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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玄铁魔盒出现得诡异,易林一直摸不到头绪。

直到镖队鬼使神差经过太行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引路一般,易林结合李家的陈年旧事以及太行山闹匪,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来个大概。

玄铁魔盒事件一定是朝廷苦心积虑设的局,目的就是引蛇出洞,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太行山剿匪。

王镖师惊讶道:“易兄弟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朝廷布的局?”

易林点头道:“正是如此。但奇怪的是,皇上既然知道,怎么会没派人把真的玄铁魔盒找回来,而是弄了个假的呢?”

王镖师问道:“什么假的?”

易林煞有介事地道:“无论是我们护送的玄铁魔盒,还是其他镖局互送的玄铁魔盒,如无意外,都是假的。上次我们再镖局见到的黑衣人如无意外是朝廷派来的,但夺走真正玄铁魔盒的黑衣人的背景却是不简单。”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细想一下,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真的玄铁魔盒到底在哪里?藏宝图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人从玄铁魔盒里取出来?百鬼寨从叶家手里抢过来的藏宝图是不是真的?百鬼寨被灭之后那张藏宝图现在又落入谁的手里?黑衣人的背后是什么势力?所有的这些,都是一个迷。”

易林一路骑马狂追,但还是没能赶在进入腹地之前拦下镖队。

众人刚进入盆地,四面八方便射来漫天黑箭,密密麻麻,盆地开旷,避无可避。

原来早有人埋伏在盆地四周,而且隐藏甚好,连曾南的先头部队都没有察觉。

一阵箭雨过后,已有众数镖师倒地。死伤的镖师呼天抢地,哀嚎连连。

慌乱中,易林向着惊惶失措的人马大喊道:“快躲到镖车底部。”

于是他带头翻滚入其中一辆镖车的底部,躲避箭雨。

但镖车毕竟有限,不能全部都躲进去,于是易林又喊道,没处躲的,用尸体盖住自己,挡箭。

一听要用同伴的尸体挡箭,大伙都有点犹豫不决,但一阵箭雨过去,又有几个镖师倒地。危急之下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纷纷躺在地上,用尸体盖住自己的身体,挡住箭雨。

几阵箭雨过后,有一批人过来清扫战场。他们刚走到满地尸体的区域,躲在尸体下的众镖师突然翻起来,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易林和龙翔总镖头也加入战局,并且逐渐占据上风。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箭雨,不分敌我,不断有人倒下。

为了救龙翔老爷子,易林的小腿还中了一箭,穿骨而过。

易林再次躲回了车底,思量着怎么解决眼前这困局。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不顾一切要夺取玄铁魔盒,哪怕自我牺牲也在所不惜。

然而,易林越是着急,头脑越是混乱。

易林渐渐变得昏沉,视线也跟着越来越模糊,此刻他猛然一惊,箭上有毒。但他随即一想,精神恍惚的征兆显然不是剧毒,反而像蒙汗药一类的迷魂毒药。这些人应该是想要抓活的。既然是抓活的,那就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也只有先示敌以弱,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易林趁着最后一丝清醒,对龙翔说明,先不要抵抗,这样对方应该会留活口,之后再想办法逃脱。

龙翔心有不甘,但也实在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他从镖车上撕扯下一块白布,扔了上天,以示投降。

而此时易林早已经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易林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躺在一辆马车上,手脚皆绑着铁链,小腿的箭伤随着马车的颠簸一阵阵发疼。

易林嚯一下坐立起来,大声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驾车的汉子头也不回,冷哼一声道:“你这俘虏还敢大言不惭要见我们首领,真是异想天开。”

易林静下心来,平缓一下语气,问道:“我的同伴呢?”

这次那驾车的汉子并没有出声,而是旁边一位骑马的汉子开了声。他冷冷道:“在后面的囚车里呢。你也不用绝望,我们主要是为了玄铁魔盒,确认无误后自然会放你们回去。”

易林苦笑道:“若是确认有误呢?”

那人冷哼道:“那就要看大首领的心情了。”

“大首领?”易林若有所思,沉吟道,“也就是说你们出动的人马只是一小部分。”

那人知道自己说错话,随即沉默不语。

易林望了一眼天上那只盘旋着的黑鹰,激动地喊道:“你们这里谁是老大,我要见他,你们将有灭顶之灾?灭顶之灾知道吗?”

这时,一个骑着盔甲的魁梧大汉走了过来,吼道:“瞎嚷嚷什么。你们才有灭顶之灾。”

易林指着天上的黑鹰道:“这位大哥,你看到天空中那只鹰没有?它在追踪你们这支队伍,目的便是找到你们藏在深山里的大本营。”

那大汉冷哼道:“不就是一只扁毛畜生么,咱太行山常见得很,别说鹰,什么鸟都有。”

易林苦笑道:“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太行山常见的鸟么?他奶奶的那是北方草原特有的猎鹰,黑毛钩嘴,很显然是有大唐的军队要来围剿你们这群叛军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那大汉怒哼一声,厉色道:“老子就是这里的首领。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就算有军队要来围剿我们,我们也不怕,还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前两次不也照样有军队进来搜山么,我们可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易林焦急道:“此一时彼一时,你懂不懂。之前你们是化整为零,藏于深山老林,以暗击明,所以才能出奇制胜。但这次不同,玄铁魔盒让你们都聚拢在了一起,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围剿机会。玄铁魔盒压根就是个幌子,是官府设的一个局,他们想要把你们这群藏在太行山的余逆一网打尽。我们都中了陷阱,你懂不懂?”

