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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大侠者 > 第57章 商馆斗会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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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波略展身手,三点会众头目不由惊耸,这和颜冠卿的武功竟难分轩轾了。朱由植一摸蕉叶琴,但尚未喊出暗号。他猜到李天波胆敢势孤赴会,必定有出众的武技,他还想看看李天波的能为。

三点会内讧之事,实由朱由植嫉贤妒能而起。那时颜冠卿送百部到福建,同时拜见总舵主,朱由植诘责他独断专行,和包庇对手。颜冠卿忙分辩放走成刚家眷,以及阻止会友骚扰允宅的原由。朱由植觉得拿这两桩事,不足给他定罪,心思旋风般一转,只是训斥他一顿,便由他走了。

颜冠卿好生烦闷,谁知在南阳,却遭遇江南二头目顾逢君,带着沐熙宁等江南会友,前来兴师问罪。在安徽行刺康熙未遂,顾逢君责怪是颜冠卿援助不力,率先拔刀相向,双方闹翻。

谁知朱由植率各头目和桃叶山僧猝然现身,朱由植厉声叱咄颜冠卿抗命不从,阳奉阴违,破坏反清复明大计,喝令将他拿下。

颜冠卿方觉自己中了圈套。一干人等奉朱由植之命,捉拿颜冠卿,无奈颜冠卿武功太好,众人擒不住他,竟恶化成殊死搏斗。颜冠卿起初不肯下狠手,身被数创,恍知朱由植欲置自己于死地,遂不再留情,出刀如风。顾逢君、章白苹、桃叶山僧等都受了伤,朱由植弹响蕉叶琴,方才放倒他。

朱由植本想立即处死颜冠卿,北方会友却赶来求情。残雪也舍身相救,失手后,竟寻来李天波和若霓。就在商馆里,郑楚英落败,冷可澹立刻抄起吴钩,一声不响,罗裙飘起,一个箭步从席上跃过去,吴钩一提,突然袭来。

却在同时,林仕强早大吼一声,抡手梢子棍,先一步抢上来。巫豪也抓起一柄倭瓜锤,恶狠狠扑到,照李天波就砸。郑楚英愧恧已极,一骨碌爬起,将双戟拾在手,重新扑上。一瞬间,李天波被四个人团团围住。

就在这当口,若霓拔剑也抢出座,娇喊道:“朱由植,你发红柬要会我们,原来就是这样倚多为胜?你们还有多少人?”

李天波一摆快剑,夜战八方式一冲,四人竟抵挡不了,唰的后退,又倏然分两面抄上前。李天波朗声道:“霓儿你快闪开,他们就是在场的人全都上来,也是我一人先领教。他们把我打下来,你再上。”

若霓顿时会意,答应一声,重新退回座位。朱由植仰天大笑道:“你人少,我人多,你怕我仗势欺人,拿江湖面子拘,可真打错了算盘。武林这套对颜冠卿管用,对付我等那是徒劳。大丈夫欲成大事,则谋生之道,不择手段。”

李天波双目一瞪,把朱由植盯了片刻,忿然道:“朱当家的这番话,真叫天下人心冷。世传三点会仗义助人,一派豪侠,却原来做事不择手段!如此即便得了江山,百姓也定受其害。”

林仕强大喝道:“呔!姓李的,废话少说,看棍!”嗖的近身一扑,抡手梢子棍当头砸来。李天波让过棍风,左手一掐剑诀,往左一分,右手剑青光烁烁,倏的向外一展。剑来得太快,林仕强竟无法躲闪,手梢子棍猛往回一提,企图缠挂住李天波的剑。

哪知李天波往旁滑步一收,林仕强的招落了空,还没收回来,李天波却不容他收回,剑猛地照手梢子棍劈下。林仕强大叫一声,手梢子棍反崩回来,直扫到自己左膝盖,疼得蹲倒下地。

巫豪和郑楚英大惊,飞身袭过去,抡锤挥戟,迎战李天波。然而李天波并无杀机,林仕强一倒地,他立刻收手。

忽然背后寒风扑到,他唰的转身,剑随之领过来,照郑楚英先探出去。郑楚英不觉骇然,李天波背上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转身,剑直取郑楚英“云门”穴。郑楚英失声一窜,拼命才躲开这一击。

李天波剑一变招,就势又一送,改向巫豪“梁丘”穴抹下。巫豪倭瓜锤哗的砸下,满想将剑磕飞,李天波的剑绕着倭瓜锤一转,疾掣回去。巫豪展开倭瓜锤,进步欺身,狠斗李天波,连拆四五招。

