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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看着被推到面前那一丝油水也无的野菜,面上的笑意几乎是维持不住:“这……”

徐知府用胳膊捅了捅她:“大人们好意,还不快吃。”

徐知府看得出来张程远倒也罢了,他那两个随侍不是好骗的,在犹豫下去,若是被他们瞧出些什么,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知府大人与夫人为民操劳这大半年,应该的。”风卿婈笑的无比真切。

张程远满头雾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冥翊看着眉目含笑的女子,却是勾起了唇:“二位不必客气,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凉了不好吃?

这野菜能有好吃的时候吗?

只用清水煮过一遍的马齿苋草稍微撒点盐,半星儿油水也不见,入口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徐知府和徐夫人稍稍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明明难吃得要吐,可还得装作好吃的样子,可那盘子里却是满满登登一盘子野菜。

二人只吃了一口就觉得绝望。

偏风卿婈还要补上一句:“二位慢慢吃,这一盘子都是你们的。”

徐知府夫妇:“……”

然后又如何能推辞得过风卿婈,只能咬着牙将野菜往嘴里送,他们越吃越慢,盘子里的野菜几乎是纹丝不动的。

“呜呜呜!”

徐知府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难以下咽到眼里泪光闪闪。

风卿婈微笑:“徐知府,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久都没有吃到过这样好吃的野菜,一时之间感动不已,才情难自抑。”徐知府擦着眼角的湿润,招了个说辞。

“呕!”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徐夫人再也坚持不住,扭头就“哇”地一口将吃进去的野菜都吐了出来。

北冥翊面上闪过一抹嫌恶,微微扭过头。

这下,张程远也觉出不对味儿来了,他拧着眉头问:“徐夫人,这是何意?”

“回大人,妾身……妾身……”徐夫人捂着胸口,窄长的脸上全是煞白之色,全无方才的游刃有余。

“我……”

“大人,我家夫人才刚诊断出有了身子,大人万望恕罪啊。”情急之时,徐知府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生出了些急智。

“有了身子?”张程远眼有疑惑。

“对。”徐夫人煞白的面庞颤抖:“妾身并非有意为之,乃是因为妾身已经有了一个月是身子,有孕之人,总是会时不时反胃呕吐,望大人不要见怪。”

“如此么……”张程远一笑:“本官自然不会见怪的。”

徐知府夫妇相视一眼,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差点露馅了,好在有惊无险。

然而两人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瞬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嗓音。

“有了身子之人,那夫人这些日子来操劳劳累,只怕是于腹中的孩子不好。”风卿婈面上是真切的笑意,她指了指一旁的北冥翊:“正好我这位……咳,哥哥自小学医颇懂岐黄之术,不如为夫人把个脉?”

徐知府夫妇刚送下去的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嗓门里,两个人的心脏砰怦直跳。

“这……”

“不过就是怀里身子而已,没有大碍,便不劳烦这位小哥了。”

徐知府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生怕风卿婈再说出什么话来阻拦,立马推了推徐夫人:“今日夫人劳累了,还是下去休息吧,大人这边我来陪着就行。”

徐夫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如逢大赦地离开。

那加快的步伐好似是只要她慢一步,身后就会有人拽着她,不让她走似的。

风卿婈看在眼里,暗暗冷笑。

这一顿晚上吃的可谓是各怀心思,徐知府擦着汗走了之后,张程远敲开了房门,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张大人不妨进来。”风卿婈道。

然已经是黑夜了,张程远又是恪守礼仪之人,因顾忌着房间里有风卿婈在,便只站在门口道:“殿下,微臣有一事疑惑。”

“何事?”

“这个徐知府,似乎并非如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纯粹。”

看来徐知府的言行举止破绽百出,连张程远都看出来了。

风卿婈扯唇一笑,看向北冥翊。

少年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本书,半开的窗户,墨蓝色的天空上一轮弯月灼灼发华,少年身姿上也覆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有带着海腥味的夜风吹来,他披散与肩头的长发被吹散。

北冥翊垂着眸光,轻轻刮过一页纸张,才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必显露端倪,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微臣明白了。”

张程远点了点头,转身告退。

风卿婈走过去关上了门,北冥翊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

原来他看得不是书,而是此行赈灾的账本,风卿婈随意扫了一眼,只见上面条理清楚地赈灾款的花费与分配事宜。

风卿婈收回目光:“殿下,这徐知府不简单,或许就是与魏晟勾结之人。若不查清差,就将赈灾款交给他,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怕会重蹈覆辙。“

“不错。”北冥翊眉目微皱:“如果徐知府有马脚,我们得揪出才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

风卿婈走到窗边,望着浓浓夜色。

黑暗中包裹隐藏了了太多,什么东西都只显露出一个轮廓,其他的一概隐藏在黑暗中。

就如这海州府,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中,却有人带着面皮隐藏于黑暗中伺机敛财,拿着他们的救命钱去贪图享乐,如怕子百姓头上吸食他们的血肉。

风卿婈一巴掌拍在桌上,她眉目沉在黑暗中,有隐晦的怒意翻滚。

“北燕如此官官相护贪腐的局面,正是因为有了些人的庇护才会如此疯涨,必然要挖掉这些痼疾沉疴才能使朝堂渐渐恢复清明的风气。”

北冥翊望着风卿婈侧颜,知道她因什么而愤怒,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走到风卿婈身侧,望着她眼睛说:“要走到那一步,或许艰难或许漫长,但只要不松懈,总会达到的。”

少年灼灼星眸里,是一览无余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