那汉子不屑地喊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按原定计划,抢了玄铁魔盒,抓了俘虏,回到村里都要交给族长处置,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

易林气得一拍囚笼的铁柱,叫道:“那你总可以先派出探子,探索一下方圆十里,不,是方圆五十里的情况吧。又或者至少把天上那只扁毛畜生给射下来。没有那扁毛畜生的追踪,唐军一时半会找不到你们。”

那汉子冷哼道:“说得轻巧,就算是直走五十里,快马加鞭,一来一回都得两个时辰,方圆五十里,那得多少人手?放心吧,我们每隔几里路都会留下暗哨,敌人想跟踪我们都难,更别说要包围我们了。”

说着,他又望了一眼天上那只鹰,哼道:“至于天上那只扁毛畜生,那么高,怎么射下来,你是在逗我吗。”

易林哭笑不得道:“有天上那只扁毛畜生在,估计你们一路上留下的暗哨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你们这次面临的很可能是幽州王骏和刘康所带领的军队,他们的军队出了名的英勇善战,而且最擅长野外作战,可不是善茬。”

那汉子不耐烦地道:“少废话。有话留着跟我们族长说,跟我说没用。”

易林紧握铁柱,摇着囚笼吼道:“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不能聚集起来,否则准遭殃。你必须派人去通知你们族长,说明情况,不能给敌人围剿的机会。”

那汉子嗤之以鼻道:“放你的狗屁。族长说了,抢到玄铁魔盒,这两天便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师大典,怎会因为你危言耸听几句便取消。”说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有了宝藏,便可招兵买马,大事可成。”

易林无言以对道:“成你奶奶的冬瓜豆腐……你们乖乖躲在太行山里耕田种地不就得了,搞什么非法集会。李建成太子死去至今已是两代人之久,还反个屁呀,就你们这群久不操练的乌合之众,一出这太行山,无论是御林军还是禁卫军都可以随随便便灭你们十次八次。”

那汉子气急败坏道:“来人,把他的口给我塞住,妈了个巴子,净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易林着急上火道:“之前听说你们躲过了太行地区驻军的清剿,本以为还有点能耐,今日一见,能耐个屁,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一个假的玄铁魔盒就把你们引出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灭吧。”

“真他妈晦气,要不是族长交代要留活口,老子现在就想一刀把你砍了。”

那汉子呸了一口,也不理易林,抢过一团布,将易林的口塞住,然后走开了。

这小小的铁链当然困不住易林,只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挣脱铁链了也于事无补,照样逃无可逃,因为那支箭直穿脚骨,痛得厉害,说不定从此以后脚就废了,变成瘸子一个。

易林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脚上的箭,苦笑了一下,奶奶的,自从出了易夏庄,真是诸事不顺啊。当时就该听算命先生的话,乖乖留在东极岛,便可安享岁月,否则的话,一旦出岛,必然祸福难测,磨难重重。

刚清醒一会,失血过多的易林又开始进入昏厥,等再次醒过来时,已是被人绑在了木桩上,用水泼醒。

易林舔了舔流到嘴角的凉水,颤动着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他奶奶的冬瓜豆腐,长这么大,小爷我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易林醒了过来,一个年约半百的汉子对守卫道:“把他带到广场,族长要见他。”

在被带离的过程中,易林看到龙翔等人被关在旁边的房子里,手脚皆锁有铁链,神色憔悴,显然已经被折磨过一番,吃了不少苦头。

这是一座泥瓦房,院子里有马棚,还有很多农具,估计叛军藏于太行山,平日里变成普通农家百姓,耕田种地为生。

出了瓦房,是一天小巷,巷子的远处有火光闪动。

两个守卫架着易林,顺着巷子一路前行。易林的脚拖在地上,箭伤疼得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要不是强忍着,几乎要晕厥过去。

易林知道,只有见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破族长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不被杀死,痛也得痛死。

出了巷子之后,应该是这座村落的中央地带,一处方圆百米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处高台,高台上架着熔炉,熔炉上正烧着那个玄铁魔盒。

玄铁魔盒通红剔透,有流动的迹象,不出一会,渐渐化作铁水。

铁水流淌挪动,玄铁魔盒里空无一物。

一位老者悲壮地吼了一声,“果然没有。”然后转过头来,撕心裂肺地向易林吼道:“快把藏宝图交出来。”

易林勉强打起精神,思量着眼前的情况,看来藏宝图藏在玄铁魔盒里的传说是真的。而且藏宝图肯定是用了比玄铁更好的材质做成,说不定真如传言所说,是用乌金丝编织而成,否则怎么能放进玄铁魔盒里呢,只有玄铁熔了而乌金没熔,这样才合理。

眼前这位老者在熔了玄铁魔盒找不到藏宝图后,应该是相信了传言所说,藏宝图已被取出并且在百鬼寨一役落入病书生易林手中,所以才会叫人把易林带上来,逼问藏宝图。

易林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望着那个族长老者,淡淡一笑道:“如果藏宝图在我身上,你们早就搜去了。真是愚不可及啊,愚不可及。你也不想想这玄铁魔盒为什么会是假的。”

那老者脸色一沉,自言自语道:“难道其他镖局送的才是真的?不可能,龙翔不可能把真的玄铁魔盒交给别的镖局护送。我们的探子不可能出错!”

