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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虤拜堂之后,喜宴正式开始,原本郑宽安排了郑健来给对方做傧相挨桌敬酒,可郑虤点名就要郑直做他的傧相。

郑宽和郑虎哪里看不出郑虤这是摆明了要搞事,岂肯答应。就在僵持不下时,郑直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主动接了差事。不是他大度,是被坑怕了,而且前边还有一个天大的坑等着。

“咋是水?换了。”

“咋这么淡?换了。”

“咋是黄酒?换了。”

“放肆,俺多敬诸位尊长几杯有何不可?”

“无礼,俺和诸位同窗多吃几杯咋了?”

“没规矩,俺与诸位乡党小酌,哪有你开口的份。”

一圈走下来,郑虤吃的身心畅快,郑直跟的差点吐血。好在目下只要进了后院,就一切万事大吉。郭勋送的院子好是好,就是缓不济急,因此郑宽今夜特意搬到了前院,为郑虤腾出地方,如今后院全是许氏带进来的婆子丫头。待过几日,许氏回门之后,他们就会搬去郭勋送的那处院子。当然也住不长,十天半个月后,就会启程回乡。

“表弟,俺来吧。”赵耀庆走了过来,从另一边扶住郑虤,对郑直道“你也歇歇。”

“有劳表兄了。”郑直巴不得有人接手,可郑宽碍于身份,不便轻动;郑虎要作陪焦洵等一众同僚;郑健,郑伟目睹了郑直的惨状早就躲了;别人郑直若是信得过也不会折腾自个。如今赵耀庆主动帮忙,他索性直接脱身。再钉在这指不定出啥幺蛾子,他只要回了自个家,张延龄就算折腾,也是方家姐妹,孙二娘,可控的范围就很小了。道谢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郑直也累了整整一日,再加上这段日子赵耀庆再没有使坏,也没给他添麻烦,以至于忽略了对方出卖过郑虤。卖一次是卖,卖两次好像也没关系,关键得有人出得起价钱,偏偏张延龄就是那个出得起的人。

“郑公子。”郑直刚刚走出大门,就有人凑了过来,无视了朱千户,低声道“俺家主人要和公子吃杯酒。”

“你家主人?”郑直冷漠的反问一句。

“哦,小的是建昌伯家的。”那人恭敬的行礼,不等郑直开口,伸手道“俺家主人已经在令叔书房等候。”

张延龄要是找借口使用郑宽的书房,郑宽真的没有理由拒绝,看来人家早就把他算死了。

郑直无奈,转身又进了前院,穿过院中热闹的酒场,来到了书房。那人敲敲门,推开之后让到一旁。郑直示意朱千户无事,走了进去。

“俺就晓得你是个人精。”张延龄坐在交椅上,指指一旁的竹塌“你选吧,是在这,还是去后院。你不是求老钟不要方家姐妹吗?还相冲?人我都准备好了,就在外边的车里,俺们开锣唱戏。”

“那你把她们喊进来吧。”郑直看了眼默不吭声的钟毅,有了些底气。

“……”张延龄没想到郑直玩这一手,他不过随口一说,毕竟他要的是另外一个场景。况且他是胡作非为,又不是傻子,这么做哪怕是皇后也得收拾他“行,俺们算算账,你二哥上次去俺家偷人……干嘛去?”

“你不就想着俺去后院啊,俺去。”郑直直接走了出去。他见耍无赖的法子走不通,立刻转进。他可不止钟毅这一步棋,为了今日,他准备的九九八十一路后招,不管咋讲,多算对少算,优势在吾。

钟毅来不及琢磨郑直是不是又有神来之笔,赶紧看向张延龄。待对方挥挥手,他立刻拉着药箱跟了出去。

张延龄的身份若是去后院观摩自然不妥,可是许泰已经被他买通,陪嫁人里早就安排进了一个老嬷嬷全程现场监督。

一声娇呼之后,房间里没了动静。王钟和王镇对视一眼,又各自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不多时,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道袍,内里空空如也的史臻享,懒洋洋的走了出来“听够了?”

王钟也不晓得自个在讲啥“够了,够了,师父威武,师娘辛苦。”

“乖。”史臻享大笑着坐到了院里的石墩上“看你这么乖,再多教你一些。闲杂人等,滚出去。”

王钟大喜,赶忙扭头对憋屈的王镇道“二郎,没听师父讲啊,去外边守着。”

王镇敢怒不敢言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兄长变了,着魔了,夺母之恨,认贼作父,为了学本事啥都不要了。

史臻享好整以暇的开始指点王钟。王钟毕竟是军户出身,底子其实不错,悟性也不错,还会举一反三。比郑直那个废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原本他只打算简单教导对方几招,可是王钟学的很快,没一会就学会了。以至于拉不下脸的他只能又多指点了一些。

如今虽然已经过中秋,可是天并不太凉,专心练功的王钟没多久就是一身汗,只好脱了上衣,小褂只穿着单裤练了起来。

良久之后,史臻享起身“来,你进来,我再教你一些绝招。”

