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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宣称是染了风寒不治,真实的情况他们这些台吉高层都还是清楚的,是因为输给了明朝的那个荒唐皇帝,被对方一步步的把他带进了圈套。

达延汗回去之后心有不甘,气血不畅,心有结淤,说白了就是被气死的。

记得他当时弥留之际,让所有人都要注意这个皇帝,他不是表面上,传言中看起来那么的荒唐。

现在拓木有很深的感慨。

近几年开始奋发图强。

这个明朝皇帝就训练了一支强军,前年宣府大战一次就坑杀了几万人马。

三两年功夫,就让在他们鞑靼人面前不堪一击的边关防卫军,变成了虎狼之师。

“现在的情况,我们至少还没有露出败相,就撤兵,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士气?”

拓木想了很多,要他这样灰溜溜的走人,心有不甘呐。

他老爹古东察七老八十岁了,长途跋涉,一马当先的率兵冲击明军阵营,为的就是要打赢这一仗。

十死无生,尸骨无存。

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拓木非常的不甘心。

“要不要再战半个时辰?”

俺达能理解拓木的心情,他也不想这样,可为了以后长远的打算,只能长痛不如短痛。

沉声说道:“拓木大哥,明军在抵挡了我们的第一波冲锋时,其实我们就输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些老辈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想要打开明军的防御,冲开他们的军阵。”

“明军准备的很充分,也预料到我们会去袭击。一人高的大盾牌,那些随车运输的拒马,大车,比弓箭还打的远的火枪,火炮。就已经预见了我们的袭击遇到的困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拓木听着,不由自主的点头,这些他都通过往来不断的斥候,把前线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

紧皱的眉头,不屈的神情,攥紧的双拳,但也无可奈何!

只听俺达继续说着。

“明军这样的防御,就是一个减缩的小城池,而我们就是那攻城的骑兵,没有其他器具靠弓箭是行不通。现在久攻不下,不撤退,也就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打到晚上,也打不垮明军!”

“如果被对方的骑兵合拢,到时咬死某一部,想跑都跑不了。”

“趁现在战场上,我们的人机动性比较好,撤走正是时候!”

拓木其实也能想到这些,只是心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艰难的点了点头,跪下朝战场方向磕了三个头,算是给他爹古东察尽了一点心意。

见再也没有人反对,俺达下达了包括撤兵的多道命令!

“呜!”

“呜!”

“呜!”

......

牛角声低沉而洪亮,如同战场上的鼓手,发出了撤兵的信号。

这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如同一阵沉雷,震惊了所有的人。

鏖战双方都没有想到,打出了真火的关键时刻。

正是半斤八两,鞑靼方居然要开始撤兵。

“我们也鸣金收兵吧!”

镇远侯顾士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庞有了些许缓和。

“各部坚守。小心鞑靼人使诈杀个回马枪。”

薛振明嘴角露出些许笑意,还真被他预料到了。

时间上还快了一些!

随着鞑靼人的撤退,战场的喊杀声慢慢地小了。

欢呼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万胜!”

“万胜!”

“我们赢了!”

“我们赢啦!”

这是幸存者的欢呼,是胜利者的欢呼,是对生命的欢呼。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这一片不知名的草原上空回旋。

被呼啸的北风带去遥远的地方!

在战场上,鲜血和尸体四处散落,破碎的兵器和盔甲随地可见,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泥泞的地面。

尸体堆积如山,有鞑靼人的,也有明军士兵的。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明军士兵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喜悦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这场战争的胜利来之不易,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传将令,收拢所有骑兵,再挑一些骑术好的人,携带10日干粮,军中所有的马,都给他们,给我吊着,寻找机会慢慢的残食掉一部分鞑靼人马。”

“牵制住他们。”

“通知各处炸河道的人员,想尽一切办法,把黄河的积冰给炸掉!至少不能让他们全部跑了!”

“派快马去偏头关,让恭顺侯吴世兴出兵在黄河沿岸拦截!要快!”

顾士隆的军令飞快的传了出去。

鞑靼人开始撤走,具体往什么地方去还不清楚,大概率是会远遁黄河之北,应该不会留下来和明军死磕到底。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留住,然后再慢慢的想办法,完全吃掉这一部分人!

......

一些鞑靼的受伤幸存者,被打扫战场的士兵给发现,统一给运回了伤兵营。

普通边军小卒陆大郎心中腹诽着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对手,但也只能想想,军令如山,他可不敢违抗。

“你他娘的嚎,嚎个屁啊!”

“这点小伤又不会死人!”

陆大郎对着一个小腿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的鞑靼人一顿臭骂。

这个鞑靼人用手压着自己的伤腿,故意瞪着双眼,把头昂起到,把恐惧隐藏在眼眸深处。

手中的刀早就被他丢了。

战败了还带着刀,那就是给自己找死!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牧民,也有求生的欲望。

“怎么就不一刀砍了脑袋,咱们还能得一军功,救活这些人还要浪费粮食!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

和陆大郎搭档的一士兵伍前许也满肚子的怨气,刚刚还是不死不休,恨不得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现在转头过来就要救助他们,怎么能想的通?

“要不是救一人也算军功的话,老子早就一刀下去,把这狗日的垛了脑袋!”

陆大郎摇了摇头嘿嘿笑了起来!不和他讨论这个事情!背后编排上官可不好!

“想不到咱们能这样就把这些狗鞑子给干趴下了。这可是堂堂正正的顶住了。”

说到刚刚结束的战事,伍前许的热情高涨了很多,满脸的喜锐之色。

“那可不,当时听到狗鞑子袭来时,双腿都是软的,差点被吓死。要不是去年训练了年余时间,老子估计早死了。”

“还真是,一天操练最少三个时辰,手中的那根木棍练前刺一天上千次,还有列队。当时可没有把咱们当人看。”

陆大郎踢了一脚地上被绑住双手的伤兵,头也没有抬,笑着说道。

“前两月差点被累死,现在一天不操练就觉得浑身痒,不得劲儿。”

“tm的那些圣卫军的训练官,依着自己是天子亲卫军,操练起来可狠了。虽说老子在战场上活下来,大多还是靠他们的操练。但还是要骂这些狗日的,黑脸黑心黑屁股。一个个的就是黑面阎王一样,吃个饭的时间还让我们去集合跑操。”

“哈哈哈!就是,就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吃饭我就喜欢偷偷藏一个馒头,就怕他们突然来一下。”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军镇出来的,但说起这些,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都是苦过来的!

原来的边军操练的勤快也就3天一次。

自顾士隆总督陕西军务,派了圣卫军军官来当教官,所有人的好日子就到头,被操练的死去活来。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