找麻烦的人,会不会是纪冷明?”

“纪冷明和李灰的事是我告诉他的,现在他在纪冷明手里吃亏了,所以要跑过来收拾我.....”

秦荷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急,越说越情绪崩溃。

“肯定是这样!”

“不然他为什么连伤口都没缝,就往我这儿跑?”

“他想打我!他要出气!”

“他会杀了我的!”

“纪衡,纪冷明和李灰的恩怨,是你让我捅给郑易平知道的!”

“你不能不管我!”

“纪衡,我是你妈,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纪衡冲着电话低吼一声:“你镇定点!”

“还没到穷途末路呢,你哭什么!”

秦荷是真的害怕郑易平,这个男人喜欢折磨虐待,陪他一晚,往往身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淤伤和撕裂伤。

但郑易平又出手大方,可以尽情满足她的物质需求,所以秦荷才会百般纠结。

纪衡见秦荷不说疯话了,松了口气。

他平静的对她说:“别哭了,你先把自己收拾下,妆容补好。”

“我现在赶去你那里,你且耐心的等一等!”

听到纪衡说他会来,秦荷如释重负。

“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纪衡没具体说时间。

“反正你等着就是了!”

说完,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