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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苒和易林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对得极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又换一联了。

宇文峰在一旁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易林有才华,但没想到竟然能和陆苒针锋相对,飞快地对了这么多联,依然不落下风。

同时宇文峰心里也奇怪,易林向来洒脱,但这次却好像和陆苒较劲似的,一反懒散作风,争强好胜起来。

易林心里不爽的是陆苒这家伙竟冒充自己的名头招摇撞骗,而且还混得左右逢源,风生水起,现在都成为太子的心腹了,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太子拍手称赞道:“精彩,精彩。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易林躬身行礼道:“草民易林,乃渤海人士,才疏学浅,要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望各位见谅。”说着偷偷朝陆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陆苒装作若无其事,依然潇洒伫立。

此时刘诚站了出来,缓缓道:“今日盛会,这么多才华横溢公子相聚一堂,陆公子和易公子更是出众,不若各自作赋一篇,以文会友,如何?”

刘诚心里也是看陆苒不顺眼的,毕竟陆苒来太子府之前,他可是独得太子赏识,现在无端端被陆苒夺取风头,自然不爽。他也想为难陆苒一下,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此刻见易林竟然可以让陆苒气急败坏,他当然求之不得。所以他故意挑起陆苒和易林之间的较量,希望易林能再挫一挫陆苒的锐气。

太子兴高采烈地抚台道:“好啊。来人,腾台,备文房四宝。”

于是众人纷纷站起来,腾出了两张大台。

如此盛会,人人兴致高昂,热闹非凡。

宇文峰站在易林身旁,轻声道:“易林兄,用点心,能不能得到太子和刘大人的赏识,就看这一次了。这是一鸣惊人、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易林苦笑道:“宇文兄,实不相瞒,我的字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丑得就连随从都懒得拿去卖。”

宇文峰难以置信地道:“不会吧?你出口成章,信手拈来,还会被笔墨纸砚难倒?”

易林耸肩道:“有什么稀奇的,我读书多,不代表我练字习画也多。”

宇文峰惊讶道:“字都写不好,那你还说要上京赶考?”

易林轻描淡写地道:“我是说上京赶考,但没说一定要考呀。再说了,考试又不是比谁的字写得漂亮,只要我文章写得好,照样能够脱颖而出。”

宇文峰哑口无言,心中后悔万分把易林带到三合楼。这次岂不是要当场出丑了,一手丑字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此时,陆苒已经在众人的怂恿之下,无法推辞,拿起笔,蘸墨之后,龙飞凤舞,思如泉涌。

不出一会,洋洋洒洒一篇《同庆赋》已经跃然纸上。字体娟秀工整,赏心悦目,句里行间,已将这宴席间的喜庆之境表达的淋漓尽致,在场众人拍手叫好。

就连太子都忍不住赞叹道:“好一句天下同庆其乐洋洋,妙极妙极。”

陆苒笑意洋洋地向众人拱手行礼道:“小赋一篇,贻笑大方了!”接着瞥了易林一眼,冷冷一笑道:“易公子请吧?”

看着陆苒那一手漂亮得足以让人赞叹的字,易林耸肩苦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

刘诚见陆苒迎来满堂喝彩,内心甚是难堪,脸色难看。

而此时易林又打退堂鼓,更是让他心中不爽,面子越发挂不住。

刘诚心想,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认怂呀,那岂不是让陆苒出尽了风头,于是赶紧怂恿易林道:“诶,这怎么行呢,易公子无论如何也要作上一赋,以成佳话。科举考试之后,可以多到翰林院做客,我们相互学习学习。”

宇文峰也觉得此时退缩认怂确实难看,说不定还会沦为笑柄,赶紧凑到易林耳边,怂恿道:“易林兄,刘大人在拉拢你呢。翰林院院长的情可不是谁都能够领的。你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发挥一下。字拿不出手,就让我来代笔,我的字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绝不会丢人现眼。”

易林略显犹豫,但心想,和翰林院院长打好交道,套套近乎,可以方便将来进翰林院藏书阁找《航海图志》。

易林最后还是舒了口气,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刘老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只能献丑了,不过在下的字写得实在是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不若我吟赋一首如何?”

