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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兄,我可想死你了!”

此刻天边已现鱼肚白,恍惚间,一道身影从侯府大门闪现而出。

纵身一跃,直接跳着扑入到了孔善祥的怀中。

孔善祥眼睛猛地一瞪,随即双手用力,托住了怀里的年轻人。

若不是老头的身子骨还算健朗,此刻恐怕已经仰面倒在地上了。

可到底是老胳膊老腿了,孔善祥明显也是被方静之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压的弯了腰。

两条腿有点不自觉的打着哆嗦。

妈的,几日不见,师弟长高了,也长胖了。

“哎吆吆,师弟,快,快下来,快下来!”

“师兄坚持不住了。”

孔善祥脸上笑容有点僵硬,感受着不断哆嗦的双腿,赶忙出声提醒怀里的方静之。

师弟啊,你大爷的呀。

赶紧下来呀,老子的腰都要被你搞断了。

老夫还想要八胎啊!

“哦,这就下来!”

方静之哦了一声,嘿嘿笑着从孔善祥的身上跳了下来。

但是依旧舍不得松开老头,揽着老头的胳膊就是一阵的摇晃。

表达着自己的亲昵。

若不是老东西长得丑,皮肤也不好,还是个男的。

方静之也不介意,像对小菩萨一样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

“师兄啊,你是不知道啊!”

“你不在庄子里的这段日子,师弟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方静之瘪瘪嘴,有些委屈说道:“吃饭想,睡觉也想,就算是给孩子们上课,我都想你啊!”

“师兄,我对你的想念,是一天又一天。”

姓孔的。

你再不回来,本少爷就要被那群没脑子的熊孩子们玩死了啊!

在给孩子们当先生的这段时间里。

方静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辈子看到那群家长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家是多么的开心了。

真的,哄孩子这种事,真不是人做的啊!

蓝家庄子小学堂,从五岁到十二岁。

那是每天都要出问题。

若不是有小小朱打辅助,方静之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崩溃打人了。

学堂里的孩子,真不如给人炸粪坑时候的小家伙们可爱啊!

孔善祥的老脸直抽抽。

方静之是个什么玩意,他还能不知道。

想自己想的不行?

呵呵!

还是算了吧,打死他都不带信。

脚趾甲都不信。

说是想自己,指不定这坏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不过换个思路一想,坏点也好啊。

以后的书院必然是要跟朝廷里的那群读书人干一架的。

如果书院里都是道德大儒,那还不被那群不要脸的小人喷炸了啊。

特别是跟着北孔混的那些,没一个好人。

坏种就是需要另一个坏种来对付。

师弟的坏,就很好啊!

孔善祥拍拍方静之,随即笑呵呵的说道:“多大的人了,即便是再想念师兄,也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仪态啊,你可是咱们南方孔氏如今除了老夫以外辈分最高的人,代表南方孔氏的形象,日后的言行举止,可是要注意一下的。”

说着,还帮方静之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衣衫,一派师兄弟感情好到不行的样子。

没办法,自己可是没少在老友面前吹牛逼自己这个师弟。

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方静之眨巴着眼。

我曹。

这么吊的嘛?

“那师兄,以后的读书人,见了我是不是要喊我一声爷爷!”方静之一脸的好奇。

孔善祥的笑容有点僵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

“咳咳,师弟,这么多外人呢!”

“咱们还是谈谈想念的问题吧!”孔善祥转移话题。

“哦,好吧!”方静之打着哈哈:“师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为何不在南京城住上一晚啊,差个人过来通知下师弟,我也好为师兄的归来组织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啊!”

欢迎仪式?

孔善祥一愣。

太过激动了,倒是忘了这茬。

这也是个装逼的好机会啊!

一瞬间,孔善祥有种再回去,重新来一趟的感觉。

可惜呀,时光一去不复回。

往事……

哎!

孔善祥咂吧了两下嘴,道:“师兄这不是太过于想念师弟了嘛。”

“我懂!”方静之拍着胸脯:“我也想念师兄的。”

“师兄,这就是你带回来的诸位大贤嘛!”

