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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认识,这个也不认识”,朱标一边翻一边嘟囔,“怎么没有叫李进的?”

“哎?郑士元,这个名字听过,洪武四年进士,翰林院典籍,从八品。”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朱标非常高兴,继续往下翻,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道同,太常寺赞礼官,正九品。

“看来《洪武大案》比较靠谱,里面的人物应该都有出处。那怎么没有韩宜可呢?不应该啊,可能他现在还不是京官吧。”朱标自言自语道。

“殿下,您说什么?”一旁伺候的秦顺,见朱标一直嘀嘀咕咕的,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朱标将郑士元和道同的名字和官职誊写在一张纸上,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介入,改变两人的命运。

然朱标没有急着召见二人,明天三位国公班师回京,他还得去礼部了解一下流程,等过几天连同文原吉一起见。

第二天的郊迎场面宏大,旌旗鼓乐队伍多达数百人。在城外官道宽阔处搭建高台,朱标身着冕服,头戴梁冠,以最高礼仪规格迎接,随行官员亦是如此。

不多时,官道正前方行来一支队伍,前面三骑并列,从左到右,依次是徐达、冯宗异和李文忠,三人皆着盔甲罩身,快行至近前,则下马步行。

朱标上前两步迎接,对三人一一行礼,一番‘恭喜凯旋’的八股场面话,对面回礼。随后众人伴随着鼓乐之声进入京师。

一路之上,徐达、冯宗异和李文忠面色凝重,少言寡语,心事重重。要说徐李因为二人出师不利,冯宗异则是因为班师路上收到的三封信。

三封信分别来自临濠冯府高管家、临濠知府丁宇以及中书左丞胡惟庸,信的内容各不相同,但核心事件都一样——临濠民变。

高管家的信,着重描述了工匠如何贪得无厌,拿钱不干活儿,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丁宇的信更实在些,讲述了自己了解到的全部以及安排的善后事宜,并提醒宋国公回京后要有所准备。

胡惟庸的信主旨是询问宋国公对临濠的事是否有授意,要及早撇清关系,同时转达了韩国公李善长让他上折请罪的要求。

冯宗异本人非常郁闷,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在西北大获全胜,想着回京必有重赏,风头盖过徐达。可偏偏插了这么一件事儿,还搞成了御案。

虽说他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没有授意管家压榨工匠,可毕竟事情发生在他府中,他脱不了干系。他这回出征,搞不好功过相抵,白忙活一场。

由于朱元璋早有交待,今日不必觐见,有事儿明天早朝再议,所以北征将校士卒,归府的归府,回营的回营,各自散了。

当天夜里,冯宗异去了胡惟庸府上,二人商议良久。冯宗异决意舍弃高管家,此事本来就与他自身无关,并且向皇帝请罪——御下不严、疏于管教。

胡惟庸认为临濠的事情,朱元璋一定会派人去查证,到时候肯定有人人头落地,高管家就是冯府的替罪羊。所以他建议宋国公立即安排临濠的得力之人,秘密监视高管家,防止他逃跑,但不要打草惊蛇。

计议已定,冯宗异起身告辞。他准备回去马上给丁宇去信,让他盯住高管家,如有异动,立即逮捕,等待朝廷派人调查。

翌日天明,奉天殿朝会,一干文武分班肃列。魏国公徐达、宋国公冯宗异、曹国公李文忠分别就各路征伐的情况做了简要汇报。

虽说此次北征没有达到肃清沙漠,消灭北元的目的,但控制了河西走廊,削弱了王保保的有生力量,让其短期内无力南下。

徐达、李文忠以兵败辱国,请求治罪。朱元璋认为李文忠所部奸敌过万,可谓有功,虽未能如愿支援中路,亦非彼之过。

对于徐达,朱元璋先是责备他轻敌冒进,致使中路孤军深入,然兵败后及时稳住阵脚,充分利用敌我形势,挽回了败局。虽有过,但亦有功,不赏不罚。

对于冯宗异所部一干人等,按功劳行赏,各位指挥彩叚五表里,千户四表里,百户三表里,出征甘肃的京卫军士白银四万四千两,所率吐蕃、西安、河南各卫亦有赏赐。冯宗异等个别高级将领,却因为对缴获的牛羊马匹隐匿不报甚至私自售卖,而不赏。

以卫国公邓愈为首的南征队伍,讨伐在古州、田州、丰州等处作乱的洞蛮常梗化,一战全胜,所到之处有不尊朝廷的祸乱势力,也顺路都收拾了。南征一干将校皆有封赏,比之西路军更盛。

沿海诸卫的剿倭行动也大获成功,朱元璋诏令中书省,酌定奖赏:凡总旗军士、弓兵,生擒贼一人者,赏银十两,斩首一级,银八两;民人生擒贼一人,银十二两,斩首一级,银十两。

宣读了一大堆旨意,王祈年口干舌燥,退后一步站立不语。此时,朱元璋发话了。

“这一年,南征北战,诸位臣工辛苦,论功行赏自然是少不了。但有些事情,咱也得说一说。”

“你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身负重任,代咱管理天下,教化万民,咱对你们也十分看重,特别是一路跟随咱打天下的老兄弟们,给予尔等高官厚禄、封爵世袭,待之不可谓不厚。”

“咱出身布衣,奉天承命,登基称帝。自从当了皇帝,唯恐自己德行不够,深知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自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名臣魏征曾上书唐太宗:‘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咱常常以此自省,唯恐立身不正,不堪天下表率。由己及人,咱也曾多次告诫尔等‘安享爵位,优游富贵,不可忘艰难之时。人之常情,每谨于忧患,而忽于宴安,然不知忧患之来,常始于宴安也’。”

听到此处,众臣皆跪,齐声高呼:“臣等谨记陛下圣训。”

朱元璋并没有让他们平身的意思,继续说:“可是呢,有人就是听不进去,非要以身试法,自以为凭着铁券就可以为所欲为。错,大错特错!”

朱元璋不由得拍了一下御案,吓了其他人一跳,“不要以为你们干的好事儿,咱不知道,之前一直隐而不发,留着情面,可尔等越发不知收敛,以致酿成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