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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领导一脸认真的神态。盛汉思忖片刻,额上的汗珠微微渗出。

“可是,您又是怎么发现他是死人的事呢?您的意思是说,老陈很早就死在了那场火灾之中,而现在的他不过是怪异的一具躯壳吗?”盛汉语气低沉。

问完话后,也没敢跟老领导对视,有些心虚不已。

“......嗯,那时候我还年轻,我的领导很是器重这个人,当时派他去调查一件事情,那事情说来也是古怪的很。只是后来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事。”老领导一脸认真道。

“是火灾吗?”盛汉犹豫。

“嗯,那时候局里都把这事给压了下去,但是还是有一些好事的人在私底下偷偷传闲话,刚开始我也就没当回事,可是后来,我听到有人说,老陈这人很是古怪,他竟然没有血液。”

“没有血液?流动的血液?”盛汉听着只觉得后脖颈发凉。

“而且,他也没有呼吸。难道你没有发觉?”领导眼神微眯,炽烈的眼神中像是燃烧着火焰。

“......”

盛汉低头思忖,他焦灼的如同热锅上的一只蚂蚁一般,也只是片刻,刚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前面的车流开始动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初始的样子。

盛汉收住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几分生硬的别扭。

车子缓缓跟着老陈的车子,后座的老领导一脸的惨白,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情况到底有没有他预想的那般复杂。

因为,他也拿不准。

这一切都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可是,误会真的能被解开吗?一个人可以真的释怀自己的死亡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老领导想着,只觉得头有些微微疼痛起来,他问盛汉要了几片头疼药,吃了后就在后座沉沉睡去了。

车子还在路上不停地前行,盛汉的心里如同翻滚的海浪,他的眼睛里是记忆的游丝,那些游丝般的令人窒息的红色触手所在空中嗅探的样子令他感到恐惧,那是一种深深的来自脊髓深处敏感神经的条件反射。

他的头也有些疼痛起来。

车窗外面是银装素裹的荒芜,随着车流渐渐淡去,此刻的他们也从尾随变成了赤裸裸的跟车。

盛汉看着他跟老陈的车子越靠越近,心里无端的恐惧也开始愈演愈烈。

......

梁飞飞跟着板寸俩人坐在车里,看着前后夹击的车子,心里都很反感。

“啧,你说都到这里了,这么荒的一个地方,怎么还有车子要去那里?”

“难道说跟我们是同路的?”板寸也不解道。

看着前面的一辆破旧车子,和身后一辆轿车,梁飞飞想加大油门超个车。

鸣笛。打转向。

前面的车子纹丝不动,好像根本没有让他俩的意思。

现在这条路很窄,车子交汇时候,想要错车必须有个人主动靠边留点空间出来给其避让。

很显然,面前的这车根本没那个意思。

“可是,这条路就是去那研究所的路啊。怎么还有辆车也走这里,难不成他们跟我们是同个目的地。”板寸突然谨慎起来。

嘀嘀嘀——

梁飞飞的手摁在方向盘上,有些不耐烦道:“屁,这些人肯定是走错了路,估计八成是导航出了问题。那个研究所也就我俩知道,别人...怎么可能?......”话音刚落,前车突然加快了速度。

跟他们的车子猛地拉开了好大一截的距离。

“呦,他奶奶的,还飙上了。”梁飞飞一脸兴奋道。

板寸回头望向后车,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于是也只好回头作罢,低头翻弄起手机的导航系统,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有些怪异。

突然加速的前车,在百米之内就不见了踪影。梁飞飞只觉得可笑,他都能想象得出那个人下车后迷茫的神情。

突然,他们身后的车子也加速鸣笛,突如其来的鸣笛声把梁飞飞吓了一跳。

“他娘的,这俩车是有病吧。难道是有人在跟车?!”梁飞飞下意识的向鸣笛的后车望去,后视镜里的人模糊不清,但是他总觉得颇有几分熟悉。

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可能是在哪见过这车吧,梁飞飞心里打趣道。

一把方向向路边打了点,给后车让开了路。后车一脚油“嗖”的一声便将他们甩在了后面。

跟车?!后车跟前车?!

梁飞飞心里打鼓。

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从梁飞飞的心底升起。难道说,他们跟自己同去一个地方?

——研究所!

板寸也有些纳闷,他看了眼梁飞飞,嘴巴努动了几下,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梁飞飞惊叫出声:“刚才那辆车,不是盛汉的么?”

哎呀,对呀。板寸突然目瞪口呆的用力拍起大腿。

“我说哪里眼熟的不行,对呀,我们不是坐过几次他的车。就是那辆。”

因为盛汉平时他也很少开自己的车,这车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原封不动的停在局里的停车场里大半年。

“真是活见鬼。他这是要去哪里?”梁飞飞一脸茫然。

“难道是......研究所?!”板寸的嘴巴张的很大,一时间也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坐稳了。”梁飞飞用余光看了眼板寸,一脚跺在了油门上,车子的轰鸣声从发动机里传出,响彻天际。

飞驰的车子如同缩影的人生,在莫名相交的诧异里,所有的情绪都被莫名的拉满。那是一种被疏离的清冷,混杂着怜惜的情绪。

难道说,盛汉是为了不让他俩去冒险,所以选择只身一人孤入险境。

梁飞飞和板寸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们对盛汉的误解犹如盛汉对他俩的疏离,在多言一句都怕将对方拽入深渊的友谊里,一切都变得繁杂且无比的多余。

积雪覆盖的荒芜是一片冰冷的禁地,前方的尽头是路还是命运。

一切都不可知,只是眼前的冰冷像是一场安静的闹剧。

老陈看着后面紧跟自己的车子,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没有声息的轻抬油门,将车速有意无意的减缓下来。

该来的人总算都被凑齐了!

他咧嘴狂笑,心脏的跳动并没有在他的胸口起伏,那不过是一种一晃而逝的情绪,只存在于他的神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