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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南宋出圈记 > 第86章 县学那点破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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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胡言的德字堂都是满的;

县学那帮子腐儒,看他的眼神都带了要吃人的愤恨。

胡言没在乎他们。

现在不是史康的时代了,是薜丛的时代,他们再嫉恨,又能奈何?

更何况是他们技不如人,这就怪不到胡某的身上来吧?

到了第五天,当他早上到县学时,就见县学的门前已经围了百多名学子。

这些人明显不是县学的孩子,他们的年龄看上去与自己也相差不大;见他过来,这些书生都一个个恭敬的施礼。

胡言有些诧异,他奇怪这些人为何要堵在县学门口。

一青衣书生越众而出,一脸乞求之色说道:

“胡先生,我等是相邻各县的学子,是慕名前来听您讲学的,您不会不许我等听讲吧?”

胡言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传到邻县去了。

他心想:自己关于儒学那些皮毛知识,在县学嘚瑟一下还行,可真要四下里去张扬,早晚会叫人抓住小尾巴。

只是这帮子书生远道而来,诚心向学,自己怎么好拒绝他们的求知之欲呢?

他来到门边上,老门子正把着门,只开了一条缝;见是他过来,慌忙又把门开了些。

“放他们进去吧!”胡言吩咐道。

老门子现在哪敢不听他的话,大辩论之后他就明白了:在县学,今后胡先生便是老大,县令大人都要听他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德字堂,待朝教室里面一望,竟然满满是人,过道里都挤满了。

现如今,大多去其他书院求学的县学学生,又返回县学了,他们都是奔着胡言的课来的。

胡言把里外的人粗粗算了一下,怕是超过了二百号人。

他看向众人大声说道:“这里地方小了,要你们站在外面听课,就是我的罪过。且稍待,我去与叶教谕说一声,把课堂改到大讲堂去。”

众人一听,都欢呼了起来。

叶教谕那里自然是没有问题。虽然没当上学长,但薜县令处事强过史明太多,并不搞一言堂,所以他也没生出什么怨念来。

胡言的黑板挂在了大讲堂,这种大课对他来说很费嗓子,但为了开启这时代读书人的心智,他愿意去付出。

精彩的课是讲方法的。除了要肚子里有货,还要会制造起伏,能旁征博引。

胡言讲课最大的特点是:每当他要说明一个问题时,会列举足够多的例子来佐证。

听他的课,大多数时间像是在听故事。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天马行空,但都紧紧围绕着一个核心:尽最大的可能,调动学生的兴趣。

胡言以前参加教学研讨会时就提出一个观点:如果一个人民教师,不懂得如何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即使他发表过再多的学术论文,也没屁用。论文只能证明学术水平,不代表会教书育人。

现在,面对这些学生,胡言同样把他们盘得团团转。

下面每一双眼睛都睁的大大,个个把耳朵竖起,生怕漏掉了什么。

结束今天的课时,胡言从下面学生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恋恋不舍。

他淡淡的一笑,调侃道:“快滚回去吧,回晚了小心你们的爹妈打屁屁。学知识要循循渐近,没听说过贪多嚼不烂吗!”

大讲堂里马上响起一片笑声。

每个学生都体会到,这个先生授课,与别的先生大不一样。

而胡言通过一天的授课,也真心喜欢上了这些学生。

他们太纯朴了,求知欲极强,还特么懂礼貌,守纪律。

这样的学生,你教起来不会感到累。

晚饭过后胡言在院子里溜达消食,郑屠这时一脸笑眯眯凑了过来。

“干啥?别凑太近,你有口臭。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快点,我忙着呢!”

郑屠忙用手遮住嘴,陪着笑说道:“贤婿,俺刚才去倒剩下的饭菜,碰上老刘头了。”

胡言暗叫一声糟糕,吃完饭后忘记告诉郑屠,要背着人去倒剩饭剩菜的事了。

“你没说是我让你倒的那些剩饭菜吧?”

“俺没说,他也没问。”

“嗯,那就好!”胡言寻思着明天就郑屠倒剩饭菜的事,要在学生中掀起批判郑屠这类粗人,奢侈浪费之风的高潮。

“贤婿,老刘头说,他大孙子下学回来后,一个劲的夸你的课讲得好。他家大孙子说,那帮学生都说,以后只听你授的课,不听其他先生的课了。”

卧槽,那怎么行,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了县学所有教师的敌人!胡言心中一阵后怕。他开始思谋,要怎样才能阻止学生们的这种行为。

“贤婿,俺早就看出来你有大才。从你给俺的铺子写招牌那天起,俺就对大妹说,你早晚会成为大人物。”

郑屠开始表功,他完全忽略了与郑大妹曾争论胡言字丑的事。

“大事不好了你还得瑟!”

“怎么就大事不好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懂不懂?”

郑屠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摇头道:“不懂,俺是粗人。”

胡言叹了口气,掉头钻进了自己的屋里。

身后传来郑屠恶狠狠的叫声:“谁敢对俺女婿不利,俺就绝饶不了他!”

胡言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此后数天,他都只能在大讲堂授课,渐斩的大讲堂也快站不下了。

他又不经意的向窗外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大讲堂的窗外,也有一片顶着头巾的脑袋。

胡言知道,麻烦怕是就要上身了。

别人都快没学生教了。这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不是逼着他们交饭碗走人?

午间去斋堂吃免费饭菜的时候,遇上的十数位县学同事,都是头一低,从一边绕过了他。

打了饭菜,他上桌一坐,这张桌子先前坐着的人,便端了自己的食盒像避瘟神一样,去往他处坐了。

瞅着左右挤得满登登,都快坐不下去了,而自己这边却空荡荡的,胡言不觉一笑。心中暗骂道:“一帮子煞笔,这是惩罚我呢还是惩罚他们自己!”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面前的食物后,胡言就昂头走了出去。隐约间,他感觉有人在身后盯着自己的背影。

胡言装着不知,又走出好大截。然后就听见方才还寂静无声的饭堂里,叫骂声一片。

“这个小杂种,以前唯唯诺诺的像个孙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这授衣假一过,尤其是大辩论后,居然踏马的抖起来了!”

胡言听音辨出是魏先生,这家伙跟着吴学究与自己作了几次对,到现在还没接受教训。

“这还不是拜你们几人所赐。若不是你等非要去藏书阁寻事,也不会有了这场公开的辩论,更不会现在弄成这副局面。”一人拉长了声音,不满地说道。

“李先生说的在理。你们也真是的,去招惹他做什么,现在弄得大家都没学生教了,这是何苦?”一人也跟着抱怨说。

一时之间,饭堂里众人杂七杂八的相互又争辩起来。

“诸位,勿须丧气,且静一静,听我说。”一人突然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