众人哇然,这空口吟赋可比用笔作赋还要难,不暇思索,信手拈来,不像提笔作赋,写字的时候还可以有时间去推敲下一句。

刘诚喜上眉梢,摊手作势道:“请!”

易林围绕着中间的台桌踱着步子,似在沉思,众人不敢打扰,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最后,易林眼眸一亮,似有所得,于是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在下初到京城长安,作《长安赋》,微表情意,让各位见笑了。”

说着他突然提高嗓门,情真意切地吟道,“沣镐之都,嬴刘旧府,秦修万里长城,汉建永乐大央,圣贤立说,百家争鸣论诸国,饮者留名,对酒当歌且行乐,蓬莱文章尚可见,建安风骨尤未灭,重峦叠嶂,上有巍峨高山,泗水环绕,下有万顷湖泊,惜时古都已成过眼烟云,今日京城依旧乐业安居,高楼林立,红灯高挂四方,歌舞升平,王孙来去可留,花船艳影,游子趋之若鹜,鸯歌燕语,渲染琼浆玉液,英雄红颜,曾听后庭遗曲,墙外望眼欲穿,城内流连忘返,何日归去兮,忘却九霄云外,呜呼!书生一介,微命三尺,适逢其会,鄙怀抛砖,临楼作赋,才疏学浅,不足为道,一言四韵云尔:长安城中宴升平,三合楼上起歌舞,西市外马龙车水,筵席间酒绿灯红,今日得意须尽欢,他朝飞黄莫相忘,沧海桑田今何在?物是人非水尤寒。”

易林一气呵成,话音刚下,全场拍掌叫好,可见这《长安赋》之惊艳,比《同庆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等宇文峰代笔,在场的书生学子早已经将《长安赋》给写了下来。

太子心情大好,拍桌而起,眉开眼笑道:“两位果真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今日三合楼以文会友必将传为佳话。我一定要将这《同庆赋》、《长安赋》呈送到父皇面前,他要是读到,一定会喜出望外的。”说着又想刘诚道,“老师,您是翰林院的院长,以后可要多多提携后辈才是。”

刘诚喜出望外地躬身道:“微臣遵命。”

言语间,刘诚转向易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怀欣慰地道:“易公子惊才艳艳,能堪大用,翰林院随时欢迎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只不过到时候易公子科举考试金榜题名,只怕便看不上我们翰林院了。”

易林作揖回礼,尊敬道:“刘院长说笑了。在下没别的爱好,,听说藏书阁纳尽古今书籍,此次上京赶考也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能进藏书阁瞻仰先人之智慧。”

刘诚欣慰地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错,不错。”

说完,刘诚与太子等人纷纷和在场的人敬酒说笑,热闹非常,不亦乐乎。

这边厢,易林轻声对宇文峰道:“看这情况,竟然整个翰林院都是太子党羽?”

宇文峰打断道:“什么党羽,易林兄说话千万要小心,免得招来麻烦。翰林院向来自恃正统,支持太子也是人之常情。”

易林挠头苦笑道:“据我所知,翰林院的职能乃监政治学,并无实权,除了修文撰史,便是治学教书,担任皇家子弟的老师。如此说来,翰林院那帮老学究不是应该保持中立的么?”

宇文峰得意一笑道:“刘诚是翰林院的院长,又是太子的老师,你说呢。”

易林忽然想通了一点,或许宇文峰说得没错,刘诚作为翰林院院长兼太子的老师,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宰相的人,所以他迫不及待向太子表明心意也是情理之中。

易林皱眉感慨道:“翰林院虽说是闲职机构,但皇上一旦遇到国家大事,往往喜欢找翰林院的老翰林们商议,可见关键时刻,翰林院的作用也至关重要。如此看来,太子比之寿王可真是占尽上风。”

宇文峰拍了拍易林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所以说易林兄你站在太子这边肯定没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易林无奈苦笑道:“这个敏感的时期,太子占尽上风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宇文峰讶异道:“易林兄何出此言?”

易林意味深长地道:“不出意外,未来太子一派肯定会诸事不顺,遭受打压。”

宇文峰不以为然道:“太子风头正盛,谁敢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易林牵起嘴角笑道:“如果是皇上呢?”

