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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要追溯到十六年前说起。

十六年前,河西坊一家八口被人尽数杀害于家中,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三月婴孩无一幸免,都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惨不忍睹。

这案子震惊了整个盛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能发生如此穷凶恶极的事情,实在是藐视皇权!

可惜京兆府大理寺三法司三方人马各显神通,最后也没能找出凶手来。

为此,当时的京兆府尹大理寺两个少卿都被革了职。

这件案子成了一桩冤案,卷宗还压在京兆府里呢。没想到十六年后的今日,会被人再次提起。

所以林淑敏此言一出,京兆府尹面色俱变,众人中听闻过此事的人也是神情一凝。

无人注意,风夫人在刹那间面庞如纸嘴唇颤抖,如见了鬼的表情。

“当年我父母亲人均都惨死家中,而我是幸中之幸,才躲过那帮人的追杀!”

记忆深处的仇恨被翻出来,林淑敏字字泣血,眼神怨恨地射向风夫人。

“魏嫣,你种下如此恶因,今日,你也得给我血债血偿!”

哄!

所有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这妇人要指控之人居然是风夫人。

风夫人也是脑海里一片空白,看她铁青着脸的样子,风元吉可站不住了,他扯扯风东庭的袖子,想让风东庭站出来说两句。

可风东庭却木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一反常态地没有搭理他。

风元吉心知父亲靠不住,咬了咬牙,自己跳了出来:“住口,你这个不怀好心的女人,如此诋毁我母亲!无冤无仇的,我母亲一届女流,为何要灭你家人?你可有证据证明灭你家人的是我母亲?”

林淑敏等得就是这句话,她冷笑起来:“无冤无仇?”

她笑出了眼泪,笑着擦去眼角的眼泪,字字泣血:“府尹大人,此灭门惨案与我方才所说之事需得联系起来!”

不等京兆府尹发话,她就指着被吓傻了的风云瑶说:“十六年前,我们这位风夫人生产之际,是我母亲王婆给她接生的,我母亲是当时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子,一生接生过无数孩子,自然知道风夫人的孩子是足月而生的,可那晚,风夫人却胁迫她,让她对外说孩子是早产两月而生的,大家细品其中细节!”

众人的窃窃私语像是一把把刀子飞来,风夫人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仿若能吃人。

而风云瑶满脸的惊恐不比她少多少,她巴巴看着风夫人,想要从她脸上解读出些什么来。

风东庭双手微微颤抖,已经是垂下了头,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唯有风元吉满脸恼怒地将林淑敏踹倒在地。

“住口,你满嘴胡言,居然敢如此侮辱我的家人!”说着就抡起拳头要打林淑敏,下一瞬,却被衙役给拉住了。

“风公子,在京兆府内,在本官面前,还由不得你如此胡来。”

京兆府尹沉着面色,让人将大呼小叫的风元吉拉了出去。

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不少,林淑敏垂着眼泪继续说:“我娘自知知道了高门大宅里的腌臜事情,出来之后自是守口如瓶,可没成想,纵然如此,有的人也不肯放心,不过在几日之后……我全家人的命被一夜之间收割了!”

“家里八口人无一幸免,就我一个人幸运地从那些人的手下逃了出来,数次命悬一线之际,是一名男子就了我……”

“林淑敏!”

人群中,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出声。

风卿婈看过去。

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模样异常阴柔俊美得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面色发白,眼神死死盯着林淑敏:“你跑这里来,胡言乱语什么?”

说着,他一把抓起林淑敏的手就要走:“大人,我这娘子脑子有些毛病,今日估摸是旧病犯了,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谁胡言乱语了!”林淑敏一把甩开男子的手:“兰生,当日你救我一命,我十分感念于你,后来与你成亲生了一子,也是真的倾心于你,想要与你好好过日子,可你呢?你告诉我,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有另有打算?”

兰生吃了一惊,一向对自己温和地妻子居然会如此一反常态,他也是听了街坊风话才匆匆赶来这里的,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脚踏进京兆府尹,看到风夫人和盛京城的权贵聚集在此,才知道要遭。

此时,一面是林淑敏的逼问,一面是风夫人的眼神压迫,兰生顿时汗流浃背,倍感压力。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去看风夫人,眼下还是先稳住林淑敏这疯婆子再说。

便情真意切地说:“你乱说什么?我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啪!”

