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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看谢嬷嬷的样貌倒还算端正,身体也算结实,便留她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专门做一些粗活。

通过几天的观察,晋王妃发现,这个谢嬷嬷倒也老实本分。

每天早上,不用掌事嬷嬷叫,自己就起来了。

洒扫院子,搬动花草,洗衣擦灰,各种粗活都做得来,而且手脚很利索。

晋王妃对她,便从最初的同情怜悯,又增加了一些好感。

晋王妃将谢嬷嬷叫到跟前道:“这两日,本宫看着,你倒是个能用的。”

“你就在这皇庄里留下,我呢,也不把你看作是卖身奴,你这身子是自由的。”

“每个月,你就像那些粗使嬷嬷一样,领五厘银子的月钱。”

“你若是一直肯在这里,安分守己,我绝不赶你走。容你干到老。”

“若是你有了什么好去处,不想留了,我也随时放你走。”

谢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谢王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老婆子感激不尽!”

转眼已到夏初,皇宫里的花纷纷开放,天气也热了起来。

坤宁宫,太子妃和皇后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给即将出世的小宝宝缝制衣服。

这阵子,北疆战事依然紧张,太子和闫文景、韩清波几个谋臣,以及兵部的几个大臣,仍然吃住在乾清宫。

日夜和明熹帝商议前线战事。

太子妃则一个人住在太子府,冷冷清清的。

皇后便提议,将她接进了宫住着。

毕竟容嫔是她的亲姑姑,皇后是她的婆婆,让她住在宫里,她们也都方便照顾她。

于是,太子妃白日里,或是和容嫔相伴,或是来坤宁宫和皇后聊天,到了晚上,则回容嫔那里安歇。

这一天,有个小太监突然小跑着来到坤宁宫,一进院门就大呼小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小禄子嫌弃地拉住小太监的袖子,拦住了他:“有什么急事,这么慌里慌张的,都失了规矩。小心冲撞了贵人,挨板子。”

小太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是皇后娘娘的母亲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了!”

小禄子一听,立刻转怒为喜,拉起小太监一起往正殿跑。

“娘娘,娘娘,您的母亲,恪尊来啦!”小禄子跑得太急,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恪遵在北疆便是首领正妻的意思,就类似于中原的皇后。

皇后本来正和太子妃坐在软榻上缝衣服,听见这句,惊得手里的针瞬间刺偏,一下子扎到了手指上。

鲜红的血珠从手指肚冒了出来。

皇后也顾不上手疼,一把扔下针线,站起身,“啊,母亲终于到了!终于来了!”

“恪遵她还好吗?路上有没有出事?”皇后语无伦次地问着。

小太监茫然地摇摇头:“奴才不知道啊!只知道恪遵现在到城外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皇宫了。”

“好1,好。顺利到京城就好。”皇后喃喃道,

映雪默默走到皇后跟前,心疼地帮她清理了一下手指的伤口。

“母后,您先冷静些,咱们很快就能看见外祖母了。”太子妃柔声安慰着。

皇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本宫实在是太高兴了,都欢喜地过了头。”

皇后派人去接孟氏进京养病,这回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很长。

往常,十天的路程,竟然走了将近一个月,皇后是等得望眼欲穿。

皇后整日担心着母亲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望眼欲穿,夜不能寐。

“母后,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去迎接外祖母啊?”太子妃搀扶住皇后的胳膊,温声提醒。

皇后这才停下了脚步,像恍然大悟一般,“啊,对对,要先去接母亲。”

皇后定了定心神,吩咐道:“去,派人去大本堂,将妙儿和阿音接回来,再……”

皇后刚想说,再去叫太子过来,突然想起太子在乾清宫加班呢,便住了口。

“算了,太子和皇上那边,先不要惊动他们,政事要紧。”

皇后又看了一眼太子妃道:“初月,你身子不方便,就留在坤宁宫等着吧。”

“不,母后,殿下忙于政事不能去迎接外祖母,这已经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敬了。儿臣若是也托大不去,实在是不像话。”太子妃目光诚恳。

皇后欣慰地笑了,这个儿媳妇,真的很懂事,识大体顾大局,颇有日后一国之母的风度。

她替太子妃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道:“那好吧。”

皇后随即又吩咐道:“去通知萧大人一家,让他们直接驾车去城东门等候。”

小太监应声而去。

不多时,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夏妙元和萧婉音也从大本堂被接了回来。

“母后,大嫂,外祖母马上要来了吗?实在是太好了!”夏妙元喜得,拉着萧婉音转圈圈。

“啊!马上就可以见到祖母喽!”萧婉音也兴奋地大叫。

皇后笑着催促两个孩子上车,一行人驾着马车直奔宫外而去。

一路上,不停地有报信的人骑马来回穿梭,禀报皇后,恪遵的马车到哪里了。

皇后一行人,一直驶到城东门,才停了下来。

守门的卫兵们早已经提前清退了闲杂人等,东门很是清净,只等恪遵的马车到来。

萧礼成和夫人,以及大儿子萧勇,还有小儿子萧毅,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皇后的马车因为要顾及太子妃的身体,不敢驶得太快,所以晚一些。

皇后一行人下了马车,和萧礼成一家站在一起,翘首以盼。

守门的长官殷勤地准备了茶点和椅子,请他们坐,可他们哪里有心情坐下喝茶。

等了约莫一刻钟,两匹高头大马跑进了城门。

马上的人,正是奉命去接恪遵的暗卫。

皇后认识他们,一颗心立刻就狂跳起来。

紧跟着两匹马后面,便是三辆北疆风格的马车。

“母亲!”皇后不等马车停稳,就踉跄着疾走过去。

萧礼成夫妇也唤着母亲,向马车疾走过去。

“祖母!”

“外祖母!”

夏妙元和萧婉音,也急不可耐地拉着太子妃上前。

车帘掀开了,一个北疆打扮的中年女子走了下来,皇后一行人紧紧盯着那女子,女子却并没有搀扶着恪遵,而是自己下了马车。

“恪遵呢?”皇后脱口而出,宽大的袖子里,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母亲病重,她有心理准备,但是具体病到多重,经过一路上的颠簸,车马劳顿,母亲的病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她是不知道的。

去负责接恪遵的暗卫,在后来的十几天里,和大夏皇宫失去了联系。

所以,这些天,皇后任何坏结果都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