方静之的目光看向徐晋山等人。

目光扫过气喘吁吁,一脸生无可恋的朱标,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朱标也是没好气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来,师弟,为兄给你介绍一下咱们书院未来的各位先生。”

孔善祥说着,拉着方静之来到了徐晋山面前。

对于眼前的少年郎,徐晋山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在来的路上,他就没少听孔善祥对他吹嘘这个新收的小师弟是如何如何的神奇。

听说就连自己最爱的烟草,都是出自眼前的少年之手。

当然,最令徐晋山震惊的是,如此少年郎,竟然梦想建立这样的一座书院。

按照孔善祥所讲,未来的钟山学院,便如同当年稷下学宫。

诸子百家,共聚一堂,各自宣讲自己的学问。

若学院建成,乃是世家学问的一大幸事。

徐晋山对此满怀期待,但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怀疑。

这样的一位少年郎,能在天下儒家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攻击下把这样的一座书院建成吗?

即便是如今看到了太子,未来书院也有太子的支持。

这样的书院,可以建成吗?

孔善祥指着徐晋山,对方静之笑着介绍道:“师弟,这位是泰山先生徐晋山,乃是当世有名大儒,更对杂家学问多有研究,乃是师兄的老友了,你也喊一声师兄便好。”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孔善祥的智慧了。

徐晋山出道很早,早在当年孔善祥的三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曾随着家中大人拜访孔家。

而徐晋山,也就是那时候,曾经随着孔善祥的三爷爷一起读过书。

所以如果细究下来,孔善祥是要叫徐晋山一声师叔的。

可若是方静之这一声师兄叫出去,徐晋山又答应了。

那这辈分岂不是就平了。

徐晋山只是扫了老友一眼,就明白了老友的鬼心眼子。

呵呵一笑,冲着方静之拱拱手,施了一礼。

“方少爷,老朽对汝可是闻名已久,虽年少却胸怀大志,老朽佩服啊!”

徐晋山笑呵呵的看着方静之。

小伙子人长的十分英俊,就是刚才的表现差了点,有点神经。

但是看起来,也像是个可造之材。

很好,很好啊!

年轻人,需要教育啊!

待老夫略微出手,收复此人,必可让孔老贼面皮落地。

嗯,怎么回事?

这小伙子什么表情。

方静之一脸惊恐的看着徐晋山。

随即一个动作,直接给徐晋山打的不会了。

只见方静之犹如受惊的娘子一般捂住胸口,惊恐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颗痣,是不是偷窥我洗澡了!”

“老家伙,我告诉你,你很不道德,你犯流氓罪了你知道嘛!”

徐晋山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这尼玛,这就是孔老贼口中说的青年才俊?

这家伙不是有脑疾吧!

特么老夫放着小娘子不去看,有那闲工夫看你一个少年郎洗澡。

呸,拉皮肤从不看人洗澡。

朱标在旁,忍不住的一阵咳咳咳。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方静之这家伙不靠谱的一面。

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对面这位老先生的价值啊。

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读书人群体中臭名昭着啊。

有心说方静之两句,可再看看一旁憋笑憋得难受的孔善祥,朱标又忍住了。

得了。

人家做师兄的都不着急,自己着急干什么啊!

再者说了。

自己这位贤弟,还在乎在读书人群体中的名声嘛!

初从文,后习武……

徐晋山的脸有点黑,还有点绿,他有点后悔听了孔善祥的话出山了。

如果可能,他现在就想回家。

找不找妈妈倒是其次,主要就是想着能离方静之这个家伙远点。

孔善祥看着尴尬的老友一脸得意。

就知道,就知道啊!

方静之这坏小子的出招总是出其不意,别出心裁。

当初他在庄子上的时候,可是没少被方静之气的肝疼。

如今看到老友遭了罪,这心里就满足多了。

孔善祥嘿嘿笑着训斥方静之:“哎呀,师弟啊,你这个做的太好,咳咳,做的不对啊!”

“徐先生当世大儒,道德高人,怎么能偷看你洗澡呢!”

“即便是看,那也是看村东头的刘寡妇,看你一个少年郎有什么意思呢。”

“谁说的,万一徐先生有龙阳之好呢!”

