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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清水河下游,日逐王麾下两员悍将休屠和坚昆两人被这个小将瞬间干掉。

两千骑兵也死伤殆尽。

到后来,逐日王率领麾下八千人追杀,结果中了埋伏,一把火烧掉六千。

现在,这个手持方天画戟的白袍小将,一个呼吸间便杀掉了三个千骑长,这哪里还能抵挡得了。

温禺鞮王一恍神之间,薛仁贵已经杀穿了温禺鞮王的营地,准备杀入下一个营地!

若不是要快速抵达河谷高地,完成水淹大计的重要一环,他早就转身率军继续绞杀,收割这前锋营匈奴人的生命了。

一众匈奴骑兵不敢过来追赶,庆幸这般凶神不回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们去祸害别的大营就好。

就在这时,呼厨泉带着麾下精锐骑兵铺天盖地杀到,看到温禺鞮王躇躇不前,眼睁睁放薛仁贵的骑兵远去,于是大喝道:

“温禺鞮王,快去攻城,这队汉人骑兵由我来对付!”

温禺鞮王大喜,旋即提醒:“大王子,你可小心啊!”

“就是领头那位手持方天画戟的小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休屠和坚昆就是死于他手。”

温禺鞮王是匈奴四大姓之一须卜氏家族,是左贤王呼厨泉的支持者。

“知道了!”

呼厨泉不以为然,“我便去会会他!”

说完,手中宝刀一挥,四五千骑精锐跟在呼厨泉身后尾随追杀而去。

此刻,善无城中,九千长城军团的步卒纷纷出现在四门城上,严阵以待。

刘度带着三千鲜卑兵和三千匈奴兵,就在薛仁贵带着四千骑兵出城之后,就迅速关上城门。

同时,在城中大量取土,用布袋装好,在四个城门之后堆积如山高。

里三层外三层,就算城外洪水漫过城门,也不会有滴水灌入城中。

箭矢如蝗!

杀声如涛!

双方从远距离的对射,再到近距离的攀登城墙,还没开始多久,就进入了白热化。

无数匈奴人骑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射,如雨一般的箭矢射入城中。

密密麻麻的匈奴架起梯子,举着盾牌,迎着箭矢而上。

也有匈奴士卒杀到了城门前,准备破门,却发现里面被装满泥土的布袋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即便砸破了城门,也徒劳无功,里面不知道有多厚得泥土。

这个异状马上反馈到各自攻城的千骑长、万骑长那里。

他们都一致认为是汉军防止破门的方法,丝毫不往其他方面想。

而薛仁贵出城之时,已经向刀盾营、弓箭营、长枪营的三个都尉面授机宜。

面对匈奴人疯狂的进攻,他们毫无惧色,沉着还击。

那三千用匈奴俘虏交换的百姓,听闻长城军团与匈奴人大战,也自然组织起约莫千人青壮做后勤,搬运守城物资。

此时。

羌渠也带着一众首领大王贵族,在三千侍卫军的保护下来到了西边城门督战。

他见到今日城头没有泼金汁,只是稍微感觉奇怪,便很快被当前的情势所忽视。

善无城四门,起码投入了四万兵马攻城。

呼厨泉王子的一万兵马,也出了五千去追击那出城的汉军骑兵。

其余各部,留在营地之中,不到两万人!

“哈哈,我算是看明白了!”

“施放狼烟,便是迷惑我大军,让我误以为有援军到来。”

“而这四千骑兵杀出来,是想声东击西,引诱我大军全部追击!”

“可是没想到,我并没有上这个当!”

羌渠看着四周如潮水一般不断向城头冲上去的士卒,得意扬扬对着身边一众属官贵族大声说道。

众人纷纷阿谀奉承,马屁横飞。

“城头了望台上身穿红袍那人,便是这个阴山侯刘玮吧?”

“没错,就是他!前几日羌渠单于不是与他有一番对话,交换百姓吗?”

“那他来城头,就不怕被我们这么多大军吓尿裤子吧!”

匈奴的贵族们议论纷纷。

“也许是穷途末路,想多看几眼花花世界吧!”羌渠也看到了刘玮,冷哼一声。

“等会城破,不会这么快要你的命。我要慢慢折磨你到死,榨干你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不仅如此,还要向大汉朝廷问罪,要钱要物资。”

羌渠恨恨地嘀咕着。

与此同时,站在城头了望台上,迎风而立的刘玮,城下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匈奴人他完全不顾。

郭洛和杨易等十来个侍卫紧张无比,护在刘玮周围,生怕他被流矢所伤。

张辽点燃狼烟之后,便拿起长枪,加入刀盾营的队伍杀敌,没有在刘玮身边。

刘玮一脸泰然,眼睛盯着一个沙漏。

沙沙沙!

普天盖地的喊杀声,似乎没有这沙漏流沙的声音响。

当沙漏上方的沙子还剩下一点微末的时候,刘玮突然抬眼远眺,嘴角微微一翘,轻叹一声:

来了!

突然东面远处蛮汗山的河谷,闷雷滚滚,如同山崩地裂。

一群群鸟雀惊慌失措,扑棱棱冲天而起,盘旋于东面的清水河谷上空,久久不敢散去。

清水河之中,无数鱼虾纷纷蹦出。

蛇鼠之类动物,也乍然出现,成群结队从地里钻出来,逃往到高地。

如此天地异象,引来所有人惊悚不定。

善无城内外,几万人一下子全部停下了战斗,齐刷刷盯着远处清水河河谷。

战马打着响鼻,焦躁不安,用力抽打也压不住它们的躁动。

如雷鸣般的咆哮,由远而近。

而清水河谷那翻腾的洪水,已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那是什么!”有人惊恐大喊。

“不好!是山洪暴发了!”

也有人看到了那浑浊咆哮,翻着白浪的峰头!

“什么?山洪暴发?这...这怎么可能?”

万军从中的羌渠心头大震,充满迷惑,看向旁边的人。

唯一提醒他小心洪水的渐将王,却不在身边。

匈奴大军营地现在处在之处,就在善无城前,清水河边,最低洼的位置。

旁边的清水河,突然山洪暴发,那他们这几万兵马,岂不是百分百要被洪水淹没。

匈奴人一个个是旱鸭子,一旦被大水淹没,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羌渠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此刻四五万人已经投入战斗,想要撤退,怎么可能?

就在所有匈奴人惶惶不安之时。

洪峰一线,如千军万马般,顺流而下,一转眼就抵达善无城。

将近三尺高的浪头,卷着泥沙,带着树枝碎木,浑浊无比,奔腾而来。

十几米宽的清水河河面瞬间涨满。

善无城是个盆地,四面环山。

清水河刚好绕城而过。

顷刻间,河道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水流量,一下子全部朝河道外面直灌过来。

几万匈奴人傻呆呆看着这汹涌的洪水,全部愣在那里。

稍微迟疑,洪水便没过脚面,没过膝盖。

低洼之处,甚至快到了腰间,胸前。

“妈呀!洪水来了,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