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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又说笑了。你知道那张卡的价值。”

“所以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你想要什么?钱,女人,我什么都能给你。我把铁山城给你好不好?”

这果然是一个疯子。

金乐冷冷看着他:“你真是铁山城的当家人!”

“嘻嘻嘻嘻。如果换个人在我面前这么问,他已经死了。”

金乐立刻戒备起来,从见此人的第一面他就在戒备,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那么你最好正常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

“好。我正常了。你说吧,你为什么要见我?”

“为了确定一件事,看你是不是疯子。”

“呵呵呵呵。”

男人笑了起来。

“我不是疯子,我是史官,史官周。”

“史官是个职位?”

金乐一直好奇,这个世界是没有历史的,也没有研究历史的学者。

“对对对。我是史官,我这里装满了秘密!”

史官周指着自己的毛头说道。

“装满了秘密?”

史官周见金乐好奇,他兴奋起来:“是的,装满了秘密,都快给我憋坏了。你想知道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问我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金乐可不相信他知道所有秘密,但三十年前的内战他肯定清楚,他是亲历者。

“我想知道三十多年前内战的秘密?”

金乐已经知道了那场内战的整个过程,从银光城的角度来看,是由于外围据点试图脱离银光城而引发的战争,但金乐还想听听另一方的说法,偏信则暗,兼听则明。

“呵呵。那是大秘密,天大的秘密。”

史官周兴奋的跳着脚。

“那是我挑起来的。”

他眼里冒出毫光,像一条蛇一样盯着金乐。

“你挑起来的?你有这么大能力!”

金乐有点不信,那是不同的利益集团矛盾无法调和的产物,不是一个人,一件事就能引发的独立战争。

史官周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偷了图纸的人。”

确实有人偷了银光城红雾驱散装置的图纸,然后引发了战争。可惜从头到尾,铁山城的红雾驱散装置都没建成,所以有个疑点,这图纸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既然你偷了图纸,为什么至今都没能造出红雾驱散设备?”

“嘻嘻嘻嘻。因为图纸是假的啊!”

“假的?假图纸能引发双方那么大规模战争?”

金乐觉得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

“蠢材!”

史官周恶狠狠骂道。

“我知道是假的,可他们都相信是真的不就行了。”

“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

“因为是我说的,我从不说假话,他们两边都知道史官家的人不说假话,我一辈子就说了那么一个假话。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好过瘾啊!”

金乐还是不敢相信那场内战是因为一份假图纸引发的,姑且信他。

继续问话:“那你为什么要引发这场战争?”

“就是为了战争啊。打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打死。”

疯子的逻辑。

“为了看热闹?”

“你果然是蠢材。当然是为了银光城啊。”

“哼。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说清楚。不然就不用说了,我觉得跟你说话是浪费我的时间。”

“哎~”

史官周叹息一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金乐:“你这么蠢,运气怎么那么好,能拿到那么好的卡牌。你知道大小银光城方案吧?”

金乐点点头,看来对方可以好好说话了。

“那么你觉得那个方案更好?”

“看站在那个角度了。如果站在全人类的角度,哪个方案都好。都能让人类的生存空间更大!”

大银光城方案,会让银光城更强大,小银光城方案,能建立更多银光城。

“所以只要做,就是好的。对不对?”

“没错。”

“可是两方人谁都不服对方,那就谁都做不成这件事,对不对?”

“对。”

“所以只要有一方死光,那问题就解决了!”

“尽管你很疯狂,一般人不会这么考虑问题,但我得承认你说的对。而且你现在似乎也成功了。”

是的,成功了。当年的小银光城方案,在铁山城成功了。

史官周眼中露出疯狂之色:“没错,我成功了。所以做的事就得有所牺牲对不对?”

他平静的看着金乐,金乐也平静的看着他,然后身侧光芒扭曲,慕容摧城和冯李天元一左一右出现在他身边。

金乐回答:“但那个牺牲的人不能是我。”

特么的,跟疯子对话果然危险。

史官周看着两个卡灵,惊疑了一下,猛然回头盯着金乐:“你是钟家的人!”

这老家伙有点东西,一眼就看出这两张卡牌是钟家的。或许他曾经亲眼见过。

“所以你真的打算杀我灭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突然变聪明了。”

“哼。你跟我说了这么重大的一个秘密,接下来要么杀人灭口,要么收下当狗,反正不可能是请客喝酒。”

“嘻嘻。你说话还挺押韵。”

“不好意思,有时候喜欢绉词。”

“既然你是钟家的人,那就不能杀了。回去告诉钟家,铁山城永远欢迎他们,铁山城永远都是召唤水的家。”

“你倒是大度,弄死了一大半召唤师,把十大家族玩废了,然后说这里是他们永远的家。你觉得有人信吗?”

