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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行修 > 第72章 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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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九号门这里是有两个年轻一点的保安的,可是出事那会不在大门口,业主们不管那么多,只是嚷闹着换保安,否则换一家保安公司。

邢修这十个人到的时候业主们都散了,问题依旧还存在,作为安保公司的旗舰标杆产品,九号门这个“阵地”无论如何是不能丢掉的,因此带队的领导将九号门原来的保安全部撤换,让邢修这些人就地上岗。

这样,邢修去岭南大学那边的想法暂时就落了空。

保安的工作真是没什么难度,邢修没多大功夫就熟悉了小区的环境。队里来自乡下的小齐问邢修,为什么九号门小区的业主窗户上不安装防盗网,否则昨晚的事情不就可以避免了?邢修解释说一个是影响美观,有的人家装有的不装,你装这样他装那样,五花八门太杂乱;二就是影响安全,有些贼会攀爬防盗网上到楼上去。小齐笑了,说原来九号门高档就高档在这呢,整洁美观,但就是费人。

小齐说的是实话,人们都喜欢将钱花到明处,就算钱扔到水里也想听个响声,“有钱能使鬼推磨”,九号门的业主们就是要看到年轻力壮的保安们整天在小区里转来转去巡逻,那样他们起码明面上会觉得自己的钱的确是起到了让这些保安“推磨”的作用。

有些话邢修没法给别人言明,这需要靠自己去领悟,去感知,否则就是苦口婆心的说教,其实听的人也未必真能懂。他觉得在九号门这里工作,要比在别的相对住户比较普通一点的小区省事。

古人云“穷生奸计富生良心”,这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仓廪实而知礼节,一个人只有衣食无忧了才能更好的去做喜欢去做并且是自己真心热爱做的事情,否则每天都为生计发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劳碌奔波,还怎么有功夫去追寻自己的所爱?

对于九号门这里的住户,你只要按照要求将自己该做的做了,他们一般并不会节外生枝让你去干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当然个别的暴发户想要显摆除外。

人有了钱就会追求与之匹配的地位和身份,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会有“诗与远方”,就是装,也会装的自己很有修养,这是一个自然而然“向上”的过程。历来总有富家小姐喜欢上穷家小子的爱情故事,一方面是底层人的意淫,另一方面其实在说明一个道理:富家小姐不缺钱,不为生计所愁,所以才能简单的只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追求心底直接纯粹的爱情,甚至她们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去死也在所不惜,就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果祝英台的家里本身就很穷,还会有她女扮男装求学的经历吗?

在邢修的记忆里面,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富家子弟爱上穷人家的姑娘最后两两相爱还爱而不得的故事。

由此邢修想到了赵灿儿,她家里不缺钱,她在五陵那个该爱的年纪里正好的遇到了自己,还有张苗苗,她家里也不缺钱,她也爱上了自己,她们都有爱的资本,她们爱的都坦然又热烈,至于鹿冬冬,能说她不爱自己吗?但是与赵灿儿和张苗苗比较,鹿冬冬的爱就是那么的自我而又卑微,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去表达爱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邢修慢慢的体会到,有些事情与爱和不爱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出于成长。

人为什么会慢慢的变得复杂?为什么又会慢慢变的隐忍?人生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无奈和遗憾呢?

过往的人生,有太多难以言说的心境。

小区里靠着北边是几个独立的别墅,那里有一个绿化区,绿化区里有许多的花卉和植被,邢修平时喜欢在这里转悠,他爱在这里“睹物思人”,虽然自己并不老,但是相似的场景会让他想起似乎遥远又仿佛近在昨天的人和事物。有时候他也会帮着绿化人员修剪一下植物的枝条打扫一下卫生,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他和物业的其他人熟悉并打成一片,于是这个小区里哪家住户是谁谁的“二奶”,哪家住户是谁谁外包的“小蜜”,谁谁家的狗值好几万猫又发情到处窜窝,邢修都了然于心。

这天修剪花木的工人干着活给邢修讲了一个笑话,说是一个送水工到一户人家送水,送水工放下水桶准备敲门,里面问“谁?”,送水工回答说“送水的”,怕主人出来不礼貌就将水扛在肩头,但是没人开门,于是送水工又将桶放下,里面又问“谁?”,送水工又回答“送水的”,又将满满的一桶水扛起来,但是还是没人开门,他就再次将水桶放下,里面再次问“谁?”,这样持续下去,送水工累的昏倒在地,结果主人从外面回来了,看到门口有个人睡在地上,他用钥匙将门打开,问屋里的鹦鹉“这是谁?”,鹦鹉回答说:“送水的。”

邢修听了笑,准备也说个笑话,这时有一辆林肯绕了过来,缓缓的停一幢别墅门前,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这人穿着一身很是讲究的西装,质地一看就很好,他的脸上带着一柄墨镜,身子挺的笔直,像是电影里那种绅士一样缓慢的走到了别墅门口,打开门之后,没一会又出来了,正好与邢修面对面,这人对着邢修招了一下手,示意邢修过去。

这个男人邢修见过,当时在殡仪馆当保安那会,这人开着一辆奔驰跑车在火化区找老袁要了一袋做颜料的人骨,当时他穿着乳白衣服的模样给邢修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他住在这里。

邢修疾步过去,看到这个男人像是礼貌的笑了一下——邢修莫名觉得这人的这种笑法很假,连敷衍都算不上,因为根本没必要——而后他将车门打开,又对邢修歪了一下头,邢修觉得他是在示意自己帮他将车里的某件东西给搬到屋里去。

果然,车里放着两幅不大不小包装着的画,邢修看到一边放着一双手套,看了一眼这人,将手套戴上,这个男人见到邢修这样,再次微笑了一下,似乎是说邢修这样做很好,而后他自己先进屋去了。

邢修并没有两幅画一起拿,他先将一幅画慢慢的双手捧着,缓缓的进到了屋里,看到那个男子在客厅那里站着,于是顺着这人脚尖的方向将画靠在墙壁那里,而后出去如法炮制,再将另一幅画也捧了进来,不过这次那个男的已经没有在一边看着了。

邢修将两幅画放好,这个模样很是讲究的男子挺直地站在门口,等邢修过去,他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对着邢修再次微笑,递了过来。

小费?

邢修稍微愣了一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见他还是在对着自己微笑,邢修伸手接过,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这个有些故作高深的男人就没有说一句话,邢修也没有吭声,他怎么都觉得这人有些故意的端架子,好让别人认为他有层次、有教养,从而和他人拉开距离。

这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邢修出门后就将钱揣进了兜里,等绕过弯回头再看,那个男的已经关闭了车门,回到别墅里去了。他将钱拿出来,一瞧,整整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