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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儿接着说,“我看那兄弟俩长得不差,不知说了媳妇儿没有?又不知他们是做什么营生?看着虽不做活儿,倒不缺钱。”

“租的这房子也不便宜,两人又成天下馆子,且看着人还算洁身自好,也没有去找过女人。”

扶摇捧着热茶佩服道,“莲儿,你挺八面玲珑啊?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那么多事儿?”

白莲儿笑笑,“我都是听钱婆子讲得,钱婆子还想把自家女儿说过去。但我瞧着,人家未必瞧得上。”

钱婆子是厨房帮工,她丈夫是园丁,两口子都在这里帮工,之前还想让他们女儿来给扶摇做丫鬟,被婉拒了。

她不需要人伺候,只是需要白莲儿来帮忙给她梳个发髻。

扶摇听着八卦喝茶,依然没什么胃口,而且身上乏的很。

裴知聿说,许是家里的吃腻了,还是去下馆子吧!

去望江楼吃新鲜的鱼。

说着就让蒋信去套车,自己就领着扶摇在门口等着。

巷子对面,是个两层的宅子,没有这边大,但朝向不错,二楼还有临街的大窗户。

扶摇心里想着,白莲儿说的对面住的俩兄弟,怕不就是这家。

-

寅和卯,已经在扶摇家对面,偷窥了半个月了。

二楼的大窗户看得方便。

入了夜,他俩还进去打探过,里面布局一清二楚。

只有一点没想通。

内院里没茅房,也没见过倒马桶。

两人就开始琢磨裴神医不上茅房,原来陛下也不上茅房?

他们追惯了裴知聿,这神医懒散又无心计,完全不知防人。

是以,他俩就开始夜以继日,敷衍打工。

反正裴神医和陛下每天的行程都差不多。

陛下依然还是又馋又懒,能躺着就不坐着,一冷就不出门了。

裴神医,除了钻厨房没有其他爱好。

天还暖和的时候,两人还一起逛逛街。

天一冷就不出门了。

殿下给的钱充足,寅卯又无所事事,只每七日,轮流给殿下写信,报陛下的日常。

陛下连门都不出,也没多少新鲜事儿,有时还把之前的底稿,拿来改改抄抄,再用信鸽给殿下送去。

是以,他俩每日去下馆子,杭州府有名的菜馆子已吃了一遍。

寅啃着苹果,问卯,“要不要来一个?”

卯:“那就来一个。”

寅:“你快些,我在门口等你。”

卯:“马上就来。”

寅先出了门,左手拿着苹果啃,右手给卯拿着一个苹果。

他一出门,就对上两双熟悉的眼睛。

寅心里一骇,瞳孔一缩,震惊道,

“陛……陛陛陛陛……陛……”

右手那个苹果就“咕噜噜”滚到了扶摇脚下。

扶摇捡了起来,唇角一弯,和颜悦色道,

“大哥,你苹果掉了。”

她把苹果送过来,又嘱咐道,

“掉在地上的苹果不能直接吃哦!要重新洗一遍。”

说话间,卯也出来了。

他也一样瞳孔地震,

“陛……陛陛陛”

扶摇蹙眉望着他俩,

“哔哔哔,哔哔哔是什么?”

她疑惑扭头看裴知聿,“这里是自动消音?”

寅先反应过来,

“毕…毕竟西湖上风大。”

他把苹果递给卯,“咱们还是不要去望江楼吃饭了吧?”

“望江楼上风不大。”扶摇好意提醒。“我们也去望江楼吃饭。”

“两位高邻搬来多日了,我们还未曾拜访。”

裴知聿也笑吟吟的上前,一边拉着扶摇介绍,

“鄙姓裴,这是我的夫人摇摇。不知两位高邻如何称呼?”

寅的眼角抽了抽,挤出一个笑脸,

“在下冯寅,这是我弟弟冯卯。”

这时蒋信套好了车过来。

裴知聿客气笑道,“远亲不如近邻,两位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就拉着扶摇上车,还冲寅卯略一点头,

“先走一步。”

寅卯把笑焊在脸上,心里噗通乱跳好一阵子。

直到马车走远,两人才抹了抹额上的汗。

“吓死了。”

“快跟上。”

“哪儿?”

“望江楼?”

“今日还吃望江楼?”

“吃个屁,今日盯梢要多注意。”

“露脸了,跟殿下说换人吧!”

“我不想走。”

“我也不想走。”

“那别告诉殿下了。”

“不说就不说。”

“走吧?”

“走!”

-

望江楼。

临湖雅座。

扶摇望着湖景,和裴知聿搭话儿,

“钱婆子想把女儿说给咱们这新邻居。”

“钱小花啊!”裴知聿扬了扬眉毛,想到了钱婆子的闺女儿。

“她优点是力气大,缺点是力气太大。砍柴不错,切菜就要命。”

“我如今安排她去锅炉房铲煤了,她干那个倒是一把好手。”

扶摇皱了皱眉头,“叫女孩子去锅炉房铲煤?”

裴知聿“噗嗤”一笑,“那是女壮士,再说工作而已,能做好什么就做什么。”

他凑头过来,“摇摇,你不知道,如今天冷,锅炉房里是好差事,钱小花眉开眼笑去的。她手里漏点儿,他们家就不缺煤炭使了。”

“哦。”扶摇认可,“这样说也对。”

两人说话间,桌上菜都齐了。

是全鱼宴。

裴知聿开始殷勤给扶摇布菜。

扶摇刚坐到桌边,一股油腻鱼腥味儿,就闯进鼻子里,接着炸开在口腔,顺着食道抓住了她脆弱的肠胃。

那无形的手使劲一拧,胃里顷刻翻江倒海。

扶摇皱了皱脸,终于忍不住了。

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裴知聿吓一跳,赶紧过来扶着她,

“摇摇怎么了?是早饭吃坏肚子了吗?”

扶摇掏出帕子捂着口鼻,指着满桌子鱼,

“撤走。撤走。我闻不得这味儿。”

裴知聿看看这状况,横抱起扶摇就去了隔壁空房间。

他一面高声吩咐小二来收拾,一面忙着给扶摇倒茶。

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裴知聿想到了“避子药”。

扶摇想到了她那一月两次,两月一次的月信,确实两个月没来了。

她又不擅长把脉。

裴知聿静静陪着她,什么都不敢说。

“不吃了。”扶摇终于发话了,“去找个医馆,让大夫给把把脉。”

“好。”裴知聿麻利起身,抱着扶摇下了楼。

“你身子不适,还是小心一些。”

“蒋信,套车,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