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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云雾,皓月高悬。

山间小路里,马车颠簸中迅疾行驶,濡湿的泥地上溅起水花。

“师傅,方才那个刺客首领说你中毒了”柳荀枫声音很虚弱,勉强睁着眼帘,朝车厢外赶马的白叶言问。

“老身不过误入毒食,内力暂封,已经是个废人了,有打架的事情发生,你们就不能指望我了。倒是你自己的毒,想办法自救吧。”

昙苇疑惑地插了一嘴:“尊者为何不亲自看看他的伤势?”

身为柳荀枫的师傅,医术在外界广受好评,无论什么奇门偏方拿来医人、解毒,都是信手拈来吧。

昙苇心里明白,如果柳荀枫真的离世了,那陛下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

可是尊者没有反应?

四仰八叉软靠在车椅上的邓公公,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咦”,表达他的鄙薄,“师傅,我忍你很久了,你那事儿到现在还没跟世人澄清啊。”

昙苇一懵,什么意思?

柳河扶着柳荀枫,一心只关心少主伤势,至于旁事,仿佛听不见、看不见。

听到二师兄的话,他和昙苇一样感到不解,微微蹙眉。

车轮滚滚,马蹄踏踏,片刻沉思之际,居然听到家师愤慨地抱怨:

“老身出面澄清过好几次了,但大家都不相信,总说老身是个怪医,一座城池也换不来老身出手诊病。唉,不是不想,是真的不会。”

柳荀枫:“师傅,弟子不懂。”

他抬头望着自家师傅,浓密的万千金丝高高束起,仿佛是一扎马尾在飞舞,月光浮在上面,好像真的在发光。

家师没有回复自己。

邓公公一见时机成熟,饶有兴致:“师傅可以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剑客,第一玄术师,但绝不能把“大夫”这个看似普通,实则高尚的身份往他帽子上扣。”

“…师傅这个名医身份,话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邓公公瞧了瞧被墨色隐藏的柳荀枫,无法窥其表情和伤势,想着小师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白叶言喟叹,顺着邓公公的话说:“当年轩辕帝遭遇毒害,卧病不起,不论是太医还是外界的大夫,都无法医治轩辕帝的病情。”

轩辕帝是萧琰的亲祖父——太上皇。

“传闻那啥山上,有一医术高超、性格怪癖的名医,名叫布乙恒,就是今天的布老太医。只要请他施以援手,就必须用出自己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有人拿出珍稀无比的金佛,有人献上一座城,还有人以命换命,即便是天皇老子降临,这规定也不会生出一丝改变。”

乍一想,布老太医的事情柳荀枫也听说过,名满天下的布乙恒,突然有一天被人砸了招牌,一夜沦为人人指责的庸医,不得已才考取功名入宫当医官。

白叶言又一次唉声叹气:“当时去找布乙恒的人是老身,老身不知何为珍贵之物,仅受命寻医而已。轩辕帝性命危在旦夕,时间紧迫,无暇与布乙恒空谈虚话。”

“布乙恒年少轻狂,傲慢又对老身颇有偏见,正好抓住他这一弱点、用计逼他与老身上桌赌局……”

“推测骰子点数大小与医术毫无关系,所以布老太医输的惨烈,乖乖和老身回宫殿救人。实际在那场赌局上,有人刻意利用了我们,目的是陷害布老医术平平,输给了老身,一夜之间,我俩名声巨变。”

“老身稀里糊涂成了医术超然的天才,而布乙恒则被贴上了毫无学术的庸医标签,多年来没有平息风波,反而愈演愈烈,彻底掩埋了最初的真相。

柳荀枫冷冷抽气:原来砸前辈招牌的人是自家师傅啊。

“老身对不住他……,初到京城,老身并非第一时间拜访李将军(太皇太后),而是匆匆前往太医院探望布老。可他那老顽固,多年来仍记恨老身,命人将老身丢了出来.……”

“后来收你为弟子,老身以为你会像‘景山’那样探索玄术奥秘,或像‘花辞’那般游侠江湖,偏偏你却选择了老身最不擅长的领域…”

当时白叶言临时抱佛脚努力学医,发现这医学枯燥乏味,还不如研读佛经让人有所启迪。

收了云溪谷老谷主的钱,就必须把他儿子教好。于是白叶言御剑,从云溪谷飞速赶到京城,找布老太医求助。

布老太医理所当然回绝了白叶言的请求。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白叶言所形容的小弟子,确是一位稀世罕见的天才。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舍下多年来所珍藏的古老书籍和专业笔记,又让白叶言原模原样照搬他教学方法,一字不漏传达给柳荀枫。

白叶言也曾刻苦学习过,可遗憾他天生就是个学医蠢材,就连受到批评的庸医称号,他都不配拥有。

他的小徒弟如何从医学浅薄到高深莫测,至今觉得匪夷所思。

当年,他的任务是学着布老太医的样子传授知识,就为了老谷主支付的厚厚一沓学费,所以没有把真相告知任何人,而布老太医就更不可能告知自己小弟子是谁 免得他找上门,最后云溪谷谷主发现他的奸商身份,喊他退钱。

偏偏这事儿被那个爱四处找八卦寻乐子的二弟子知道了…

不过柳景山还怪好的嘞,没有四处张扬自己的为人。

“老身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更不是圣人,而是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

白叶言微微侧首,余光停留在柳荀枫身上,“要是觉得自己备受欺骗,想把当年的学费要回来,不好意思喽,你遇到黑商家了。”

“师傅哪里话”,柳荀枫很快平复了内心的惊疑,带着明晰的态度,善解人意道:

“若非承蒙师傅向布老前辈索取珍贵笔记,我或许将受限于有限的医学范畴,无法探寻数百年里,多位前辈钻研的罕有医理。况且,不仅医学,师傅还传授我文学武略,赐予了真传的地位,师傅大恩,弟子没齿难忘。”

白叶言欣欣然一笑:“不知以后,哪家小娘子有这么好运气,能与咱家温和体贴的小柳结发夫妻…”

“噗嗤!”

邓公公捂嘴忍笑忍的肚子疼,心想小师弟自己就是别人家的小娘子了,哪还敢招惹别的娘子,就不怕陛下知道后,发疯把他摁在榻上凌迟无数遍…

“对了”白叶言虽然不知道邓公公在憨笑什么,姑且忽视,对柳荀枫解释道:“今天跑错地方了,来迟一步……”

“碰!”一声震耳,车厢内的人全都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