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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四合院,刘光齐发现家里来了几个客人。

蒋光明、徐得江、还有曹晋,三人都是技术科的同事,其中曹晋还是去年高中专毕业分到轧钢厂的新人,才转正没几个月。

这几个平素跟刘光齐关系都还不错,打饭抽烟都一起的那种。

“哥几个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耍来了?大过年都不用拜年啊?”

“嘿嘿,家里事情都有大人们张罗,我们闲着没事出来转转,这不刚巧路过你家,想着看看你在不在家。”

说话的是蒋光明,过完年33了,是一名十三级技术员,跟之前刘光齐的级别一样。

话虽这么说,但事情真是这样吗?

显然不是!

按以前刘光齐是他们的好哥们,不需要这么捧着,可临近过年那段刘光齐教了大家不少东西,他们几个更是没少开小灶。

这时大多人还对自己的技术敝帚自珍地藏着,就连师父教徒弟都会藏着掖着。

大家又都是轧钢厂的子弟,知道拜师学艺的规矩。

你一没磕头二没敬茶,但人家却将这么宝贵的技术直接教给你,这是光靠朋友俩字就能还得清的?

人家可以不提,但你不能装不知道!

不然这种事只会发生一次,下回人家就不带你玩了。

几人略一商量,最后决定年初一就找上门拜访。

当然不可能空手来,也不会掐着饭点过来。

几人吃完午饭后,提上点心凑好了一起过来。

带的都是花生瓜子、饼干桃酥之类的零食。

刘光齐回来时,他们坐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光齐你回来的正好,快过来陪陪你这几位同事。”

刘海中难得见有人主动上门,还是提着礼物来的开心得不得了,大声朝刘光齐打招呼。

“好好好,都进屋,咱坐下说。”

等进屋后,几人对着刘光齐又是一顿感谢,年纪最小的曹晋更是直接就想拜师。

“成,你们的感谢我就收下了,不过拜师啥的还是再缓缓,刚认识也没多久。”

那时收徒弟可不是件随便的事情,徒弟做得好了,师父脸上有光,徒弟表现差、惹祸了,师父同样会受牵连。

当初刘光齐也是努力了很久才当上梁宽徒弟。

曹晋也知道拜师不可能一蹴而就:

“成,师父你看我以后表现!”

坐了一会儿后几人便起身告辞,刘光齐送他们到了四合院门口。

送完同事,刘光齐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院子里驻足观望。

这时四合院里的住户大多挂起了大红灯笼,配合崭新的对联再配上一股子好闻的硝烟味儿,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院子里玩烟花爆竹的也不少,有大人带着小孩玩的,也有一群群小孩扎堆一块儿玩的。

像光福、解旷、解睇还有棒梗,他们几个又玩到了一起,还拉了几个隔壁院儿的小孩一块儿玩。

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炸的不亦乐乎。

炸鞭炮的精髓就在那个“炸”字上。

只要你有鞭炮,万物皆可炸。

堆个雪球,炸!

捡个玻璃瓶,炸!

墙角有个洞,炸!

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在人身后丢个炮仗,更是让所有人都乐此不疲。

记忆里印象最深的要属炸牛粪了。

把鞭炮插牛粪上然后用香去凑,点上了就跑。

“啪”地一声,跑得快的啥事没有,动作慢的就惨了,被溅一身。

在刘光齐小的时候,炸牛粪是过年时节最好玩的事了,怎么玩都不会腻,哪怕被溅一身,灰溜溜跑回家依旧乐此不疲。

当然了,即便以刘光齐的受宠程度玩成那样还是少不了一顿打。

可是打归打,只要第二天有衣服穿就照样玩。

只不过现在环境变了,想找牛,找牛粪只能去乡下,于是过年又少了种乐趣。

中院正房,傻柱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收拾自己,只见他身上穿件黑灰色的中山装,还特意找三大爷借了支钢笔夹在上衣口袋,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梳了个帅气的大背头,把自己打扮成大人模样。

“雨水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像不像个领导。”

傻柱沾沾自喜道。

何雨水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好笑。

不过你还别说,这身成熟的打扮配合傻柱未老先衰的仪表,真有股中老年干部的风采。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应该打扮成个中年男子,傻柱这审美也是没谁了。

“哥,你这会不会过于成熟了?我怎么瞅着有些不太合适呢?”

“哪不合适了?这不挺好么?”

“中山装、皮鞋、大背头、还有这钢笔,我们厂管后勤的李处长就这打扮,我觉得挺好。”

“不跟你说了,我得先过去了,人姑娘还等着呢。”

说完,傻柱一溜烟跑出房门,朝街道办走去。

刘光齐看见如此骚包的傻柱忍不住问道:

“傻柱,打扮这么帅气想干嘛?相亲啊?”

“嘿嘿,要不说光齐你眼力好呢?一眼就看出来了。”

“街道办孙大妈那找了个姑娘让我过去看看,这不马上到点了吗?”

“我寻思过去见个面聊俩句,要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我说光齐你可得加把劲了,要是成了咱院就剩你一个人单着了。”

说完,傻柱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这下把刘光齐给整不会了。

街道办会组织辖区内的适龄男女相亲,帮助大家伙脱单这事刘光齐知道。

傻柱也确实是院子里未婚男女中年纪最大的,被喊去相亲也很正常。

问题是傻柱哪来的自信这回一定能成了?!?

这憨货相了没有十回也得有七八回了吧?

哪次不是兴冲冲地过去,然后灰头土脸地回来?

你原本长得就已经够“成熟”了,结果你还往成熟上继续打扮,那不纯纯找死么?

毛病刘光齐是看出来了,但他没打算说。

傻柱这人就是这样,一根筋,好坏不分,你要是说他他还跟你生气。

不值当不值当。

刘光齐摇摇头回了屋子,天寒地冻的,还是屋子里待得暖和。

进屋后,刘光齐发现家里的煤不多了,于是朝刘光天喊了一嘴:

“光天,家里煤快用完了,你找咱爸要点钱和票,去煤站拉点儿煤回来。”

“别傻乎乎的自个搬,找院里缺煤的人搭伙一块儿买,这样买得多可以让煤场人送过来。”

“知道了哥,我这就去。”

冬天天冷,家家户户都得烧炕,不然真能冻死人的。

城里头烧炕用的都是蜂窝煤,因此煤的需求量很大,凑个几家一起买,量多了煤站自然不介意帮忙送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