话没说完,挨了林淑敏重重的一巴掌。

“你还敢骗我,你若对我是真心实意的,那么你这几日夜夜去翻尚书府的高墙是去干什么?你身上的头发丝儿与香气是谁染给你的?这玉佩又是谁的?”

林淑敏将手里握着的月牙形玉佩劈头盖脸冲兰生砸过去,那玉佩从兰生身上滑落,掉在地上砸成两半。

兰生瞪大眼睛,才后知后觉自己与风夫人之间的事大约是东窗事发了,且还被这疯婆子捅了出来。

“淑敏,你不要再胡闹了!”

“究竟是我胡闹,还是害怕我说出些什么来,坏了你与你好姘头之间的事儿,还有你们女儿的声名?”

“你乱说什么?!”兰生声嘶力竭!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淑敏居然连这些都查到了。

是谁告诉她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兰生顶着风夫人阴沉的目光,只觉得心惊肉跳。

而众人也是惊恐至极。

“什么女儿?难道风二小姐是这个兰生与风夫人之间的苟且之子吗?”

“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事实真的?天哪,难道这么多年来风尚书头上始终戴着一顶绿绿油油的帽子吗?”

“咦!好惨!”

“风夫人可是盛京最负盛名的贵妇,行为举止皆备受推崇,她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会不会是这女人胡乱咬人的?”

“依我看,只怕是真的,这妇人字字句句所列都有证据有条理,不可能是虚构的!风夫人八成在成婚前与这兰生勾结上了,且暗结珠胎,后来嫁入了风家,可怜风尚书做了接盘之人,之后眼见要临盆,风夫人就胁迫接生婆告诉人是早产两月,其实风二小姐是足月而生的,日期对不上才如此瞒天过海的。总结下来,风夫人与这兰生就是一对奸夫淫妇,而风二小姐是他们的苟且之物,与风尚书毫无血缘关系!”

人群中,男子条理分明的分析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风卿婈勾起嘴唇,看了那平平无奇的男子一眼,只觉得似乎在哪儿看到过这男子。

她微微蹙眉,今日之事,只怕是有人指使林淑敏的,只是不知道推波助澜之人究竟是谁?

风卿婈想不到除她之外,还有什么人这么恨风夫人,不想让风夫人好过。

风云瑶双膝一软,倒在京兆府冰凉的地上,今日这一件件一桩桩事,几次三番冲着她而来,她此刻俨然溃不成军。

明明今日是她的生辰,明明玄王殿下已经求了封她为妃的圣旨,明明本该一切都是皆大欢喜的!

可是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先是她被指认为杀人凶手,后是母亲与人偷奸,现在又是她,不是父亲的女儿,是苟且之子!

“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云瑶头好痛,一抽一抽的,她双目血红,甚至不敢看北冥玄一眼,也不敢听外面的指指点点,只是看着风夫人,想要她摇头否认,否认是那个妇人在胡说,她不是私生子,她是父亲的孩子。

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母亲,也在今日几番冲击下,面庞似鬼惨白,眼神枯涩,看着她无力地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啊!”

风云瑶尖叫一声,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风云瑶晕过去之后,风东庭也不堪重负,肥胖的身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众人唏嘘不已。

作为旁观者的风卿婈才慢悠悠走到里面,她弯腰看着风东庭紧绷的眼皮,叹息一声,让人把他抬回尚书府去。

风夫人却抓着风东庭的手不放,满眼是泪,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东庭,你怎么了?”

“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女儿吧,父亲这里,我会找大夫好好照看的。”风卿婈嗓音淡淡,看了一眼风云瑶,有人装晕,可风云瑶是真晕儿的:“我瞧着妹妹……哦……云瑶姑娘不太好呢。”

这一句轻飘飘的“云瑶姑娘”像是一把利刃,刺进风夫人的心窝子里,风夫人气得面庞煞白,冷厉道:“风卿婈!”

风夫人神色阴翳,恨不得将风卿婈生吞活剥的样子委实吓到了一众人。

可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左右如今已经身败名裂,还有什么好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