宇文峰难以置信道:“此话怎讲?”

易林淡淡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帝王之术,乃权衡之术,太子一党风头过盛,威胁的可不只是寿王,就连皇上也会寝食不安的。皇上如果不安了,会怎么做呢?剩下的,宇文兄你自己想去吧。”

宇文峰摊手道:“易林兄你总爱危言耸听,故弄玄虚。”

易林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转移话题道:“对了,宇文兄可否借你大理寺的令牌给我一用?我明天定然还你。”

宇文峰疑惑道:“借令牌又是为何?”

易林淡淡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这算你还了我一个人情。”

宇文峰苦笑道:“又是天机?!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拿去吧。”

易林瞥了一眼正与刘诚相谈甚欢的太子,向宇文峰示意道:“谢过宇文兄。等会太子要是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客栈休息了。对了,宇文兄可否再借我一些银两?”

宇文峰苦笑道:“银两的事,又是天机不可泄露吗?”

易林尴尬抓头笑道:“哈哈哈,没有,我就是缺钱用。卖马换回来的钱我全都给重门楼付房费了,一次性定了五十天,所以现在是身无分文,穷酸得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借钱了,后面我会想办法赚钱去。初来乍到,不能总靠接济过活,还是得自力更生。”

宇文峰掏出钱袋,抛给易林,笑道:“银两好说,拿去用吧。但你不是说回去休息的吗,要银两何用?而且马上就凌晨休市宵禁了。”

易林哈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宇文峰无奈苦笑……

说完易林趁着人群正乱,悄悄离开了。只剩宇文峰一人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这个易林,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大街上,易林一路溜达,各个货摊都走走看看,童心不减。

西市虽然临近收市,但很多商贩游人依然流连忘返,所以摊位还有很多,而且商品琳琅满目。

易林之所以向宇文峰借大理寺的令牌是为了今夜保命用,毕竟琉璃那妖女知道自己还活着,不可能善罢甘休,今夜也定会迫不及待地来找事。

易林来到一处烟花爆竹商铺,询问道:“老板,你这烟花爆竹怎么卖?”

老板指着摊位上样子各异的烟花爆竹道:“那得看你买那种。”

易林望向那个最大的竹筒状烟火,道:“当然是又响又亮的。”

老板看出易林的心思,哈哈笑道:“那就用这种震天雷,可谓响亮,一冲上天,炸开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至于价格嘛,当然也贵,得五两银子。你也知道,这做烟花爆竹的火药本就是禁物,只能买官货,成本高。”

易林摸着那巨大的竹筒,啧啧赞叹道:“这个好,给我来三个。如果真有你说的那般威力,也值这个价钱。对了,这长香怎么卖?耐不耐燃?”

老板拍胸口道:“不是我瞎说大话,我店里的长香,祖传工艺制作,品质冠绝京城,一根能燃一个时辰,你买回去之后,要是少燃一刻,我立马关门大吉。”

易林沉吟道:“好,既然老板敢打包票,那就给我来一把长香。”

买完烟花爆竹和长香之后,易林又一路晃悠,还进入一间器具店铺买了皮筋以及弓箭,可谓满载而归。

易林心想,这次一定要想办法给那个妖女点颜色看看,不然真的就当我易林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烟花爆竹加上这长香,便可以做一堆古代的定时炸弹出来。

今夜得设好机关陷阱,好好招呼一下琉璃妖女,让她知难而退,以后别动不动就来找事。

易林的房间在重门楼西院的一处副楼里,虽然比不上主楼高大奢华,但却也安静精致。

午夜,易林将床铺弄好,便跳上了屋顶,躺在瓦面上看星星。

易林忽然想到了小狼,黯然伤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福大命大,逃过百鬼林一劫。

易林叹了口气,唉,这人啊,生死有命,祸福旦夕皆有天意,逃不过的。

易林苦笑一下,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小狼真的逃过一劫,早就来长安城找他了。这么久没有消息,只怕早已经命丧百鬼林。虽说人各有命,应该要看开点,但多多少少还是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