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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轿子,便将秦罗敷抬到了曹府的大门口处。

可是曹府又有禁军防守,秦罗敷也不敢自己擅入。

曹府高门大户,别说秦家人了,即便是天子来了,也需要事先通报一声。

就在这时,曹昂快步小跑着出来,看到秦罗敷后,连忙招手道:

“快快,快进来吧。”

此刻的秦罗敷,甚至连精心打扮都来不及,只是抹了些口红,便被父亲秦宜禄让人用轿子抬着送了过来。

做妾,可是没有那么大排场的。

曹昂拉着秦罗敷的小手,便向着院子最后面走了过去。

纳妾虽然简单,可也必须经过主母的同意,至少也得只会一声。

可能是心情比较激动的原因,曹昂大踏步的走在前面,秦罗敷则是一路小跑,才跟了上去。

后堂内,丁夫人织布也有些乏了,便坐下来喝点茶,可茶还没喝到嘴里,只见儿子便拉着一个姑娘,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娘,您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

“新纳的妾?”

丁夫人忙放下手中茶盏,拉过秦罗敷的小手,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娘,您先看看再说。”

看着曹昂激动得脸色通红,丁夫人知道他必然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

对于丞相喜欢人妻这一点,丁夫人也是颇有微词,可对于儿子曹昂,则是大开绿灯。

只要是身世清白的,丁夫人也都是来者不拒。

只要儿子喜欢,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先是问了秦罗敷的名字和家世,然后丁夫人又拉过秦罗敷白嫩的小手,问她道:

“你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此刻的秦罗敷晕晕乎乎的,这一天的变故,着实让秦罗敷猝不及防。

这一刻,秦罗敷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妾身......采桑......养蚕。”

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道:

“如此极好,我们高门大户的,可也不都是富贵闲人。你上面的两位正室夫人,也向来是织布为生,还有吕玲绮那丫头,是子修的死士,贴身保护子修,另外还有张氏,平日里清扫庭院,做些家务,你来了以后,也不要闲着,我们一家人都得有个营生。”

秦罗敷轻声呢喃答应着,又点了点头。

见过了主母丁夫人后,曹昂这才拉着秦罗敷,向着自己的内室走了过去。

只不过,此刻的秦罗敷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

这情形就好比一个人正在走路,忽然一个硕大的金锭砸到了脑袋上,把整个人都砸懵了。

这时的曹氏一族,在许都可是炙手可热,是寻常人家远远高攀不起的存在。

现在不但攀附上了,还一下子撞了个大满怀。

..........

第二天,陈泰又送来了五百两黄金。

这五百两黄金,依旧是国丈托陈泰送来的。

儿子伏郎一天不出大狱,国丈更是一天也不放心。

对于这种事,伏完可是知道,即便求天子和皇后出面帮忙,只怕也没用。

丞相连贵妃都敢杀,如果真把丞相惹急了,对他这个国丈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陈泰来拜见曹昂,却是始终不见曹昂的身影。

一问才知道,曹昂还没起床呢。

新纳的小妾,现在正玩得不亦乐乎。

见色忘友的家伙!

无奈,陈泰只好将黄金放下,告辞出了曹府。

想了想,陈泰感觉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当街买了些酒肉,前去大狱里看望一下伏郎。

毕竟朋友一场,陈泰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大狱里,此刻的伏郎正眼神呆滞的坐在干草堆里,身上还沾着干枯的稻草,头上也乱蓬蓬的,如同鸡窝。

陈泰看到这一幕,也是于心不忍,忙将食盒打开,将酒肉都逐一递了进去。

“令尊托我去给曹府送过礼了。”

陈泰不动声色的道。

闻声,伏郎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依旧有些呆滞。

看着伏郎如此落魄的模样,陈泰叹息不已,忙解释道:

“我见过曹公子,他说不会要你性命的,毕竟大家朋友一场,只是处于义愤,略作惩戒,相信过不了两天,你就可以出狱了。”

伏郎神色怔怔的摇了摇头,道:

“没这么简单的,我短时间是不可能出狱的。”

陈泰愣了一下,疑惑的道:

“为什么?”

伏郎眼神呆滞的道:

“丞相要用我,来要挟天子和皇后。”

闻声,陈泰顿时吓了个激灵,忙嘘声道:

“这话可千万不敢这么说,是要杀头的!”

伏郎似乎也不再介意,于是起身拿过酒壶,仰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仿佛在这一刻,伏郎早已经看开了。

官场政治旋涡,向来都是十分残忍的。

朝堂之上,向来不乏父子兄弟相争,更何况他和曹昂之间区区的朋友关系?

平日里,父亲伏完经常叮嘱伏郎,为人处事,务必千万小心,万万不可卷入朝堂之争。

这样才能绵延伏氏一族皇亲国戚的地位。

可万万没想到,伏郎已是极为小心谨慎,最终还是被送入了大狱。

伏郎一口气喝完酒,然后又拿起烧鸡,大口的啃了起来。

“令尊还特意嘱咐我,此事千万不能让丞相知道,我想这件事,丞相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听到这里,伏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

“丞相?你不觉得他是国贼吗?”

陈泰闻声,脸色大变,厉声道:

“国贼?董卓那厮才是国贼!丞相雄才大略,将天子恭恭敬敬的供奉在朝堂上,他怎么就成了国贼!?”

此刻的伏郎依旧苦笑,然后又变成了冷笑,道:

“不是国贼,那他为什么要杀贵妃?贵妃都杀了,难道下一步不会杀皇后,杀害天子?”

闻声陈泰顿时火冒三丈,斥责道:

“住口!你别忘了,是贵妃矫诏要杀丞相父子在先!这事换做是我,我也要杀贵妃!”

闻声,伏郎终于闭上了嘴巴。

一入侯门深似海!

更何况还牵扯到了朝堂之上!

不过也就在这种时候,伏郎也看清楚了陈泰的嘴脸,他们陈府是铁了心要站在丞相一方了。

这时的陈泰也知道此事牵扯面太广,也不敢介入太深,于是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

“以后,我会每天给你送吃的,相信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做得到,即便是曹公子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