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莲感到头脑发晕,慌乱中扶住床头才不至于摔倒。
她坐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
piao娼......
拘留......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接到警方的电话,告知她丈夫要被拘留几天才能回家......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柯莲站起来,大步跨出房门。
手握住门把就要往下压,霎时间,理智将她拉了回来。
......儿子明天还要上学,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告诉他吧。
客厅的灯被关上,一道落寞的背影从石军军房门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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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军军第二天起床,被柯莲告知要去外婆家住。
“为什么?”石军军问。
柯莲对石建仁已经彻底死心了,她也不瞒石军军:“你爸爸做错事被警察抓了,妈妈要和他离婚,以后你跟妈妈生活。”
石军军震惊地瞪大眼,焦急问道:“爸爸干嘛啦?”
那两个字,柯莲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说:“你长大就明白了。”
石军军瘪嘴,下一刻,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流。
柯莲被吓一跳,连忙扯过纸巾帮他擦眼泪,轻声问:“怎么了?”
石军军“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磕磕绊绊说:“我、我不想、不想没有爸爸呜呜呜......”
柯莲和他解释:“就算我们离婚了,他还是你爸爸,妈妈又没说不让你见他。”
“那、那你为什么不要爸爸?”
“他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
“呜呜你、你就原谅爸爸吧,爸、爸爸他会改的,他肯定会改的......”
擦眼泪的手僵住,柯莲感觉有刺骨寒意从她脚心往上蹿。
她百味杂陈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石军军,为什么,他的一切都是她照料的,到这个时候,石军军却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
她讨厌石建仁喝酒,恨他对婚姻不忠,厌恶他除了所谓的“赚钱”在家就跟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恐惧他对她使用暴力,却为了石军军,一次又一次忍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在她终于不想忍时,石军军却不站在她这边?
她甚至回想不起来石建仁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在石军军这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一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几乎要喘不上气,石军军却依然用这种委屈、乞求、可怜巴巴的眼神等她妥协。
柯莲扭过头,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快点吃,要迟到了。”
石军军慢吞吞吃完早餐,背着书包出门时,满怀希冀地回头,柯莲在收拾餐桌。
他失落垂下头,刚转过身,柯莲出声了。
“别忘了,放学去外婆家。”
石军军笑容僵住,他还以为......有转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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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父柯母见女儿回来,乐呵呵迎上去,却看到柯莲脚边的两个大箱子。
“阿莲,这?”
柯莲神情认真,“爸,妈,我打算和石建仁离婚。”
“......”
两秒后,二老才反应过来。
“阿莲,你胡说什么呢!”柯父收起了笑容。
“是啊阿莲,发生什么事了啊?”柯母急忙问。
柯莲就站在进门的位置,将昨晚接到警方电话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前因后果,二老果然也很愤怒,柯母更是咬牙切齿骂道:“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柯莲抚了抚柯母的背,“妈你别生气,反正我也打算跟他离婚了。”
听到这话,柯母忽然冷静下来,安抚道:“你先在爸妈这住下,等过几天他出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柯莲下意识皱眉,“都要离婚了,有什么好收拾的。”
“阿莲,”柯父突然出声,柯莲看向他,柯父眉头紧锁,“你也一把年纪了,别跟小孩一样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军军还在上小学,做任何决定前都要想想孩子。”
“爸!”柯莲不满父亲不站在自己这边,“他都这样了,你还要为他说话!”
柯父的眼珠子瞪起来,显然是对女儿向自己大嚷表示不满。
柯母见状连忙把柯莲拉走,边带她回房间边语重心长劝说:“男人啊,有时候难免犯浑,我们做妻子的,就当是为了这个家,能包容就尽量包容一下,家和万事兴嘛。”
柯莲难以置信般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在说什么啊,要是爸出——”
“柯莲!”
柯莲被柯父的吓得一颤。
“......”
石建仁被关了几天就被放了出来,由于多次未经批准就缺席,这次更是消失好几天,他在厂里的工作自然没了。
带着满身坏心情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
他被抓这件事,柯莲肯定知道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多天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石建仁拨通了柯莲的号码。
响铃了没两声,电话就给被挂断了,不是无人接听,是挂断。
石建仁面露不悦,转而拨通了丈母娘的电话。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妈,阿莲在你们那里吗?”
柯母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个“是”。
石建仁不确定柯莲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们,便装作无事发生,语气自然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边没立刻回答,好像有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半晌,柯母支支吾吾道:“建仁啊,要不,你来和阿莲道个歉吧,她还没消气呢。”
石建仁默了几秒,暗骂这臭婆娘竟然真的告诉了她们,她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吗?
柯母没等到石建仁的回答,忐忑地补了一句:“这次确实是你做的不对。”
石建仁压着怒火,好声好气对那头的人说:“知道了妈。”
......
挂断电话,柯母看了眼在厨房择菜的身影,坐在旁边的柯父问:“他怎么说?”
“他说会来道歉。”
柯父神情缓和了些。
两人坐在客厅等啊等,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人来,柯父臭着脸问:“他没说什么时候来吗?”
从她们家到这里,就几站公交车的距离,又是小县城,压根不存在堵车的情况。
柯母不安地抠着手指,“可能、可能还要上班吧。”
柯父似被她的话说服,眉头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