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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三更时分天还没有亮,少华山寨的四位好友,就各骑一马,带领着手下的众人,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程。

人多也不寂寞,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太阳正西沉的时候,他们已经行进到只离长安约六十里的地方了,天边泛起一抹橙红。王伯当和李如珪在队伍的头排并辔而行,他们的脸上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远处,一座古老的寺庙在夕阳的照耀下焕发出新的生机,一看就是刚刚修缮一新。殿脊上,一座新建的鎏金宝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王伯当骑在马上,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的寺庙,感叹道:“李贤弟,你看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变幻莫测。当年我初入长安时,这座寺庙就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可如今却又焕然一新,真是令人感慨。”

他又摇了摇头,愣了一下:“奇怪,这座大寺庙修缮得如此齐整?真是大手笔啊!究竟是什么人发了善心?还这么有实力?”

李如珪微微一笑,拍了拍马匹,提议道:“王兄,这有什么好猜的,我们就快要到山门了,不妨一会过去下马歇歇脚,进去瞻仰一番,不就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秦叔宝这边看到寺庙后,倒是有打算了。自从下了少华山,他就一刻都没有敢放松过,一直紧紧地跟在齐、李二人的身边,充满了警惕和忧虑。要知道他们赶路行走的基本都是官道,商队过客繁多,真担心齐、李二人一个不小心没忍住,耍出了他们的小性子,吓到行人都是小事,引发更大的麻烦,就真可能没有办法收场了!

想到这里,叔宝在心里默默计算他们到达长安的时间,如果这二人在长安城内逗留的时间过长,保不齐还是会引发一场大祸。最好能够让他们在城里就短暂停留个两、三天,凑凑热闹就算了。可是今天才十二月十五日,距离正月十五还有整整一个月。他心中琢磨着,前面就是个大寺庙,不如想办法劝他们一群人在寺庙里暂时住下,消磨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年,到了十五元宵灯节的时候再进城,那样的话,在城里也就只待个三、五天的时间,约束齐、李二人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叔宝的眼神里闪烁着决断,手指紧紧地握住,仿佛已经抓住了那个未来的计划。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轻轻夹了夹马肚子,催马走到齐、李二人身边,假装抱怨道:“二位贤弟,你们可知道,我估摸着今年的长安城,住宿恐怕会很贵的喽!”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苦笑。

齐国远听了这话,一个忍不住,都笑出声来:“秦兄,这话可不像你说出来的。你这个大英雄,还在乎住宿这点银子?房价高,我们就多花几两银子是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拍拍秦琼的肩膀,神情中满是调侃。

叔宝摇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贤弟啊,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长安城可不是别处,客栈房屋数目可都是有限的。特别是这年关时候,每年的空房、房价,都是常年行商的客人们早早预定过的。尤其是今年,就说说我们这批人吧:我一个人就带了两名健步,路上又遇到了你们,现在团队加在一起就已经二、三十人了。”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们想啊?今年像我一样受命来贺寿的官员还有多少?我秦琼职位还是低的,再说难道就只我秦琼有朋友吗?这些人哪一个没有几个朋友?可能只会比我们更多!这些人都想好了到长安来看灯,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屋子自然就会显得少了,这么多人挤在这长安城里,而且还是那么多官场的各色人等,我们要受多少得拘束哦?这可不是有了银子,却没地方花了?”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无奈。

秦叔宝这段话算说到他们心坎里了。二人闻言,眼神中都闪过一丝顾虑,他们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绿林生活,对于受到约束总归会心生畏惧。齐国远更直爽,想都不想,就结结巴巴地问道:“秦兄,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秦叔宝闻言,知道事成了。对于未来的计划他早已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用一种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兄弟们,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在前面的寺庙里暂时借住僧房。你们看,这寺规模这么大,住起来肯定舒服,而且这里的荒郊野外的,又没有什么顾忌,我们可以自由地骑马、射箭,舞剑抡枪,无拘无束,不是舒服很多?我也想在这里陪大家过个年,等过了这个冬天,到明年春节过了,十五元宵灯节前,再进城送礼,到时候,大伙就一起进长安城去看灯,那不是快活多了?”

王伯当心中明白秦琼的意思,自然也是卖力地配合他,鼓动齐、李二人。几人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寺庙山门前,只见几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的右腿向前一绕,就潇洒的跃下马背。随即吩咐手下照看行囊和马匹,然后一行四人都仔细的整理好衣冠,庄重的踏进了寺庙的二进门。

一行四人穿过了韦驮殿,沿着南边新修的步道一路走向大雄宝殿。这条甬道修的很长,远望过去仿佛无尽,四个角落都还未完工。大雄宝殿的屋脊上倒是已经绘上了图案,但檐前却还未来得及整理好。只见前方月台的下面,搭制了一个高高的脚手架,架子上工匠们正在忙碌地收拾檐口。

一架木梯搭在脚手架的外面,旁边就是一张公座,上面铺着华丽的黄罗伞。伞下,一位身着紫袍的青年端坐在公座上,神态肃穆。他的身旁,五六位青衣大帽的人也都垂手侍立,态度恭敬,规矩严谨。

月台下,还竖立着两面虎头硬牌,用朱笔做了标点,还有刑具排列。这些残酷的刑具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对这紫衣官员也更加敬畏。

叔宝众人看着这位神秘的官儿,心中疑惑不已。他们不知道这位官儿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犹豫,也拿不准是否应该上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