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大学游泳馆有多个泳池，除了预留给校队训练的，也有池子对外开放，新年时没什么人，但今天已经是初六了，渐渐开始多些，游泳馆和校队的教练便商量着准备办些游泳班赚钱。
习微和张颖进去时，已经有一些学生了，看到两位美女，男生们不由眼睛一亮，因为对外开放的两个池子是男女共用的，等美女换了泳衣，他们一定能大饱眼福。
习微和张颖早已习惯了各种视线，买了票后不慌不忙地沿着泳池转了几圈，还以平静的眼神盯着几个男生，反而逼的几人转移了视线。等他们再次看向美女时，人已经不见了。
“人呢？”
“去换衣服了吧？”
“去冲澡了吧？”
“不知道待会儿出来时是什么样的泳衣，要是比基尼，今天就赚大了。”
“就算是保守的泳衣也没关系，我决定了，以后天天这个点来游泳。”
“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系的？该不会是校外的美女吧？”
可惜男生们等来等去，就是不见美女出现。习微和张颖已经上了二楼，二楼能看到一楼泳池，泳池同样能看到上面二楼，所以她们只能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进，绕到校队训练的那个池子上方，找了一根粗大的立柱做掩护，悄然潜伏下来。
“感觉像在做坏事啊。”习微贴着张颖耳朵低声言语，之前一心想着追来申城，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却觉得行事荒唐，“就看一次，然后我们要么回去，要么直接告诉廖学斌我们来申城吧？本来就不该这么鬼鬼祟祟的。”
张颖抿着嘴，没说什么，她内心深处也觉得就这么跟来申城，实在不像她和习微的性子，只能说是因为廖学斌，关心则乱了。
八点四十，张、李两位教练来到泳池，张梁四下张望，这只是他无意识的心虚动作，这个训练泳池和其他开放泳池是分隔开的，那边游泳的学生们是看不到这边的。至于二楼，游泳馆二楼本来是举行什么比赛时的观众席，平时是不会有人的，现在寒假人少，就更不会了，不过张梁还是抬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人，才对妻子李教练道：“你去门口守着，有人过来就咳嗽一声，嗯，再不时留意一下二楼看台。”
李教练有些犹豫：“老张，真要做啊？芷薇平时对我挺尊敬的……”
“尊敬值几个钱？”张梁哼了声，“上次刘芸被我们弄骨折了，牛涛可是给了十万啊，这次弄鱼芷薇，牛涛出了气，一定更多。”
“可这钱赚的亏心啊……”
“那有什么办法，上次之后，牛涛等于握住了我们的把柄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上次牛涛开价十万，原本张梁还没那么廉价出卖人格，只是牛涛当时说了：“把刘芸弄骨折，这十万只是定金，再让鱼芷薇替补刘芸的名额，一起训练，我要是泡到手，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梁顿时就心动了，十万只是定金，那最后说不定有个二十几万的，又不是杀人这样的大事，不过是骨折嘛，体育运动一不小心骨折那也是常有的事。何况刘芸虽然是女队第一游泳高手，但在张梁看来，在大运会上也只能“重在参与”，不可能拿到奖牌。
如果有希望获奖，张梁就不会乱来了，毕竟培养出一个金牌选手，他也能收获些名利。现在反正无望，那就不如让她骨折，从牛涛手里赚些好处。
可惜，鱼芷薇根本不鸟牛涛，张梁心中难免有些怨恨，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亿万富翁”男友，廖学斌就算是真的亿万富翁，可对他张梁又有什么好处？既然牛涛要出气，那他就让鱼芷薇骨折，唯一要小心的，便是尽量做的稳妥些，别露出马脚，否则亿万富翁记仇，那就完了！
张梁取来一个桶，衡量着位置，先是在女更衣室、女淋浴房的出口处，又是在走向泳池的通道里，最后来到鱼芷薇习惯选择的起跳台。
“就这边了。”他在起跳台前面的一段位置，把桶中无色无味的液体倒下来，用抹布涂抹均匀。
张梁不过是个游泳教练，没什么高精尖的害人手段，无非是让鱼芷薇滑倒而已。根据鱼芷薇一贯的行走模式，从这个位置滑倒，会狠狠撞在起跳台上，而这个游泳馆的起跳台，下面是那种钢铁柱子，如果滑过去的速度够大，很有可能造成骨折。何况以常人仓促滑倒时的反应，就算不撞上去，也有一定的几率手腕骨折。