王钟没有多疑,既然是绝招,自然要避免被旁人瞧去。可是想到这屋里可不分啥正堂睡房,母亲也在……就不愿意去了,又怕得罪了史臻享,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那算了。”史臻享冷哼一声,就往里走。

王钟顿时慌了神,赶忙跟了过去“师父莫怪,俺……俺是怕扰到了师娘休息……”

“呵呵。”史臻享冷笑“我是她男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王钟讷讷不敢言,低着头跟在史臻享身后走进正堂。

在门口偷听的王镇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好盯着月亮诅咒史臻享。不晓得过了多久,屋里突然传来了王钟的痛呼,王镇大惊,赶忙四下瞅瞅,捡起一块砖头,大着胆子摸进了院里。他却停了下来。这动静王镇熟,这两日他听了太多次,只是这次是三个人的动静。

王镇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向外走去,就算被凌迟也不愿再忍受这种折磨。眼瞅着走到院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这么走了,就太便宜史臻享这个禽兽了。他要报仇,要史臻享死,要救出他的娘。可史臻享太强了,一个人打几百人都能全身而退。猛然间,王镇想到了对方上次带他们越狱后那濒死的状态,这也许就是他的机会。可究竟是不是呢?王镇憋屈的丢了石头,颓然坐在了地上,捂住耳朵开始思索答案。

“二位看了这么久,难道不做点啥?”房间里一个清厉刺耳的声音催促道“奴婢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哥,姐早些就寝吧。”

郑直郁闷的低声企求“嬷嬷何苦为难俺们。你要多少银子……”

“这么讲,解元公是打算毁约了?”那声音直接打断了郑直的话“奴婢虽然不晓得前因后果,却还是劝哥一句。得罪了奴婢家主,不划算的。左右还是哥家的人,就算有了,也是哥家的种。难不成换一个外来户?”

郑直感觉身旁的颤抖,赶忙道“俺家人丁兴旺……”

“呵呵。”对方冷笑“像外间这般荤腥不忌,只怕如何也兴旺不起来吧?大男人何必婆婆妈妈做小女儿态。许家的姐,奴婢也是晓得的,他们郑家男人这般不得用,难道就不做点……啊……”不等她讲完,就被人拉了过去,按在了床上。

“俺家顶不顶用,你一会就晓得了。”郑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胡来。可是另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手“她讲的对,躲得了今日,我又能躲得了明日吗?”

郑直沮丧的停了下来。他有九九八十一路后招,他有钟毅这个王八蛋,可偏偏人家找了个婆子贴身盯着,就全都废了。别讲啥躲起来闭门自守,差点连钟毅准备的那一竹筒浆糊都没有用上。

钟毅这个骗子,强盗,见事有不谐,丢下他就跑了。如今可好,他被这个婆子堵在了婚房,和许氏看了半晌外间的活春宫。

此刻陷入癫狂的郑虤时而在圈椅旁跃马扬鞭,时而在桌旁伏低做小。好在门窗紧闭,几个侥幸没吃到啥不妥东西的下人捂着耳朵守在门口。好在后院足够大,刚刚她们又按照婆子的吩咐在门窗上加了棉帘,倒是不怕前院听到。

清晨,送走最后几位宾客后,郑虎摇摇晃晃的来到书房拜见郑宽,准备一会的认亲敬茶,顺便向对方禀报昨夜后半场的情况。

“这建昌伯按理讲和俺家也不是直接的亲戚,不该如此亲近。”郑虎一边讲一边捂着额头“可他不光送了大礼,还直接坐到了最后。”

“这事多半也和五虎有关系。”郑宽毕竟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昨夜送走大部分宾客后,就到书房休息了。郑虎则陪着张延龄、沈锐、沈铋等人,直到天亮。

“叔父这么一讲,俺才记起。”郑虎皱皱眉头“昨夜五虎送二虎去了后院,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算了,难为五虎了。”郑宽已经听一条筋讲了昨日门外的事,他很满意郑直的应对“再过几日就是你定亲的日子,五虎已经安排好了,虎哥俺是不担心的,只是切记,莫要置闲气。”

郑虎应了一声,他懂郑宽的话。原本成国公家嫡次子朱凤相中了白氏,却被郑虎拔得头筹。朱凤当然不服,所以近来在营里着实闹出一些是非。好在他在边地三年多也不是白待的,一一被他化解。

二人边聊边等,眼瞅着寅时已过,可是却依旧没有见到郑虤夫妇的身影。郑虎不由皱眉,若是贪恋春光还好,怕只怕郑虤是有意为之。

郑宽反而更沉得住气“再有三个月就是你祖母寿辰,去年你祖母为了俺们祈福,也没有操办,今年俺却一定要补上。虎哥不必强求,有这份心就好。”一入官场身不由己,哪怕京师距离真定不过七百里,可是不得君恩,郑虎依旧不能私自回乡。

