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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林在太阳正午当空的时候,趁虚空没人,偷偷将墨池搅拌,心想,有可能是晚月光不够亮,所以那些鬼画符才会若隐若现,看得不够清晰,现在换成阳光,是不是会好一些。

然而,这墨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怎么制成的,在阳光下并不会显得通透,依然是漆黑无比。易林搅拌了半天,墨池中的墨水还是黑漆漆的一滩,完全看不见底。

易林盯着墨池,眉头紧皱。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李思见易林傻傻痴呆地坐在墨池边缘,就像那日初初看到慕容雪时一样,以为他有中了邪,赶紧过去拉着他的衣服道:“易侍郎,你这是走火入魔了么?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心不在焉、灵魂出窍了。”

易林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地问道:“李侍郎,最近我不知道是不是用眼过度还是怎样,有时候看东西特别是看字时总觉得不清晰,模模糊糊的。”

李思哈哈笑道:“嗨,易侍郎你是不是患了老花眼?实在不行你就像那些老学究一样,拿个放大镜不就行了么。”

李思话音未落,易林犹如五雷轰顶,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夜里,易林又偷偷躲在藏书阁里过夜,等明月当空的时候,搅动墨池,使池水变得通透,然后用一块大大的透镜去看池底白玉石板上刻字的鬼画符。

鬼画符被放大之后,瞬间变得清晰了不少,然而,鬼画符依然是鬼画符,让人完全看不懂。

易林像泄气皮球一样颓坐在墨池边缘,然后将透镜扔到一边,心情低落。此时此刻他都怀疑自己判断这些鬼画符便是《太玄经》的初衷了,难道这些像蚊子一样密密麻麻纵横排列的鬼画符只是装饰吗?这样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易林盯着池水,愣愣出神。

易林忽然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找来纸笔,然后拿起被他仍在旁边的透镜,并将鬼画符临摹出来一段。他碎言碎语地骂道,自己真的是笨,很可能是有人将《太玄经》翻译成这些鬼画符,然后再刻上去的,如果找到认识这些鬼画符的人,然后再翻译过来不就得了。想及此,易林喜出望外,又多临摹了一段。

易林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书籍,似乎没有任何一种语言文字像这些鬼画符一样,字不像字,形不像形,即使在藏书阁里查找了许多象形字甚至宗教符号,也都毫无头绪。

如何将这些鬼画符翻译成汉字便成了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第二日,易林拿着临摹下来的鬼画符去找了好几位翰林院的老翰林,他们看了也都直摇头,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歪歪扭扭毫无章法的字符。

中午时分,易林已经完全放弃了再去研究这些鬼画符,颓废地坐在翰林院中庭的假山水池边上。他知道解符无望,气得直接将宣纸扔进池水里,眼不见为净。

宣纸遇水便化,上面的鬼画符的笔墨也跟着散化开来,而此时,阳光闯过假山的孔洞,照在宣纸上,那些正在散开的鬼画符仿佛会变形似的,左歪右扭,像个小人儿在滑稽地跳舞。

看着水中的宣纸渐渐化掉成渣,并沉入池底,易林自嘲地笑了笑,他奶奶的冬瓜豆腐,你们这些鬼画符是在嘲笑我吗!

……

……

等易林在翰林院的水池边发完呆,已是午后时分。易林突然腹中空虚,饥饿异常,于是决定溜出翰林院去西市的三合楼大吃一顿。

易林怀里揣着积攒许久的工薪,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张小桌,点了几个三合楼的招牌菜,准备大饱口福。当他缓下心来的时候,却在空气中嗅到了慕容雪残留下的气味。易林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她正在右手侧的包厢里和几位公子哥儿在吃饭,梅落白和琼王赫然在列。琼王生性风流惯了,肯定是对慕容雪这种仙子级的女子爱慕不已,想尽办法相约,但梅落白作为寿王的心腹幕僚,没想到竟然也是慕容雪的蓝颜知己,倒是让易林有点意想不到。