易林龇牙咧嘴笑道:“都是假的。真的玄铁魔盒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本来就是朝廷针对你们这些太行山余逆所设的局。可笑你们却还茫然不知。说不定此时你们已经被军队重重包围,成为瓮中之鳖了。若是不想办法破局,我们都得死。”

那老者冷哼道:“老夫虽然隐居于这太行山里,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岂会这么容易被你糊弄。”

易林不屑一顾道:“是吗?你派出去的哨兵有消息回来没有?没有吧。”

老者向旁边的侍卫道:“李春,我们的哨兵有没有信鸽回来?”

李春惊恐道:“自入夜之后便再也没有信鸽回来。”

老者怒吼道:“什么!为什么不及时禀告?哨兵每隔一个小时便飞鸽传书一次,这是规矩。”

李春慌张地跪地求饶道:“族长饶命。祭奠大会开始之后,族长与各位统领都忙得不可开交,属下也不敢打扰。再说了,每当入夜,猫鹰捕食,信鸽误时也是常事,所以属下才没有及时禀告。”

易林冷笑道:“什么误时,我看是误事。”

那老者身躯一颤,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向另一名侍卫沉声道:“李晨,马上派人去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我们身处盆地中央,地形毫无遮挡,一旦被包围那可就遭殃了。”

易林咬着苍白无色的嘴唇,有气无力地道:“总算有个明白人。奶奶的冬瓜豆腐,一群粗野村夫,傻不拉几的,被灭了也是活该。”

李晨应声离开,带着几个侍卫去查看究竟。

李晨离开之后,那老者又召来另外一个年轻汉子,然后贴耳嘀咕,似乎是交待了什么事情。那年轻汉子听完之后,恭敬地行礼,然后沿着村庄的方向而去。

此时,天色渐晚,天空万里无云,月光皎洁,星空罩在头顶,让人目眩。广场火光闪烁,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黝黑红彤,额头与鼻尖都有汗珠冒出。那老者在火堆旁边来回踱步,焦虑的情绪溢于言表。易林被绑架在十字木架上,似笑非笑。

李春见气氛越发紧张严肃,在一旁向那老者道:“族长放心。村落虽然位于盆地中央,但盆地的四周边缘都设有众多陷阱,就算被包围,他们也攻不进来,耐我们不何。更何况我们还有……”

易林嗤之以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若是对方围而不攻呢,你们该怎么办?”

李春指着易林怒骂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小心大爷我把你扔进火炉里化了。快说,藏宝图在哪里?”

易林被绑着木架上,脚踝上的断箭还在渗血,上身的衣服已经被鞭打得几乎赤裸。

火炉的炎热让易林浑身冒油冒汗,但他依然挤出一丝笑意。

他神色自若道:“我当然是笑你们呀,还能笑谁?看来我之前完全是高估了你们这群叛军的能力。你们就是一群粗野村夫组成的乌合之众,那还有半点当年瓦岗军的影子。小爷我今天死在这里,有你们这一群人给我陪葬,不亏。”

此时易林已经奄奄一息,但神色却依然倔强,毫无怯意。

那老者本就如坐针毡,见易林死到临头还如此吊儿郎当,心生戾气。

他面露怒容,沉声道:“你这小伙子,休得狂妄,老夫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说吧,说出藏宝图在哪,便饶你一命。老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易林淡淡一笑,舔着干枯的嘴唇道:“第一,我不知道藏宝图在哪,我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第二,就算今天真给你得到了藏宝图,那也是陪葬品。你们被围在这盆地里,对方军队根本就不用攻进来,困你们十天半个月,就能把你们给活活饿死。”

那老者一捏拳头,甩手冷哼道:“年纪轻轻,嘴还挺硬。来人,把他给我架到火堆上烤。年轻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小命来赌,你还不够资格。想开了喊一声,老夫等着。”

老者一声令下,几名汉字走上前来,将绑着易林的木架抬起来,移动靠近焚烧玄铁魔盒的火堆。火堆炎热无比,烘烤得让人睁不开眼。

易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屑道:“我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你们要是求我,我还能帮你们逃过眼前这一劫,不然我前脚死了,你们后脚就得跟着来陪葬。”

易林心里清楚,眼前这种境况,对付这些被猪油蒙蔽了脑子的人,你越是显得懦弱,对方越是觉得你好欺负,便更是饶不了你。

他看出老者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才会不断地威逼利诱,现在就看谁能够扛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