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陈炳堂这种粗枝大叶的武夫，都知道这种才艺比试，最先出场的人，铁定是最吃亏的。
“你还坐得住？搁以前你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了，现在你竟然还坐得住？”
陈炳堂忿忿不平的看着依旧淡定如常的牧风，心里更是冒起一股无名火。
不知道怎滴，他现在看见牧风这种相当稳重的做派就是不爽，一点都不像当年在京城之时，不爽就干的脾性。
牧风当然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要是这些人不耍些小动作，反而不正常。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就是莽也要有莽的底气，像你这样的，那是愣头青。”
“你......”
“我咋啦？难道你有他们耍阴招的证据？虽然不光彩，可倒也合乎规矩，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去一顿锤，别人还以为咱输不起，咱可丢不起这人！”
“你这人，老子好心帮你抱不平，你可倒好，反倒帮他们说话？你脑子进水了？”
“你脑子才进水了，靠！”
牧风相当鄙视的冲着陈炳堂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继续说道：“接着往下看，先出场的不一定是好事！”
的确，楚魏然他们在抽签的时候，动了手脚，梅霜、柳依依和乐莺儿是在前三出场。
等到十九名花魁表演完毕，在最后点花灯的时候，是吃着大亏的。
那些恩客们，对最先表演的花魁，印象显然没那么深。
虽然在表演中，也可以点灯，但一般情况下，这时候点灯的，都是些死忠粉和铁粉，那就是奔着这个花魁来的。
真正影响到最后点灯投票结果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就是庞大的路人粉，普通恩客，这群人可是人数众多，集中到一起的时候，也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第二就是深厚实力的榜一大哥，这个无需多言，懂得都懂！
反正到最后，大哥的如数奉还，韭菜的三七分账。
这到哪儿，都是潜规则，银子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资本手里。
可这场比试的最先出场，对牧风这边反而是最有利的方式，谁让牧风为她们三人量身定做的节目，是足以吊打这个时代的曲子。
到时候谁等接得住她们三人引爆的场子，两相对比之下，只会觉得其他花魁的表演乏味至极。
这不是把那群路人恩客，拱手送人吗？
牧风光想想就能偷笑出声，哪里还会追究楚魏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
最后压轴出场再出手，固然很有意思，可以极大限度的占便宜。
但也有可能连登台表演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绛帐楼侍女和护院的手脚动作很快，就这一会儿，中间的水上舞台就已经布置完毕。
红色的地毯，铺满了舞台，古筝、二胡、古琴、琵琶、木笛、南箫、陶埙、阮等乐器也都摆在了舞台边缘的凭栏之后。
最后方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的编钟，还有几面大小不一的鼓。
“这绛帐楼还真是大手笔，编钟这种在皇室也是鲜少动用的大型乐器，一个青楼竟然能搬出来！”
牧风也是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不愧是金陵第一青楼，这财力也是杠杠的。
谈话间，锣声响起，于梦婉已经重新回到了舞台之上。
“诸位贵客，奴家代表绛帐楼，再一次恭迎各位贵人的莅临！”
“哗、哗、哗！”
绛帐楼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更是有好事者，还吹起了流氓哨。
等掌声、欢呼声慢慢落下，于梦婉重新开口道：
“奴家知道诸位贵人都对咱们金陵城各大花魁的演出翘首以盼，奴家也就不在这儿耽误工夫，免得遭各位嫌弃。”
“哈哈哈！”
“哈哈，哪能啊，于掌柜如此美娇娘，不弱花魁，我等欢喜还来不及呢，那会嫌弃。”
“就是就是，也就于大掌柜从不接客，不然必是咱金陵的秦淮八艳之一！”
善意的笑声，打趣声不停的绛帐楼响起。
哪怕是那些平日里的好色之徒，也不敢对她口吐污言秽语，不敬之言，也就不伤大雅的调侃打趣。
可见于掌柜在金陵的人脉和人缘确实一流，虽身处风尘青楼，众人却无人轻视。
“你们这些男人呐，就是这么会花言巧语，哄奴家开心，希望你们欣赏完演出之后，还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然，奴家可是很伤心的！”
于梦婉说着，面色也故作一丝伤心之色，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哪能啊，不能不能！”
“于掌柜多虑了，我等必然不会！”
周遭又是一片嘈杂，场子再一次的热烈起来。
能执掌金陵城最大青楼的大掌柜，还是很有手段的，三言两语，就已经把现场的氛围点燃。
“那奴家就不再打扰诸位大人的雅兴了，花魁斗艳，正式开始！”
“首位登场者：烟雨楼台画舫，梅霜！”
“铛.....”
锣声响起，梅霜带着一众乐师从绛帐楼的主楼内走出。
一男一女紧跟着梅霜身后两侧，男人做书生打扮，女子则是一身彩衣。
从主楼到水中舞台之间，短短的一小段石廊，梅霜就已经引起楼内群狼激动兴奋的情绪。
欢呼声，叫好声，口哨声，不停的在绛帐楼四周响起。
作为群狼期待已久的花魁斗艳，再加上首位出场梅霜本身姿色和名气在这金陵城并不低，能引起这样的反响，那也是正常的。
随着梅霜在舞台中间站定，乐师各自落座，周围的嘈杂声才缓缓静寂。
梅霜神色平静，面带微笑，显然并未被因为是第一个登场，而影响到了心境。
早从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孙向阳他们在搞鬼，而且本来第一个登场的是柳依依，是梅霜主动与之交换了登台顺序。
对于梅霜来说，她大仇得报，此生已经无憾，至于能不能成为八艳，根本不重要，就算现在让她退出都可以。
可在第一场诗词比试，牧风把三首诗词放在了柳依依名下之时，梅霜猜到了牧风的想法，就是要捧柳依依成为首甲。
她本就是极为聪慧果断之人，虽然不知道牧风这么做的用意，但如今自家少爷要捧柳依依，那她梅霜自然要贡献一把力的。
于是，梅霜在后台不仅安抚了柳依依二女慌乱的情绪，还把自己猜的大概计划，说与二女听。
在想到牧风为她们量身定做的曲子，原本被抽签结果搞的心烦意乱的她们，也安静下来，在商量好登台顺序之后，便在后台静静的等待。
此时的梅霜，先是对着主楼和四处分阁各自行了一礼，随后便在放着古琴的小桌后，优雅的坐下。
一男一女，做戏子打扮的人，也已经站在了舞台之中，被一众乐师围在中间。
“叮、咚！”
琴声响起，舞台中的两名戏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凤求凰》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在这方世界中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