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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

李相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等着案犯的到来。

少顷,方静之背着手,踱步走了进来。

作为开封府府尹,李相也算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方静之作为一个小小的刁民,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这事情办好了,胡相沿自然会给自己递话上去。

以胡相如今的权柄,自己再进一步,几乎指日可待。

升迁至应天府尹这样的官职,日后的晋升可谓是举步维艰。

别看这一小步,可能是别人的一大步。

甚至是其他官员终生未曾迈出的一步。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方静之,对左右说道:“今日已晚,押解入狱,明日审理。”

先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之后的事情,自然由胡相沿接手。

作为官场老油条,李相深知,有些事情,可以帮忙,但不能帮手。

方静之挑了挑眉:“且慢!”

他抱拳行礼:“不知在下犯了什么法,为何需要押解入狱!”

这小子,很没有礼貌!

李府尹皱了皱眉,都这般田地了,竟然连一声大人都不愿意叫咱。

他淡淡的说道:“当街行凶伤人,致人重伤,此乃大罪,你说你要不要押解入狱。”

呀!

你怕不是不知道我老岳父是谁啊!

你这是不给我老岳父跟老哥哥面子你知道不知道。

你惹事了,你惹大事了!

不过,在下乃是儒家读书人。

素来以德服人。

愿意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方静之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并非有意伤人,是那地痞主动把脸撞到我手上的棍子上的,而我的棍子,又恰好撞成了两截,这才伤了那地痞,不知你信不信!”

你?

这个称呼显得你很没有礼貌!

李相冷笑,这是把本官当傻子玩啊!

“你猜本官信不信,给本官压下去!”

方静之后退两步:“且慢!”

又且慢!

且慢你大爷啊!

本官家里刚胡相沿刚送的的小娘子,可是算时辰收钱的。

方静之估摸了一下时间,道:“在下是个依法办事,恪守规矩的读书人,要把在下下狱,你可要考虑清楚!”

读书人?

李相面色微微一变:“那你可有功名在身?”

读书人在如今,那可是特权阶层,即便是他这个应天府尹,面对读书人也要小心行事。

你不怕他,你还不怕他的师门嘛!

你不怕他的师门,难道还不怕御史言官们排着队的弹劾你嘛!

胡相沿到底是个年轻人,不懂怎么办事啊!

知道对方是个读书人,你才送来一个???

功名?

这就让方静之有点尴尬了。

“这个,这个功名,都是读书人的事嘛!”

“咱们暂且不提这个,在下品行高洁,一心渴求圣人之道,熟读春秋……”

李相龇牙:“那就是没有功名了,你个假读书人!”

方静之:“什么假读书人,在下读春秋的,熟读!”

李相:“少废话,来人,给我拿了!”

好吧!

估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方静之道:“你听我一句劝,真的,在下这应天府的大狱是好进,出来的时候可就真不那么容易了!”

李相怒了。

威胁本官。

这小子,神经病吗!

当你是皇帝老子的亲戚了咋滴。

“那你就在大狱里不用出来了!”

“压下去!”

完了,这家伙不听劝,一心求死啊!

本少爷的这颗善良之心呐,怎么就没人可以理解呢!

……

昏暗的应天府牢狱。

李大山一伙早就被送了进来,关在隔壁的牢房里,正眼巴巴的扶着牢房栅栏,看着牢狱大门的方向。

看到方静之也被送进来了,几名小弟顿时面如死灰。

带佬都被抓了,看来凶多吉少了!

李二狗距离牢门很近,看清方静之的面色以后,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虽不知少爷有什么后手,但看少爷这淡然的模样,定然有十成把握,此行必然有惊无险。

“少爷,您没事吧!”李大山与李二狗几人问道。

两间牢狱相隔不远,方静之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安心待着,该吃吃该喝喝,啥事没有!”

