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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玄在找她尸首?这倒是出乎风卿婈的意料之外。

“他找我尸首想干什么?”

“你不懂?”

北冥翊神色略微古怪。

她懂什么?她对北冥玄除了自大自恋的印象之外,没有过多的了解,还真理解不了他的这种行为。

莫非是为了确认她真是死了,确定不会再来阻碍他和风云瑶以后的恩爱而多此一举?

这未免太牵强了吧。

风卿婈一脸懵。

北冥翊看着她的表情,唇畔缓缓浮起一丝浅弧,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让风卿婈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花了。

少年信步走过来,拿起鱼食,往湖里一撒。

看着欢快游戏的鱼儿,他很愉悦的道:“午膳我们吃清蒸鲈鱼。”

那感情好!

风卿婈最爱吃鱼了,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

到了午膳时间,不大的圆桌上布满了菜品佳肴,有那道清蒸鲈鱼,还有红烧狮子头,麻辣鱼丸,金丝粥……

全都是偏辣偏咸的菜品。

与风卿婈的口味不谋而合,且在她寄宿的几天,均是如此。

似乎,这里的厨子似乎很熟悉她的口味似的……

见风卿婈捏着筷子不动,北冥翊抬起眼皮:“不合风大小姐口味?”

“不,是太合我口味了。”

这是什么话?

北冥翊忍俊不禁,风卿婈的下一句话却令他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太子殿下,您府里的厨子对臣女似乎格外熟悉呢。臣女可从未跟人说起自己的口味偏好。”

风卿婈的口味还保留着从前的口味,偏爱麻辣,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

为了解馋,她上辈子搜集茱萸和花椒凑合用。

而这个时代的人口味都偏清淡,上辈子在饮食方面,没少被人当作异类看待。

她眯起眼睛,眸光落在少年那张如被精雕细琢的脸上。

北冥翊面不改色,将一筷子麻辣鱼丸送进嘴里:“风大小姐何出此言,厨子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

“你也喜欢吃这等麻辣的菜肴?”

“我亡故的师父喜欢。“

北冥翊目光里浮起淡淡的怀念之意。

风卿婈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一时默然。

这么说来,过去这许多年,乖徒儿居然还记着她?

风卿婈心内甚为感动,用公筷给北冥翊夹了许多菜,一时都忘了自己如今早就不是他师父了。

北冥翊看着那被夹了满满一碗冒尖的麻辣菜肴,默默动筷。

二人吃到一半,实在看不过去的羽行想了个法子,凑近说有事找北冥翊。

北冥翊这才脱身离开。

不见了风卿婈,少年捂着嘴唇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恨不得都给五脏六腑咳出来。

“水……”

羽行赶紧捧上一大杯水,北冥翊急忙接过一饮而尽,这才把胃里翻腾的火辣给稍稍压下去了些。

他唇瓣被辣得发红,脸颊亦是红晕遍布,眼睛里都冒起晶莹的泪花了。

看着好不可怜。

明明吃不惯这些折磨人的东西,殿下还骗风大小姐。

噫!殿下这是何苦。

羽行想不通,眼见北冥翊又咳嗽起来,大着胆子开口:“殿下……”

北冥翊淡淡看他一眼,他嗓子都被辣得发哑:“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样的机会一次比一次少,孤想珍惜。”

羽行拿着手帕的手,一愣。

落日崖。

崖高万丈,抬头可见虚缪的云雾在头顶缭绕。

北冥玄一脚踏到地上,脚下的枯木“咔嚓”一声断了。

绣着金丝祥云的黑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北冥玄气势凌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在崖下搜寻的侍卫们。

身后有人踩着枯木走来。

“小姐慢些,万一跌倒了……”丫鬟的嗓音传入耳里。

北冥玄扭头。

风云瑶一席浅绿色长裙,外披同色披风,清新得如初春刚冒尖的嫩枝芽。

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被丫鬟搀扶着走来。

马车无法行驶到崖底,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娇弱千金,很难想象她是靠着怎么样的毅力才走到这山崖底下的。

北冥玄眼神从逃避转为动容,他一掀衣摆,急忙走过去:“瑶儿,此地凶险,你怎么来了?”

风云瑶站定,屈膝行了一礼,才道:“王爷,瑶儿只是想来看看姐姐。”

她面庞微白,眼眶却是红的,越发在风中显得楚楚可怜。

北冥玄抿唇,忽然觉得有些愧疚:“瑶儿,那天在朝堂上……”

“瑶儿懂,王爷无需解释。”

风云瑶微微一笑:“瑶儿知道王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没有亲眼看到姐姐身死,当然不会做那背信之人,才会在朝堂上拒了我父亲的意见。”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说法,风云瑶如此善解人意,甚至连台阶都给他铺好了,明显这会儿北冥玄就应该直接点头承认,下了这个台阶。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不是这个原因,心里有个声音在逐渐地扩大。

北冥玄的唇成薄薄的一条。

风云瑶见自己都如此说了,他却还是没有表态,心中不由咯噔一跳。

她仰头:“对吗?”