“俺已经求了东宁伯,到时候会想办法回去,虽然待不了半日,可总要给祖母磕个头的。”郑虎早有计较,立刻把打算讲了出来。

“如此甚好。”郑宽满意的点点头“昨夜白侍读跟俺讲,谢阁老近日会调俺参与会典校对,这段日子会很忙,虎哥要看住五虎。他本性纯良,奈何际遇奇特,再加上年纪尚幼,一旦遇人不淑就会走上邪路。五虎一再跟俺讲不愿再赴科场,这不好。论天份,俺们之中,五虎最高。”

“侄儿懂了。”郑虎当然了解真相,可同样相信郑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此时守在二门的郑健和郑伟走了进来“叔父,兄长,想来二虎是昨夜喝多了。”

郑宽示意二人坐下,不再讲四房的事,反而开始询问郑健和郑伟的功课。郑虎则开始盘算如何搞朱凤一下,是的,久在边地的他早就养成了不吃亏的性子。只是受到郑直除掉刘、焦二人的启发,他感觉,做事低调一些似乎更圆满。毕竟为了他朱凤,毁了眼看兴旺的郑家,太不值了。

“老爷,后院传来消息,十哥宿醉还未起身,十娘子怕于理不合,求老爷稍待。”一条筋走进来禀报。

郑虎皱皱眉头,人家许氏都起身了,他就算昨夜喝了不少,能比自个多?难道连起身行礼都做不来?

“告诉十嫂,安心休息就是。”郑宽却直接道“有啥就跟管家讲明,再让厨房准备醒酒汤,随时备着。”言罢起身“俺要去翰林院,中午不回来。”

郑虎也起身“俺也去上值了。”

郑健和郑伟见此赶忙跟着道“如此,俺们也去府学上课了。”

“六老爷和四爷,七爷,九爷讲了这些,就出门了。”门外传来许氏唯一幸免于难的近身婢女的声音。

“知道了。”许氏回了一句,却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郑直凑过来抱紧她“俺……嫂……你……”

“许锦。”被子里轻轻传来了许氏的声音“妾身,单名一个‘锦’字。”

“你跟俺走吧。”郑直低声道“俺娶你。”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反正许氏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人,甚至盖头都是他掀的。与其闹到最后无法收场,索性快刀斩乱麻。

“你不要前程了?”许锦一听扭过头盯着郑直,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所讲的是真是假。

“俺就要你。”郑直选择性忽略了他原本就暗淡的前程,昨夜他才真正懂了为啥有些人干这事上瘾。为啥钟毅敢大言不惭日后自个会感激对方。无师自通的开始明目张胆,讲出他听的都酸倒牙的话“有了你,啥都不重要了。”

许锦脸色一红,钻进了郑直怀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郑直一听,立刻不高兴的错开身盯着许锦“你是俺的人了,俺不让别人碰你。”

“你……”许锦白了一眼郑直“妾身也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性子刚烈,昨夜受到那婆子以许家前途逼迫,第一个想法就是死,可是在看到了外间郑虤的丑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为郑虤死,他也配。误食药剂也罢,酒后无德也罢,这种人她死也不会从的。

郑直的名字她也听过的,初时只是晓得这是郑虤的亲兄弟,未来的小叔。可后来越来越多关于此人的种种传了过来。中解元,好酒,大言不惭批《五千言》,大闹礼部,殴打首辅元孙,扬言追杀大同巡抚嫡子,拈花惹草诸此等等。原本还头疼日后如何与这个‘讨厌鬼’相处,却不想成了这般。

外边的传闻她分不清真假,不过昨夜听那婆子的意思,郑直分明还是童男。这才破罐子破摔,从了对方。事已至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郑直是人面兽心也好,衣冠禽兽也罢,她都会从一而终。可这郑家四房二门娘子的位置是她应得的,绝不会让出去。

“那,娘子啥意思?”郑直一听对方的话,赶忙追问“俺们就这么不清不楚?”

“还不是你们兄弟做的好事。”许锦同样不满,挣脱郑直怀抱就要转身,却被郑直再次拉进怀里“俺错了,错了,可,你是俺的,俺啥都可以让给二虎,就是女人不让。”

“那好。”许锦的身子又软了下来,任凭郑直抱在怀里“他就在对面屋里,你去跟他讲清楚,我就是你的。”

“……”郑直语塞。这种事他敢提,郑虤就敢和他拼命。

“我就晓得你也是个镴枪头。”许锦又不高兴了“让你这般维持下去,你不愿意;让你挑明,你不敢。难不成这种事让我一个女儿家去?”

“不不不。”郑直脸色一红,赶忙否认。咬咬牙,抱紧许锦“俺这就去。”松开对方就要起身。

“回来。”许锦却又拉住郑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若信我,就放宽心。我讲过,一女不事二夫,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若不信我,就算你我二人破门而去,依旧不过是互相猜忌。”

“那……那……”郑直松了口气,有心虚的问“俺出钱,你把那些他的婆子丫头都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