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不得冻坏啊。”雪玉紧皱眉头,披着披风从亭苑走出。
她坐在程庄身旁的位置,优质姣好的面容加上落落大方的姿态,引来周围人惊艳的目光。
“这是程墨天执意要比的,咱也尊重下孩子们的意愿吧。”
“我看墨天这次是认真了,他们对我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是到关键时刻,你记得拦着些。”
程庄点头答应,二人的目光重新归于兄弟俩身上。
他们赤着上半身,光着脚丫,浑身上下不带任何能当成武器的工具,就连簪子都收了。
“御风术,起!”
程墨天率先出击,顿时周围狂风大作,暴雪般的龙卷风将梅花拔地而起。
程煜转过身,张开双臂施展咒法,拼命抵挡攻击。
龙卷风将他埋没,片刻功夫他飞出龙卷风,运用学来的掌风,巧妙散开。
龙卷风拍散至四个角落,程庄挥动衣袖挡在雪玉面前,防止寒气入侵伤了身体。
“去!”程煜手指向程墨天。
天边飞来密布成乌云状的鸟群,盘旋于他周围。
然后!
“程煜!”程墨风恼羞成怒,设下结界拦下一堆鸟屎。
“哎,我搞错了……”程煜尬笑。
下一秒他侧过身,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鸟立刻改变阵容,对准他不断往下冲。
一次冲破不了结界,它们就会再来第二次,循环往复。
直到其中一只啄出一道口子。
“你偷袭我?”
程墨天迅速往后撤离,他差点就要被啄成花洒了。
“轰!”程墨天挥手炸了面前的鸟群。
本以为会血溅四方,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堆烧焦的木头。
这是程煜做的假的。
“朱朱。”
就在程墨天好奇朱朱是谁都时候,脚边一只剧毒蜘蛛咬伤他。
触电般的麻痹感蔓延全身,程墨天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哥。”
“做什……”
程墨天不耐烦地仰头询问,程煜趁机把手中解药塞到他嘴里。
过程中还怕他噎到,变出水壶倒水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拉。
“父亲!”程煜朝座位上的人行礼。
程墨天不满起身,却又不得不承认,“是我输了,继承权是你的。”
比赛时,他因毒素导致没有还手之力,心中默认自己为输。
“程墨天,你才是这次比赛的获胜者。”
程庄看向程煜,走到他身后轻踹了他屁股一脚,“你一天到晚就耍些小聪明。”
“可是父亲,不管程煜是不是耍了小聪明,但终归是他赢了,继承权应该给他。”
“墨天,”雪玉缓缓走来,抚摸他的头,“你别和自己过不去,既然你父亲都这么定下来了,就收着吧。”
“收什么?”程墨天穿上衣服反问。
“我知道你们其实还是想给程煜的,不过是怕我会闹而已。
不管我能力强不强,但今日都是他赢了,你们现如今偏心我做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这千年来愧对于我,所以想现在尽可能来弥补我?
我根本不需要,你们这样做只会显得我很没用!很可怜!”
在程墨天眼中,这是父母第一次无理由,忽视一切来偏向他。
可他不会感动,反而觉得虚伪。
在他的世界里,就是非黑即白的。
程墨天讨厌程煜忽视规则,耍心机取胜,而非真实的较量。
更讨厌父亲忽略结果,让他获胜。
“双生子是灾祸的开端,若想平安祥和,需死其一。
你们一直瞒着我们,无非是举棋不定,不知该取舍谁。
那你们放弃我好了,反正我是输家。”
程煜诧异地看向父母,程庄伸手想拦住他的去路,却在快要抓住程墨天衣袖时,他瞬移离去。
“哥哥说的是真的?我们兄弟俩,必须死一个才行?”
夫妻二人背过身不去聊,更是不敢提起。
程煜是小儿子,理应舍去他的存在,但他们不忍强行留下。
所以在这千年的岁月里,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偏袒他,这些都源于对他的愧疚。
可谁知对程墨天的关心越来越少,就算聊天也是聊家长里短,而是谈论功课与政务。
久而久之,二者性格各不相同。
一个偏执现实派,一个乐观理想派。
……
程墨天驻足在警示牌前,停留几秒后选择劈开结界进入洞穴。
这是冥界的禁地,里面山路错综复杂且凶险异常,一般无人会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山林深处,割腕放血,“今日以血为祭,必要成为人人敬仰的强者!”
天空飘动的鬼魂瞬间朝他的方向袭来,每一只都贪婪地吸取他的血液。
“程墨天,你疯了!”这是程煜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
他被鬼魂包围成圈,它们都在肆意蚕食他的身躯。
“这是血术不能练,会成魔的!”
之前程煜就观察到他会偷溜进图书楼,一呆就是一整天。
本以为是好学,现如今才意识到是他功法不涨,心浮气躁后选择修炼禁术。
“不要……你多管闲事!”
“噗——”
程煜被阵强大的灵力冲击到五脏六腑,当即口吐鲜血。
晕倒前见到,程墨天徒手撕碎一只恶鬼,在囫囵吞枣地咽下。
“噬鬼……?”
等到程煜恢复意识,从床榻上苏醒后,就见自己床前放着整洁华贵的服饰。
听下人说,今日下午将宣布继承人,并且公布程墨天的死讯。
问起他的死亡原因,程庄只是淡淡一句:“成魔者,杀无赦。”
后来,父母羽化故去,程煜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女儿,按照母亲的要求取名为:程禾。
在程禾百岁宴时,程煜更是号召地府万家庆祝,张灯结彩,喧哗热闹了足足三日。
“小禾爷去哪了?”
七爷头上吓出冷汗,他受令要看管程禾,到头来却看丢了。
上面乱成一锅粥,唯有地下格格不入。
“跟我念:‘伯伯’。”
“白白?”程禾手拎兔子灯,好奇地看向眼前长得和自己老爹极像的男人。
“蠢笨如猪。”程墨天吐槽,恶趣味地熄灭兔子灯内的烛火。
“呜呜呜,兔子灯灭咯!”
“别哭别哭。”程墨天吹口气,灯火重燃。
“怎么和你爹一个样,不禁逗。”
程墨天突然想起曾经的那块糖饼。
他无奈地挥动手指,将程禾传送回去,“还好灵力失效的还没那么快,不然还送不回去呢。”
“爹~”程禾一睁眼,正巧站在程煜面前。
“你又跑哪去玩了?”
“我去了白白那!他还把我的兔子灯弄灭了,不过后来给我变回去了。”
程煜笑而不语,他没有多想,只当程禾口中的“白白”是指白无常: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