若霓突然喊道:“快看身后!”一阵劲风扑到,李天波一旋身,只见冷可澹柳眉倒竖,挺吴钩陡然杀来,疾如骇浪。李天波倏的闪开,应招发招,冷可澹巧滑得很,吴钩才发便收,撤钩头,现钩尾,蓦地一变招,照李天波胸前“天池”穴点到。

这一招虚实莫测,又快又狠。李天波剑路走空,一记后翻,脚未落地,剑已横扫出去。冷可澹的吴钩已全递出去,哪里撤得回来?急切间也走险招,吴钩一封,钩刃朝外,以攻为守,猛向李天波怀中扑来。

李天波为势所迫,不得不侧身让步,冷可澹借机收招,苗条的身子一摆,斜飞出一丈开外,这才将危招化解。两人四目相对,李天波心想一个妇人竟有这等武技,真是不可轻敌。

冷可澹凝视李天波,惊叹一个少年功夫竟如此之强,不知颜冠卿何时交了这样一个朋友?颜郎功夫虽好,却有妇人之仁,而少丈夫之决,实是美玉微瑕。要不是自己暗中阻拦,大当家的早已结果他性命。

两人重整兵刃,又拼斗起来。双方都是高手,将对方门路看清,立即改变招术,门户封闭得很紧,不敢露一点破绽。这时巫豪和郑楚英也趁势进招,一个纵身盘打,一个铁戟直敲李天波的剑身。

若霓注视着这场激斗,见冷可澹招数虚实难测,极其狡诈,加上巫豪和郑楚英袭扰,李天波已攻少守多,不禁暗替李天波着急。她同时紧盯住后路,加意提防对方潜发暗器。

四人旋风似的斗了二十余招,李天波见冷可澹虽是女流,却大非另外二人可比,身法既快,手法又很硬。李天波心想必须先压制住她,方好和朱由植交涉。公孙剑重新展开,“紫气东来”,剑从右到左一领,扫开二敌,抢攻冷可澹,喝道:“看剑!”冷可澹急闪,挥钩反击。

李天波嚯的一带剑,龙形飞步,身随剑走,招术迅捷,唰的又一剑。冷可澹不敢硬接,“斜身望月”,撤步急退。不防李天波一面猛攻她,一面倏然还剑,一荡后方,差点又打脱郑楚英的铁戟。紧跟着,李天波一阵风似的转身扑来,咕咚一声,郑楚英被撞到,疼得好半晌站不起身。

冷可澹不发一声,飕地斜截到李天波身后,一股急劲,吴钩照李天波后颈便剁。锐风直袭,李天波“怪蟒翻身”,挥剑一架,力大不吃亏,剑一下崩着冷可澹的钩口,叮当,吴钩被磕飞出去。

朱由植陡地站起来,喊道:“澹儿小心!”冷可澹身手不含糊,一拧腰,捷如轻烟,往旁一窜。李天波哪里肯放松,飞身又一剑追去。巫豪吃了一惊,从侧面掩杀而来,倭瓜锤拦腰打出,招术迅快。李天波猛然地一旋身,突然飞起一脚,踹在巫豪大胯上,把他踢得老远。

冷可澹趁势捡起吴钩,身子一耸,一招“举火烧天”,向李天波跟前划来。李天波用剑往外一挂,冷可澹的手法快极,吴钩似凤鸟飞舞,连下毒手。李天波身似飘风,一一避开,冷可澹全走了空招。

李天波立刻转守为攻,手腕上使足了力,也一招紧似一招攻去,绝不容对方缓势。冷可澹骤感威压,应接不暇。朱由植看得骇然惊心,悄将蕉叶琴搁在案桌上。蓦见冷可澹一退,手捂右肩,踉跄了好几步,粉脸黯然。

这时桃叶山僧、顾逢君和章白苹身上虽带着伤,也沉不住气了,立刻掣出兵刃,飞扑下场救援。若霓岂让他们动手,倏地一掠身,先截住顾、章二人。

冷可澹退回座旁,朱由植立即移过来,关切道:“澹儿,你怎么样?”冷可澹低声道:“我栽给那小子了。他用剑柄点到我天臑穴,我负伤了。”朱由植不觉痛恨,大喝道:“并肩子,马前点,堵着两翘!不信放不倒这厮。”