安了洪兴众人的心,方静之方才打量起自己的牢房。

他那点轻微的洁癖又有点上头了。

这间牢房不大,大概有二十个平方的样子。

脏乱的有些吓人。

地上满是枯黄的稻草,不是很干净。

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方静之忽然觉得,这应天府有点瞧不起人。

瞧瞧李大山他们几个,住在干净的三四十平大间。

再看看本少爷,二十平的二人小公寓。

这不是瞧不起本少爷这是啥!

可还不等他多想。

一名小吏走了过来,站在方静之的牢房门口,道:“方公子,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一,你把胰子的配方交出来。”

“二,离开南京城!”

“三,以上两条,若是不从,你便不用出来了!”

“好,我话说完了!”

“赞成,还是反对!”

好嚣张的语气,好嚣张的口吻啊!

你这家伙,从梁影帝那里偷师回来的吧!

方静之冷冷一笑,摆出一个很冷很酷很嚣张很邪魅的笑容。

“我说你是个垃圾!”

“不仅仅是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我说的,耶稣都不敢反对!”

小吏明显很不配合。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愿交出配方?”

方静之挂起嘴角:“我愿意!”

小吏颇为无语的看着他。

你特娘的愿意服软,你刚才装个毛的逼啊!

这不是犯贱吗!

“说来!”

方静之道:“秘方一事,关系重大,你过来点,我偷偷说给你听!”

小吏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来。

这小子,绝逼有病。

“阿达!”

“哈萨尅!”

“德玛西亚!”

砰!

砰砰!

砰砰砰!

小吏痛苦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抱着脸。

口里不停地发出一阵滋滋滋滋滋的声响。

两条腿紧紧的并拢在了一起。

不停地哆嗦。

他,可能要废了!

方静之后退两步,两手凌空飞舞,啪啪啪啪啪啪啪……

“接我一招,闪电五连鞭!”

……

牢房一侧。

毛骧派来的暗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就这?

就这还要自己过来保护?

指挥使不是被骗了吧!

到底是谁应该保护谁啊!

不是说这小子不会功夫吗!

那他是怎么在短短的一息之间打出了三拳两脚。

暗子很清楚的看到,方静之先是猛的跳起,而后一拳从上而下重重的砸在了小吏的脑袋上。

从一个锦衣卫的专业角度来说,这一拳相当之狠辣刁钻。

寻常人挨了这一击,只怕当初就懵了。

而后的两拳更加可怕,趁着对方蒙圈之际,一把扯过对方的脖领子,拉近距离。

快速的两拳锤在面门上,一拳锤眼睛,迷了对方视线,一拳锤鼻子,这小吏的鼻梁应该折了。

就这两拳,直接就是一锤定音,彻底让对方失去了战斗力。

至于接下来的两脚,出于锦衣卫的习惯,暗子理性分析,这就是标准的斩草除根式。

别说,就这一套小连招。

卫所里的兄弟,大半都不如这小子做出的这般丝滑。

重点是这小子脚上的劲贼大。

他清晰的听到了破风声与小吏蛋碎的声音。

更吓人的是,这小子刚刚还打了一套看上去很奇怪,但是看上去又很厉害的拳法。

而他这套拳法,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

似乎,好像,可能,大概,基本上是打给自己看的。

暗子默默的缩了缩身子。

怕挨揍。

指挥使来的时候可是说了。

他可以揍自己,但自己万万万万不能还手。

还手就是一个死。

这小子掉了一根毛,指挥使就拔光他的毛。

方静之剑眉竖起,看着暗子,神经质一般哈哈大笑:“兄弟,我帅不帅!”

暗子很老实的回答:“嗯,很帅!”

“那我能不能打!”

“嗯,很能打!”

“我这么能打,那你害怕不害怕!”

“我,害怕!”

看了眼已经蜷缩在地上吐白沫的小吏,暗子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这玩意,断子绝孙,锦衣卫都没你这么狠,谁能不怕啊!

方静之咬牙切齿:“既然你特么害怕,没看到本少爷没个干净的地坐嘛,还不把你屁股底下干净的稻草给本少爷抱过来,还懂不懂号子里的规矩了!”

暗子懵了一下。

这厮,还真像指挥使说的。

素质极其低下,跟姓蓝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