当然，就算今天鱼芷薇足够幸运，跌了一跤毫无损伤，张梁在日后也能故技重施。其实对张梁来说，若不是牛涛催的急，他更愿意等廖学斌离开申城后再动手。
很快布置完成，张梁看着地上痕迹不明显的样子，不由得意一笑，又想：“要是廖学斌当场发怒，就推说是游泳馆的勤杂工拖地没拖干净。”
二楼之上，习微和张颖咬着耳朵嘀咕起来：“小颖你说他在做什么？”
“地上脏，擦干净？不像！”张颖皱着眉头，那个教练是先后选了好几处位置，才开始倒那什么液体的，而且还让那个女教练把风，如此做贼心虚，总不可能是弄清洁剂擦地板吧？
张颖沉吟着道：“他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该不会是什么润滑油之类的东西吧？”
“难道是要害廖学斌？”习微顿时瞪起了眼睛，流露出怒意，“怎么到处都有小人莫名其妙地要害廖学斌！”
学校处分、恶鱼害人，在习微看来，廖学斌可从来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明明是个大好人，却总是遭到小人的陷害。
“不会是廖学斌，那人是从女子更衣室开始选择的，是害鱼芷薇！”
“可鱼芷薇不是他们校队的参赛选手吗？哪有教练害队员的？”
“听小吴说，之前女队游泳最好的刘同学也是在某次训练中意外骨折的，该不会也是这个教练害人吧？真是想不通啊，难道那个教练是个大色狼，想要潜规则女队员，遭到拒绝，怀恨报复？”
“可那个女教练不是男教练的老婆吗？难道男人要花心，妻子非但不阻止，反而主动帮忙？”
“或许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呢，前段时间不是有妻子帮丈夫强奸别人的新闻吗？”
听张颖这么一说，习微顿时想起那条新闻，还真别说，这种荒唐事还真的存在，而且例子还不少。
“这种女人一定都是脑袋被驴踢了！”习微鄙视地望了望下面，又缩回立柱后面，脸上有些异样，“呐，小颖，如果鱼芷薇只是摔了一跤，那就无关紧要，但要是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廖学斌最多开始一两天去医院陪着，总不可能一直留在申城的，说不定就能提前回春城了……可是、可是我们明明看到了，总不能不管吧？”
张颖没说话，以她对习微的了解，习微会做何选择是必然的。
“可是、可是……”习微继续道，“我们该怎么提醒她？她过来的时候廖学斌一定也在啊，而且她把廖学斌千里迢迢请到申城，廖学斌或许没什么其他心思，但这个鱼芷薇肯定是心怀不轨，我可不想当面见她！”
张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怀不轨啊。
“要不，小颖我们让小吴去报信吧？”
“嗯。”
张颖点头同意，小吴学妹也是个热心人，应该没问题。习微当即按动手机，发起短信。她们两人的手机早就切换在静音模式，就算有回信也不用担心楼下听到。
九点一刻，牛涛来到游泳馆，到了泳池，见到张梁手势示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露出一丝阴狠之色，鱼芷薇，是你不识抬举，自讨苦吃！他可要好好欣赏接下来的一幕。
九点二十五，廖学斌、鱼芷薇、赵佳三人缓步来到游泳馆外。廖学斌在路上早已解释过昨晚不回短信的事，倒是引来鱼芷薇的好奇、惊叹和担心。
“廖学斌你以后还是别这样了，毕竟是海中啊，而且还是夜晚，你虽然游泳厉害，但擅泳者溺于水，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万一不小心抽筋了或者怎么了，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鱼芷薇毕竟不是习微她们，习微是见多了廖学斌的厉害，甚至隐隐察觉廖学斌有些不可思议的神奇和神秘之处，所以对廖学斌的安全足够的放心。而鱼芷薇，自然难免担心，这可是海中孤身夜游啊！
忠言逆耳，廖学斌很感激地听着，虽然作为河伯是永远不可能溺水的。
正要进去时，游泳馆门口一个女生迎了上来：“鱼芷薇同学。”
“呃，你好，你是？”
“我是大一新闻系的，刚才发现……”小吴按习微她们教的，说是她无意中在游泳馆看到了可疑的一幕。
廖学斌听了，不由浮起一丝冷笑。赵佳听了，则是义愤填膺，叫道：“做教练的怎么可以这样？”
鱼芷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勉强道：“或许是误会，或许只是擦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