眼神期盼,想要问个究竟。

北冥玄喉结滚动。

“王爷——”

忽然,侍卫来禀报:“找到一具女尸!”

春寒陡峭,那女尸挂在树枝上,树枝从她的腹部穿过去,肠子等东西淅淅沥沥地从中流出来,触目惊心。

面容腐烂不堪,即便隔着远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儿。

“啊!”

风云瑶乍然看到这幅景象,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扑进北冥玄怀里。

北冥玄安抚似的拍了拍风云瑶后背,目光落到那具女尸上,涩然问:“是风卿婈吗?”

风云瑶瑟瑟发抖,闻言从北冥玄怀里慌忙看了一眼女尸,连连点头:“那衣服是姐姐的,是姐姐无疑了!”

风卿婈是真的死得透透的了呢。

风云瑶苍白着脸,悬着的那颗心却落了下去。

脸上却是一副悲切的样子:“姐姐……真的是她!怎么会突然就遭此祸端?初初听到消息,我还以为是那起子人编造的呢……呜呜!”

风云瑶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太过伤心。

一时间都忘了男女有别,在众目睽睽之下,附在北冥玄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只抓着北冥玄衣袖的纤细皓腕内侧,红豆粒大小的红痣异常显眼。

“呜呜呜,姐姐被悍匪逼入山崖下那会儿是多么的无助啊,她是不是也像十年前在苍茫山迷路的我们那样,茫然又无助?”

风云瑶泪眼模糊。

北冥玄心头一动,用手背给她擦掉眼泪,意味难辨地说:“别哭了瑶儿,她真的死了。”

次日。

风卿婈便从北冥翊口中听到,北冥玄答应了风东庭的提议,让风云瑶代替她嫁入王府。

风东庭没想到前几天还犹豫不定的北冥玄会如此干脆利落,他深知这个机会不可多得,于是趁热打铁,敲定于三日后纳吉等事宜。

“这可真是让风家人称心如意了。”风卿婈盯着面前的棋盘冷笑:“只是北冥玄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三哥在落日崖下发现了一具女尸。”

北冥翊神色淡淡,他骨节修长的手里捏着黑子,在白子云集的地方落下。

“女尸?”风卿婈讶异:“怎么会有女尸?”

她抬起眼皮,忽然福至心灵:“是殿下你的手笔?”

由于讶异,一时半会儿之间忘了关注棋局,回过神再去看,北冥翊的黑龙无声无息中侵吞了她的主力。

北冥翊轻笑一声,人畜无害极了:“不过是从宫里随便找了具女尸而已。”

风卿婈:“……”

不过此事做得很好。

她坠崖一事关注的人不只北冥玄一人。

若是多方派人都找不到尸体,那么定然会引发有心人的疑心。

倘若她的“尸体”被北冥玄找到了,那么她坠崖而亡的事情就是被板上钉钉了。

那些藏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只怕也会放下心来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此计甚妙。

风卿婈想得不错,她的尸体被找到后不仅北冥玄与风家的动作迅速。

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沈氏的魏峥,也在太后的催促下开始动手。

这日的朝堂上暗波涌动。

起先是有言官上折子参盛邵手下管兵不严,几年前,其手下的中军将领与蜀地一名门望族起了冲突,失手打死了这家的儿子。

盛邵这十多年来四处征战,手下掌管过的兵马数以万千。

总是有这么一些老鼠屎坏一锅汤的事。

这过去许多年的事情,被言官翻了出来,特意集成厚厚的折子放在了龙案上。

这事可大可小,若真追究起来,还真能给盛邵扣一个掌军不严。

不过念在盛邵这十多年兢兢业业保护北燕的百姓的苦劳下,永宁帝也只是口头上给予了警告,并未想过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坏就坏在这名门望族与太后的娘家有着一些姻亲关系。

这家人为了要一个公道,不远千里从蜀地求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既然发话了,这就由不得永宁帝再包庇盛邵了,下令让他回家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俸禄一年。

不过引起朝堂上的大波动的,不是此事。

而是三日后,太后去护国寺上香时遭遇了一伙儿人的袭击,那伙人个个手持弯刀,凶猛异常,见着太后就扑上去。

凤驾遭遇袭击,太后的心腹嬷嬷替太后挡了一刀,当场丧命。

若非皇城卫统领许枫的力挽狂澜,下一个丧命的就是太后了。

饶是如此,太后的胳膊还是被刺了一刀,于惊恐中晕了过去。

此事传回宫中,永宁帝龙颜大怒,命令各方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