“信,当然信,因为我是史官啊,史官是不能说假话的。”

金乐冷笑一声,史官,呵呵。难怪这个世界没有离世,史官疯了啊。

虽然是个疯子,金乐还想继续套点话。

“那个火焰山神是你们自己放出来的吧?”

“对对。你果然变聪明了。好玩吧,是不是没人信?”

“一点都不好玩。不过确实很少有人信。因为只有疯子才会那么做,而没人相信铁山城的当家人是一个疯子。”

“你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火焰山神,诡异而已,还能是什么东西?”

“你不觉得那真的是一尊神灵吗?制卡师协会的那群老东西起这个名字,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

“神灵?就算是又如何。不过是人类杂念的产物罢了。”

“你太天真了。果然你们都是蠢材。你难道不知道神话时代?”

这就真不知道了。金乐只知道卡师时代以前,有一个英雄时代。冯李天元这位老英雄就来自那个时代,那个时代没有卡牌隔绝红雾的影响,英雄们直接从红雾中汲取力量,其实跟诡异的方式一样,弊端很大,英雄们即强大又疯狂。强大到能摧毁大猿国这种诡异国度,疯狂的也能摧毁自己。

“神话时代是最初的时代。红雾降临,人类弱小无依,被诡异随便杀害,吞食。当无数人的恐惧,渴求,最终召唤出了神灵降临,才有了喘息之地。”

“你的意思是神灵真的存在?”

“不。神灵是人类强烈的愿望、意念、情绪催生出来的。他们因人类而存在。”

“那神灵后来怎么样了?”

“人类召唤出了神灵后,发现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们更加虔诚的祈求神灵,建立祭祀仪式,不断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灵。最后一个由无数神灵组成的,强大的超现实世界从人类的想象中诞生了。神灵开始帮助人类反击诡异,几乎将红雾彻底推平。”

“后来失败了?”

“没错。”

“为什么?”

“因为神灵疯了!神是人造出来的,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创造出来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每个人对神灵的想象,寄托和愿望都不一样。不但有正义的,还有邪恶的,有纯洁的,有污秽的,于是神灵身上的杂念越来越多,最终神灵们疯了。他们不但杀诡异,也杀人。神的国几乎摧毁了人的国。于是人类捣毁了神像,终止了祭祀,焚烧了史书,不允许任何人传颂神灵的故事。神话时代结束了。”

长见识了,还有这么一个时代。

金乐抓住了一个核心:“所以红雾是突然降临的?”

史官周摇了摇头,第一次从他眼睛里看出迷惑:“红雾之前没有史书。”

“继续说火焰山神。你们铁山城早就发现了这个诡异?”

“没错,很多年前就发现了,那时候内战还没结束。是我发现的,别人都不知道。我看到了那个煤矿中的古代遗迹,看到曾经煤矿工人的祭祀痕迹。我还发现,现在的煤矿工人在矿井中传颂着各种恐怖传说时,他们的情绪会被神秘的力量吸走。所以我找到了那个神灵,那个沉睡在地穴深处的神灵。”

“然后你唤醒了他?”

“是的。并不容易,这位神灵沉睡的太久,他诞生于煤矿工人违规生火时候的恐惧中,诞生于无数代煤矿人对煤矿失火的担忧中。所以当铁山城聚集了大量灵力之后,我成功将祂从余烬中唤醒。”

“你不能控制祂?”

“神怎么可能被人控制。哦,当然除非你能封印他。”

“能毁灭祂吗?”

封印那样一只诡异,金乐敢想,但也只敢想。以他现在的程度,不可能成功。当初仅仅是激活黑桃A牌面的黑蜘蛛,就差点让他的本命卡崩溃,小王牌上都充满裂痕。所以这尊火焰山神,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封印的,应该也没有人能封印。

“不能。”

金乐叹了口气:“你放出了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怪物,难道你没考虑过,这怪物会毁掉铁山城赖以生存的煤矿。”

“这正是我要的。你以为银光城轻易愿意和解,只是因为我们城墙上有炮吗?不,想让别人不觊觎你,你就得变得无用。”

“可是铁山城变得无用,你们即便争取到了独立,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可太大了。银光城也什么都没有,但有人,他就什么都有。这里现在无用,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只要有人,这里就会变得有用。”

“你打算将这里打造成第二银光城?”

“我确定你变聪明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我把这里送给你,我让你当城主!”

金乐冷冷道:“没兴趣。我对钢铁、煤炭更感兴趣,可是你们已经没有了。而且你们有用的时候都吸引不来人,现在没用了,拿什么吸引人。”

疯子就是疯子,金乐觉得跟对方的沟通可以结束了。

史官周一脸可惜,此时正好有人敲门,他悄然没入了墙壁。

来的是钟灵,金乐跟吴俊辰出席官方会议的时候,她跟着考察团到处考察。每天晚上,双方都会在一起交换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