此刻慕容雪正和梅落白等人在旁边的包厢里闲聊,高谈阔论,其乐融融。

梅落白有意无意地夸赞寿王的远见与才华,而慕容雪则表明自己中立的态度,说这次奉师命从蜀山来到长安城,只是帮助皇上拨乱反正,消除藩王之乱,至于太子和寿王的党羽之争,她并不想牵涉。于是他们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这次南河郡主的招亲擂台,谈论各国使者以及名门望族派来招亲的选手。琼王更是对这次比武招亲的长安盛事充满了期待,兴奋不已。众人都知道琼王风流成性而且喜好热闹,在琼王的引导下七嘴八舌谈论起了这次比武招亲的事情,而且还顺带将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儿也都评头品足了一番。梅落白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轶史阁麒麟榜的榜首,自然要被恭维一番。梅落白嘴上虽然谦虚地说都是虚名,其实心里面早已经乐开了花。

慕容雪更是淡淡一笑,调侃梅落白道:“听说梅兄也参加了比武,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梅落白略显窘迫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我就是去试一下。”

慕容雪虽然是男装打扮,但笑起来依然如嫣然花开,笑道:“南河郡主李念姒我见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呢,希望梅兄一定要好好珍惜。”

在慕容雪的调侃之下,梅落白尴尬直挠头,道:“仙子取笑了。我不过是应寿王的命令,帮我大唐子弟扫除一下障碍,避免他国使者讨了好。”

慕容雪一针见血地道:“只怕寿王是怕南河郡主被太子的人夺了去,影响了他的势力。”

梅落白苦笑道:“可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仙子你。慕容仙子不也奉师命出来帮助皇上拨乱反正么。咱们都是身不由己。”

慕容雪和梅落白针锋相对,琼王见不宜再聊南河郡主招亲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道:“招亲的事情,群英汇聚,胜负难料,到了当日自然就见分晓了。倒是刚结束的科举考试,有不少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涌现。名门望族,文武双全,不在少数。只怕太子和寿王又笼络了不少人才吧。”

原本易林对他们聊什么也并不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慕容仙子在场,所以才侧耳细听了一下,正当他回过神,准备好好享受小二端上来的饭菜时,他们聊到这次的科举考试,于是易林忽然又来了兴致。

听琼王提起太子和寿王之间的事情,显然这次科举之后,寿王笼络的人才要比太子多出不少。梅落白笑道:“科举之后,能够榜上有名的,都是有才学之人。他们可都是大唐将来的国之栋梁。吏部在皇上的授权下都一一安排妥当了。”

慕容雪轻轻一笑道:“听说这次的榜首进士投入了寿王门下。”

梅落白点头道:“君子择良木而栖,寿王向来爱才。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才之士。”

琼王暗自翻了翻白眼,心想,寿王笼络人心的手段向来高明,可以做到表面上深明大义,不露痕迹,在这点上,太子远远不及。太子收买人心往往都太过于明显粗暴,容易让人心生不悦,埋下隐患。

见梅落白不遗余力地夸赞寿王,慕容雪一笑而过,淡淡道:“那榜眼易林呢?梅兄觉得他如何?此子甚是离经叛道,竟然请缨去了翰林院藏书阁当一个小小的编撰侍郎。”

还不等梅落白开口,琼王抢先一步道:“此子我不久前才见过。他虽然文章写得不错,但长安城人才辈出,他未免显得有些平庸了。”上次一见,易林屡屡造次,琼王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见机赶紧挖苦一番。

梅落白说道:“说到底他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一介书生而已。没必要过于关注。”

慕容雪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啊。他性格乖张跳脱,行径怪异。只怕他并没有继承易学士为国为民的风骨。终究不过是个书生而已。”

虽然只是他人席间闲聊,难免要相互奉承附和一下,但易林听了之后,还是忍不住黯然伤心,顿时觉得饭菜食之无味,起身默默离开了三合楼。

三合楼门前,易林抬头望向夕阳映红的天空,仿佛就如当初他离开东极岛那天一样红得诡异。当初义无反顾地烧庄离岛,真的是对的么?!易林悠长地叹了口气,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终究不过是个书生而已!慕容雪的这句话就像一根根针刺在易林的心中。易林不得不接受现实,在仙子的眼中,他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易林自嘲般苦笑一声,心想,慕容仙子表面上虽然以礼待人,但其实内心里终究还是看不起自己这样一事无成的人吧。

易林前脚离开三合楼,后脚便有几条黑影从三合楼对面的巷子里闪出,跟了过去。而魂不守舍的易林,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正被跟踪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