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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英大骇,听说过女帝好色昏庸,但是自己是一员莽汉,绝无半分姿色啊!

他还未敢挣扎,只见女帝把一块木板放在他胸膛,竟然把耳朵附了上来。

何英当时浑身绷紧,脚趾抓紧,心里直想说出口,—— 我已有妻小啊~!!!

只见女帝专注的听了听,又将木板往下移了几寸。

何英更僵了,连气都不敢出了。

女帝敲敲木板,沉着声说,“呼吸啊~何指挥使,正常呼吸,朕才能听出来你肺部问题。”

何英闭着眼,呼吸了起来。

片刻后,女帝起来,将木板递给裴如茶,又招招手喊来焦军医。

仔细问道,“何指挥使咳的是什么痰?”

焦军医如实答道,“浓痰,带血。”

何英心里激动了一下,女帝竟如此细致关怀臣子?

女帝沉吟道,“胸腔浊音,肺部啰音,血性浓痰,高热不退,咳嗽,寒战,胸痛。将士们可都是这种症状?”

焦军医点头,“是此种症状,陛下真乃神人也!”

女帝又问,“你用的什么药?”

焦军医道,“麻黄附子汤。”

女帝对裴如茶说,“茶茶,给他换成柴胡和黄岑,具体配法,你再与他细说。”

裴如茶点头称是。

女帝又喊远远躲着的裴知聿,“裴神医,拿你研制的神药过来啊!”

裴知聿反应了一下,赶紧过来,“哦!嗯!来了!”

他打开药箱,里面一排整齐的药瓶子。

他神秘兮兮的对军医说,“这是本太医研制的特效药,你们配着吃,有奇效。”

女帝过来对军医说,“此药稀少,只给重症使用。轻症患者,先喝草药吧!”

她又对樊勇说,“朕去瞧瞧生病的将士们~!”

樊勇受宠若惊,连连说,“营房污糟,怎敢脏了陛下的眼?”

女帝说,“无妨。朕今日就是来给将士们安心的。”

樊勇赶紧在前面带路,军医和参将们也都殷勤的跟着。

这女帝,白绢蒙面,白袍覆身,袅袅婷婷,此时看着,竟如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神姿尊貌。

扶摇一路走去,发现虽然军中发了温病,但军营内依然井井有条,校场上仍然有士兵在高声操练。

来了如此一帮怪人,也无人侧目,可见何英平日里确实军纪严明。

神枢营是直属天子的特种骑兵营,士兵都是百里挑一,擅长骑射、野战,因此营房整齐、军容肃整,一应设施也都属军中头筹。

焦军医引着路,直接来到安置病人的大营房,还细心的区分为重症区和轻症区。

重症区用帘子挡着,不知里面有多少人,但轻症区着实不少,一眼看去,躺着的就百十个了,咳嗽声此起彼伏。

整个屋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大约有七八名军医在忙碌,还有几个小兵在帮着煎药。

焦军医是这些军医们的师傅,经验丰富,人也有条理。

他慎重跟女帝介绍,“陛下,这边躺着的都是站不起来的,帐子里面的是快要不行的。后面还有个营房,里面也都是高热的,但还能爬的起来。另外还有些轻症的,都换到一个营房里,拿些药吃,互相照料。林林总总,得病的也有几百个了。”

看来了人,那七八个军医也都过来了,有两个忍不住在咳嗽,眼也发红,很明显被传染了。

樊勇看他们上前,赶紧驱赶,“不可惊扰了陛下圣驾!”

那几个军医,一听眼前这“白无常”竟然是女帝,一时都慌乱跪地。

此时,一些还没烧迷糊的病号们,也都纷纷挣扎着想要跪拜行礼。

天子亲临探病~!何等殊荣啊~!

“别!别!”女帝赶紧跟樊勇说,“都在病中,勿需行礼,你让大家都躺好吧!”

那些病兵们稀稀拉拉、颤颤巍巍跪了一地。

扶摇心里有些难受,因而清了清嗓子跟大家说,

“将士们,参军报国,无上光荣!尔等铮铮傲骨,铁血军魂,只可护百姓、守家国~!怎能让区区温病就夺我大曜军士性命?今日有朕在,必给将士们尽力医治,绝不放弃一人。”

病兵们叩头一片,扶摇跟樊勇说,“还在病中,赶紧都扶起来吧~!朕去看看几个重症。”

病兵们心里一片激动,那菩萨神人一般的陛下竟如此爱兵如子?

那几个军医更是受宠若惊,慌忙带路,介绍病情。

扶摇看了几名重症,又认真听了听病情,觉得就是普通的细菌性肺炎,不知道怎么能有这么强的传染性?

难道是饮食和水出了问题?

她提出去看看伙房。

樊勇立刻惊心,“难道是有人投毒?”

扶摇头冒黑线,“樊副将想多了,朕只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卫生的地方?导致人生病。”

女帝在众人拥簇下,先去了军营伙房。

伙房里只有几个伙夫在忙忙碌碌,虽然卫生条件一般,但都是煮熟的饭食,也不至于有大量细菌。

她拧着眉头思索,又问道,“喝水呢?将士们都如何喝水?”

樊勇答道,“军营里有甜水井,虽离营房远些,但都还干净。”

此时,一个参将略有羞赧的提到,“还有一处地方,大家也去打水。”

女帝陡然将眼睛转向他,问道,“什么地方?”

这参将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倏尔对上女帝清凌凌的眼睛,竟然还脸红了?

他小声答道,“营房后面,和神机营营房之间,还有一个水潭。”

他又解释道,“那水潭是活水,还算清冽。”

影风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然后跟扶摇说,“陛下,是有这么个好地方!潭水清冽,甜丝丝的,不比水井里的水差,应该没问题。”

扶摇拧起眉毛,用狐疑的小眼神儿盯着影风。

樊勇也跟着附和,“是啊,这潭水不错,现在天气暖和,大家操练累了,晚上也爱去那处痛快洗个澡儿。”

“洗~澡~?”扶摇愕然,眼睛瞟向几个年轻的参将。

这几个参将一时脸都红了。

樊勇想着女帝金尊玉贵,自然不能理解士卒野地里洗澡的做派。

但行军打仗时,就地埋锅、金汁染箭的事儿多了,又岂能都说出来污了天子的耳朵?

因而,他又解释道,“军中都是些粗野的汉子,不甚讲究,还有人洗澡的时候,就顺道儿…喝饱了。”

喝?…饱了?!扶摇、裴知聿、裴如茶,三脸震惊~!!!

裴知聿弱弱问道,“你们.......都不拉肚子的吗?”

这群野汉,体质如此彪悍吗?

裴知聿想到了恒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