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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深夜,繁星满怀。

二人凭栏倚,染清风,眉间的愁悄然散尽,聊了许久,也笑了许久。

不过相逢总有落幕,宴席终究散尽,短暂的交谈也迎来了告别。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听雪说。

江寒挑眉,“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嗯嗯。”

姑娘点头,朝着门口而去,少年也回到了屋子中,目送。

二人见了三次,听雪曾目送江寒离开了二次,这一次,却是江寒看着她离开,于她而言,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慢慢的来到了门口,尽管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舍。

不过却在即将迈出门口的那一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过了身,对上的依旧是江寒那爽朗的笑容。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等的人来了,在智慧之城的教堂,按你的交代,他现在是首席神父。”

江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知道了。”

“那....回见。”

“回见。”

听雪走了,整个大厅又一次只剩江寒一人。

而听雪口中说的人是谁,江寒也清楚,上次他特意叮嘱过听雪,如果000234号新手村的神父进了城,就让她行使城主的权利,将智慧之城的教堂的大神父职位许与神父。

这是他的承诺,如今神父来了,那说明000234号新手村,已然没有了任何的降临人类了。

“那就先去见见老朋友吧,让你在跑一会。”

他淡然一笑,又来到了阳台之上,望着教堂的方向,他并没有选择走楼梯,而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总归人家来了,自己是要去见见的,毕竟曾经的神父可是送了自己一桩机缘的,而且他心里也有些困惑,想问问神父,智慧之书不知道的,或许他哪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夜晚的智慧之城,比之白日要安静的多,街道上已然没了白日间的喧闹,不过路上依旧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孩童,在夜色中互相追逐。

不时也能看到,巡逻的军队穿过一条条大街。

辗转数条街道路口,江寒也最终来到了教堂所在的地方。

远远的看去,教堂里依旧烛火通明,在走几步,看到了那教堂的门口处,赫然还有着一个灯笼,在发光发亮。

而在光里,似乎是站着一个人,江寒不由压了压眉,心生疑惑,走近些一看,果然是一个人,虽看不清其容,可是那人头顶上的一行字体,却已经给出了江寒答案。

智慧之城·首席大神父·西奥多·马丁

没错此人就是神父马丁,新手村里那个神秘的老头。

他的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来到了神父的身前。

尚且不等他开口,那神父的话音却是率先一步响了起来。

“尊敬的城主大人,你总算是来了。”

江寒面容微微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对方又在等自己。

不由想起了初次见面之时的场景。

同样是教堂的门口,同样是一盏灯笼,同样的深夜,同样的老头和自己,两个面面重合,竟是离奇的相似。

老者依旧满目慈祥,和蔼可亲,还是说出了那一句话,他在等自己。

若是非要找一些区别,可能就是他头上的那行字,变得更长了些吧。

他并没有去询问,神父为何等自己,也没有为此感到太过诧异,反倒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那让神父久等了,抱歉。”

神父笑笑,深邃的眸宛若眯成了一条线,让出了一条道:

“城主,请进吧。”

“神父请。”

二人前后进入了教堂,穿过了更大的大堂,上楼来到了神父的卧榻之内。

这里毕竟是智慧之城,所以神父的房间比之原来大了很多,但是同样堆满了书架,收拾的也算整洁。

来到了桌子前,席地相对而坐,神父为江寒斟了一杯茶,烟雾腾绕,清泉入杯。

“城主大人,请。”

江寒没有客气,举起杯子放于鼻息处浅闻,遂饮了一口。

回味甘甜。

“这茶不错,比上次的要柔和一些。”

神父笑笑,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茶还是原来的茶。”

“哦....那这味道怎滴却是不一样呢?”江寒不解,端起茶杯一通摆弄。

“茶没变,人也没变,变的是心,城主大人的心境变了,变得更加沉稳了。”神父意味深长的说道。

江寒挑眉,放下杯盏,没有去反驳,神父所说自有他的用意,无非就是说自己如今的心态变了,心境沉稳了。

喝茶喝茶,喝的是茶,可是品的却是这人生百般味,心境换了,品出的味可不就是变了吗。

“不知道神父这次等我,又是为了什么呢?”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那城主大人,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舔了舔唇,那里仍有余香,江寒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这茶不错,给我再续一杯。”

“好。”

他轻叩桌面,许久之后,待杯在满,便道:“心中太乱,思绪茫然,有些惑扰我坐立不安,所以想看看,神父可解否?”

神父手扶胡须,笑的更加祥和,“哦....城主掌有智慧之书,这天下还有城主不知道的事情吗?”

江寒取过茶杯,放于眼前,转动,双眸凝视,青花片片。

“智慧之书并非解忧之书,亦是不能解我心中之忧。”

“智慧之书,知晓这神谕大陆所有的事情,若是它解不出来,那城主所忧,便不是神谕大陆该有的忧愁,既然不是神谕大陆该有的忧愁,那这忧又何需解,也不需有,庸人自扰,不如不想岂不是更好。”

“神父说的,晚辈都懂,可是这愁生于心,忘不了。”

二人一人一句,说着云里雾里的话,却是意有所指,一人想问,却不开口,一人拒绝,却又不明说。

神父笑而不动,答曰:“人活着,有些忧和惊,总归是好的,都通透了,岂不无趣。”

江寒一怔,看向神父,“这么说,我这忧可解?”

“自然是可结的。”

得到对方的回答,江寒连忙追问。

“那前辈可能替我捋上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