方静之龇牙:“我听人说了,有些老头就喜欢我这样细皮嫩肉的少年郎,何况本少爷还长得这么帅,极易成为这些人的目标!”

“刘宏福呢,赶紧滚出来,以后本少爷身边的护卫增加一倍。”

身后传来刘宏福闷声闷气的一声嗯。

徐晋山脸已经不是绿了。

红,很红,红彤彤的。

简直就是冒火了。

这简直就是两个混蛋啊!

怪不得是代父收徒呢。

这小混蛋跟老混蛋简直就是一脉相承。

特娘的姓孔的一家果然就没个好人。

看寡妇洗澡,龙阳之好,这样的腌臜事特么也就你老孔家能干的出来好不好。

徐晋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这俩人套路了。

若是赞同孔善祥的话,就是说自己有龙阳之好。

可若是反驳,那就是自己看了刘寡妇洗澡。

这俩人,是真恶心呐!

徐晋山冷哼一声:“看来方少爷是不欢迎老夫到庄子上教书,如此也好,老夫这就告辞。”

哼,别想着欺负老夫。

读书人,也是有脾气的。

眼看着到手的肥肉要溜了。

方静之赶忙挂上了笑脸,嘿嘿笑着凑近徐晋山。

“徐先生,严重了,严重了。”

“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

“我们蓝家庄子的氛围,就是这么的欢快。”

“师兄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这就是庄子的风格!”拉着老友胳膊的孔善祥也是急忙说道。

他心里可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以后儒学院建成了,自己可是院长。

怎么不给老友安排个扫地打扫卫生的活好好羞辱对方一下。

这叫什么,这叫骗进来杀。

怎么能让老友这么容易就走了呢!

“哎呀,老徐啊,别生气嘛!”

“多大个人了,至于跟师弟这个孩子一般见识嘛。”

“我跟你说啊,这蓝家庄子的可是做学问的好地方,可不能走啊!”

孔善祥说着,冲着侯府一招手。

“来,老王啊,还不赶紧把徐先生迎进家里去。”

“饭菜什么的也赶紧上来,赶了一夜的路,老夫可是累坏了,也饿坏了!”

朱标此刻也是忍住了笑意上前。

冲着徐晋山拱手施礼,随后笑着说道:“徐先生莫要见怪,学生代静之给您赔个不是。”

“他就是这种性格,喜欢开玩笑,没大没小的,不过心还是很好的。”

“以后在庄子上住下来了,先生有了了解就知道了。”

方静之在旁伸着脖子,嘿嘿笑道:“对对对,我心灵美啊,先生以后就知道了。”

朱标没好气的看了方静之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家伙,哪哪都好,唯独不靠谱这个毛病,也是没谁了。

太子说了话,徐晋山也就不好一直板着脸了。

何况自从刚刚方静之从门口蹦出来开始。

这小子就表现的一直不像个正常人。

徐晋山好歹也是大儒,也不好跟个病人一般见识。

拱拱手,许幻山跟着朱标进了侯府。

朱标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方静之一眼,示意你小子注意点,别这么神经兮兮的。

方静之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

无厘头惯了。

本想跟这老头开个玩笑。

谁知道这老头这么不识趣呢。

有了徐晋山珠玉在前,其他的各家大能们也对方静之有了戒备之心,唯恐着不着边的小子也给自己整个龙阳之好按在头上。

一把年纪了,命不重要,但是名声很重要啊!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当孔善祥带着方静之与他们见礼的时候。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少年郎。

无论是形态举止,还是言辞,虽然略有遐思,但是瑕不掩据,简直比家中那些从小培养的晚辈都要好。

这就不禁让这些人好奇了。

怎么一个人,短短的时间内,还能接连变换两副面孔呢!

能不变吗!

儒家好欺负,可是剩下的这些人,是真的难搞啊。

看这位一脸大胡子的,身形健硕,胳膊腿的都是大块的肌肉,看着打人都疼。

嗯,原来是五行八作之一的铁匠啊!

失敬失敬。

再看看这位,一脸阴鹭之色,看着就像个老银币啊。

啥?

阴阳家的啊,就是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阴阳家嘛!

好好好!

你好,你好!

群英荟萃,你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