这是招呼手下赶快堵住耳朵。桃叶山僧等忙虚掩一招,分别一退,往耳里急塞阻音棉。李天波和若霓听残雪讲过琴声的厉害,早有防备,听到朱由植喊话,李天波厉声道:“你少要弄鬼!”倏地朝朱由植奔去。

哪知若霓更快。她的位置离朱由植近,率先一把铁砂,打了出去。朱由植仅仅一扭头,身子往旁一躲,半边脸挨了好几粒,手上也中了几颗,顿觉火辣辣的刺痛。

这当时,李天波已冲到面前,剑用力一挥,斩断了蕉叶琴的琴弦。冷可澹大惊失色,不顾伤痛,左手持钩,急挡在朱由植前面。

暗间里埋伏的人一涌而出,猛扑向李天波和若霓。忽然,远处“吱”地吹起胡哨声,警报一起,朱由植顿时变脸。三点会众人呼啦一阵骚动,纷纷窜出大厅,急逐哨声而去。

李天波心想难道残雪救人被发现了?招呼若霓起身追赶。穿过几个院子,见前方有两伙人在对打。李天波刚刚奔到,陡听一个女子高声叫道:“来的可是李哥哥么?”李天波诧然道:“……嗯,呀,你是沐姑娘!”

这女子果然是沐小亭,她和沐熙宁、任作尘、姜闽杰四人,正被雷守正等河南三点会友围在这里。一见李天波,沐小亭欣喜若狂,喘吁吁地道:“李哥哥,果真是你,你就是大当家请的客人!河南会友聚众闹事,攻牢救主,形同反叛,你快拾掇了他们。”

若霓一愣,扭头一看李天波,好奇道:“你是她李哥哥?没想到你和朱由植的党羽还有这层交情。河南三点会来救颜公子,算他们有良心。这位李哥哥,两边都是熟人,帮助哪边,你看着办吧。”

李天波不觉难堪,对若霓道:“咳,霓儿,你别闹了。三藩之乱时,我只是在昆明,和沐姑娘有过一面之交,沐家是我师父的挚友。”又冲雷守正等人喊道:“河南会的朋友,在这儿打有何益处?水火牢在哪里?给我们指个路,救颜公子要紧。”

这时,后面喧嚷声大响,东面人影奔窜。雷守正断出来者是友,心中大喜,立即答应一声,招呼会友往后赶,又对李天波道:“东边全是南方会盟的人,我们最好从西边上,越墙过去。颜公子困在西边院里。”

一干人如飞地奔远,剩下沐熙宁四人,喘成一团,刚才河南三点会攻势太猛,他们差点失手。沐氏叔侄见李天波来救颜冠卿,说不出的懊恼,尤其是沐小亭,看到李天波身边的若霓,更是异常沮丧。

李天波和若霓赴会时,残雪趁机摸到水火牢,这儿有两个三点会的人看守。残雪受伤之下,武功依然了得,桃木剑一展,三下两下,两个看守眨眼便被撂倒。

残雪找到牢房的天窗,往下面窥看。下面黑乎乎,一无所见。残雪急扶窗口,轻喊颜公子。颜冠卿果然关在里面,回应了一声。

残雪大喜,庆幸颜冠卿没被转移,正要投下飞爪,忽然十数根长矛挠钩伸出,将残雪绊倒;墙头屋顶上,还有数名三点会的人,持弩弓瞄准。天窗打开,残雪立时也被扔进水火牢。

颜冠卿很不解,不知残雪为何两次赴汤蹈火,非要救自己。两人并无深交,只在黑洞垭打过一架,当时还是对手。残雪却说不打不相识,自己很崇敬他,又告诉他,自己寻来了文姑娘和公孙派的李天波,叫他宽心,很快就会脱离牢笼。

岂料颜冠卿闻言大怒,斥责残雪不该教若霓涉险,朱由植的蕉叶琴非同小可,万一若霓有个闪失,那自己不如去死!残雪脸色苍白,默默无语。水火牢光线很暗,颜冠卿察觉出残雪的神态,憬悟自己对他太粗暴,喟叹了一声。

两人缄默,颜冠卿记挂着若霓,好不焦虑。不知过了多久,忽闻隐隐兵刃磕碰声,没多时,亮光一闪,一盏孔明灯从天窗居高临下,往牢里照射。天窗边显出一个脑袋,冲底下冷笑道:“姓颜的,别以为你朋友多,有人来救你。告诉你,大当家的有令,一旦情形不对,我就可以发动水火,先打发了你!”

说毕,防水的机关蓦地被拨动开,四隅小洞中,水流哗哗喷出。跟着,一股浓烟也在洞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