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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兆文早就按照丁勇的布局,派了一个擅长偷拍的娱乐记者去偷拍肖元山的生活细节,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拍到有价值的东西。

肖元山那个人不是一般的谨慎。

而且心理变态。

他在外面跟汤晓茹找刺激的时候,每次都会戴着面具上阵,并要求汤晓茹打扮成护士、或者是空姐的模样,玩角色扮演。

就算偷拍到了,也拍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无法验证身份。

朱兆文也暗查过肖元山、汤晓茹与港商陆渊之间的利益往来,目前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陆渊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没办法,只能改变策略。

让肖元山对汤晓茹的腻烦感早点爆发,其实就是给肖元山的身边送美女,满足肖元山的变态需求,榨干肖元山的精力。

这个提议得到丁勇的点头之后。

朱兆文搁下手中的红酒杯,拍了两下掌,只见一个身材高窕、曲线玲珑的美女走了进来,并像优雅贵族一样向丁勇和朱兆文屈膝行礼。

所谓的一见倾心。

形容的大概就是此刻的丁勇,丁勇一看到这个美女,那颗单身主义的心脏便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世间的美女有很多。

但长得天姿国色,还这么有气质的美女,并不多见。

尽管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那双乌亮的眼睛,已经敞开一个诗意般的完美世界。

这样的美人,就像从小说中走出来的一样。

丁勇问朱兆文:“这是?”

“她叫秦筝,22岁,出生于十三朝古都,西安,就读于北电学院。”

朱兆文欣赏着秦筝,就像欣赏着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一件艺术品。

朱兆文颇为自豪地说:“我请专业团队,花了半年时间去训练她。从个人形体到文化素养,都已经考核合格。丁少,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考考她。”

“请丁少赐教。”

秦筝顺势又给丁勇行了一个礼。

丁勇上下打量着秦筝,随后抛出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刁钻问题:“男人喜欢什么?”

秦筝不假思索地回道:

“山中的猎人喜欢野鸡野兔,船上的渔夫喜欢花鲢锦鲤,官场上的仕族喜欢乌纱和白嫖,人各有志,不一而足。”

淡笑间,秦筝见丁勇蹙眉不语,已然料到丁勇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秦筝又继续说道:

“野鸡野兔、花鲢锦鲤,都可以吃,乌纱和白嫖不可以吃。”

“最终追求,就是物质与精神的区别。”

“就比如你丁少,为了丁家的荣辱,你敢与官场为敌。”

“你渴望被认同,其实是内心空虚。因此你也会有醉生梦死的时候,心无所依。”

“我说得对不对?”

在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谁敢说丁勇内心空虚。

他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每天想睡到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随便打个电话,甚至可以左右股市的涨跌。

这样的人怎么会内心空虚呢?

一般人想都不敢这么想,但秦筝却敢说,这令丁勇暗惊不已,关键是被她说中了,是真有实力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疑思片刻。

丁勇定神追问:“你还会什么?”

“琴棋书画,样样都行。”秦筝道:“诸子百家,也略知一点。”

见秦筝大言不惭,竟敢说自己懂诸子百家,丁勇忍不住笑问:“那你跟我说说看,杨墨之辩,辩了些什么?”

“一毛不拔。”

秦筝始终带着一丝温婉而端庄的笑容,谈吐之间,不徐不急,把进退拿捏得游刃有余。

她点完题之后又进一步解析:

“墨子的学生禽子,问杨朱,如果从你身上拔一根毛可以救天下,你给不给拔?杨朱说天下的事,不是拔一根毛就能解决得了的事”

“禽子说,假如可以呢?”

“这个时候,杨朱就不说话了,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不拔”

“后来禽子又跟孟孙阳说这事。”

“孟孙阳说:你不懂杨朱,我问你,如果从你身上割一块肉下来,给你一万两黄金,你割不割?”

“禽子说我当然割。”

“孟孙阳说:你割是吧?好,那咱们升个级,如果砍掉你的手脚,给你一个国家,你砍是不砍?”

“这时禽子也沉默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道逻辑题。”

“如果他说可以砍手脚,那孟孙阳接下来肯定会问他,砍掉你的脑袋,给你整个天下,你砍是不砍?”

“脑袋是肯定不能砍,人死了,要整个天下有何用。”

“这件事情的逻辑在于:既然手脚不能砍,那肉也不能割;肉不能割,毛也一样不能拔!假如人体是个宇宙,那皮毛与四肢,则是宇宙中彼此独立的个体,不能因为个体微小,而肆意践踏。”

“用杨朱的理论来讲,天下,是你们权贵的天下,你们掌控了天下的一切生存资源!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我就是世间那根微不足道的毫毛。”

“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去匡济你们的天下?”

“杨朱重视个体的利益,反对掠夺。他既不主张以牺牲个体的方式去匡济天下,也不赞成天下利益被某一个人所垄断。”

“所以,我不喜欢墨家。”

说到最后,秦筝表明了自己的价值观,不喜欢墨家!

因为墨家站在杨朱思想的对立面,墨家讲兼爱,要大家舍生忘死,无私奉献。

有观点有态度,这令丁勇很是震惊。

无法想象朱兆文到底对她进行了什么样的培训,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居然可以纵谈诸子百家,难怪她这么有气质。

这样的女人,送给肖元山真是暴殄天物!

想到一树梨花压海棠,丁勇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但一想到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丁勇又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力。

丁勇问秦筝:“如果让你去做名嫒,接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你愿不愿意?”

“听丁少安排。”

秦筝优雅地行礼,从容且镇定。

父亲瘫在床上起不来,老妈也患有白血病。这些年为了看病,家里连房子都卖了,早就倾家荡产。

她虽然考进了北电学院的表演系,但也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休学。

从朱兆文像星探一样把她从茫茫人海中发掘出来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作出了人生选择:为丁少做一件事,酬劳三千万!

丁勇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上邮轮,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