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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出发,到下午五点多,商务车才抵达中缅边境某个口岸。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让车上除了廖学斌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习微倚着廖学斌,嘀咕道:“以后出行,坚决坐飞机。”

廖学斌拍了拍她的手,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坐飞机去缅甸当然方便,可谁让他没有事先办好护照呢?没有护照,只能从边境走了。

前排坐着的一个中年人笑道:“习微,这就熬不住啦?当年老糜和我们趴在战壕里,可是一连好几天呢。”

“王叔,时代不同了,你们老一辈受的苦,我们不是受不了,但没必要去受啊。”

王猛,习铁军当年的战友,退役后进入习微妈的翠琅玕——“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翠琅玕是习微妈家里祖传三代的老字号翡翠玉石行——担任保安部副部长,是赵叔的副手。随着近期缅甸政局的波动,王猛带领一批精锐的保安前往缅甸分公司,以防万一,确保公司人员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这里是一个二级口岸,前面设有边防检查站,旁边就是边防派出所,如今的边防系统,除了部分是军队巡逻外,大多都归入公安,不过和一般的派出所不同,边防派出所是武警编制。

要想从边境口岸出去,就必须申请边境通行证。比如生活在边境的居民,就一线之隔,去对面买菜卖菜啊;或者和对面有些沾亲带故,去喝个酒啊、打个牌啊……为了这些小事,专门申请护照、签证,未免小题大做了,弄个边境通行证就简单得多。

但同样的,边境通行证也有着使用限制,有出入境的时间限制,有活动范围的限制……拿着这里的边境通行证,可以进入缅甸,但也只能在缅甸的几处边境区域行走,真要深入国境,比如去内比都、仰光、瓦城,那从原则上来说都是不行的。当然,由于管理的混乱或者不作为,有时也没那么严。

边境通行证一般情况下只针对边民发放,对于内地居民,往往有着限制。不过只要有关系,自然一切好说,比如有的旅行社,会打出免护照出境游的幌子,便是通过关系为内地游客拿到边境通行证。这算是开了方便之门,碰上好的旅行社自然万事大吉,只是难免有些黑心旅行社,用临时通行证把内地游客带出境,等游客回去时,却被卡住,不得不交罚款。

一行人下了车,正准备走向边检站时,廖学斌忽然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习微立刻问道,顺着廖学斌的视线看去,才恍然的哦了一声,原来前面正在出境的一批人中,竟然有个好久没见的“熟人”:钱大海,一年前廖学斌班级的辅导员。相比一年前失魂落魄、要死要活的那副模样,如今的钱大海颇有意气风发的样子,和旁边几个壮汉勾肩搭背,不时哈哈大笑。

“那家伙好像混得不错嘛。”习微随口说了一声,便不再关注,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廖学斌道:“小薇你不知道,他和他周边的那些人,是一个犯罪团伙,做的是走私珍稀野生动物。”

“啊,那赶紧报警,就让前面的派出所把他们抓起来。”习微不问廖学斌怎么知道的,既然廖学斌说钱大海他们是罪犯,那肯定就是了。

“没那个必要。”廖学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当初在翠湖,他也曾报警,但并没有提示警察去哪里抓罪犯,所以那个犯罪团伙虽然损失了货物和金钱,人却都溜掉了。

之所以如此,廖学斌当然有他的考量。犯罪团伙的车上有三十五六万现金,不义之财取之无妨,廖学斌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如果罪犯们被逮住了,警察难免会追查这笔钱,即便三十几万不算什么,但车上还有一只斑鳖,那可是全世界不超过五只的珍稀动物,警察们肯都会大力追查,难免给廖学斌带来麻烦。

时至今日,即便钱大海等人被逮住了,一年前廖学斌留下的痕迹、线索也早已追查不到,不怕被警察找到,但廖学斌仍然没有检举揭发的念到,因为他内心深处,并不觉得走私野生动物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吃动物,天经地义。除了少数具有象征意义的动物,比如熊猫,钱大海他们要是走私熊猫,廖学斌也觉得该抓,但多数动物,却觉得没关系。尤其是从国外走私到国内,咱国内的保护动物不吃就不吃了,但从国外走私进来吃,那没什么不好嘛,对于那样的犯罪团伙,廖学斌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他又不是警察,不用时时刻刻维护法律。

当然,廖学斌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是狭隘的,是不合某些法律的,不合某些准则的,但他又不是圣人,没必要高大全。

王猛看了廖学斌一眼,呵呵笑道:“现在讲保护动物了,我们那时猫在山里,碰到野鸡野猪,那叫一个欢喜啊。唉,说起来就嘴馋,前几天我在我家那边市场,好不容易发现一卖野鸡的,刚想上前,结果市场管理人员把那人带走了,也不知道那几只野鸡是不是便宜了那个市场管理人员?”

对很多人来说,有时确实想不明白,不就是卖个野鸡吃个野鸡吗,咋就违法了呢?

王猛带的保安中,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出声道:“现在讲保护动物,不吃野味,说到底只是抬高吃野味的门槛,不让普通人吃,官员们、富人们还不是照旧吃!吃的是他们,制定法规大喊保护的也是他们,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廖学斌、习微面面相觑,习家就是官员,就是富人啊,廖学斌现在也已经算是富翁了。

王猛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社会底层的人对社会上层的人多少会有些羡慕嫉妒恨,但思想成熟的人可以压制这种情绪,并转化为自己向上奋斗的动力,当然也有知足常乐、安贫知命的人;而不成熟的,会放大心中的羡慕嫉妒,更偏激些的会转化为恨意。当然,无耻的官员富商确实不少,但至少在王猛看来,老糜夫妇不算。这个小郑或许没有指责习家的意思,但听在习家女儿女婿的耳中,说不定会有指桑骂槐的联想。

见小郑低头了,王猛也不再多想,对他的思想教育以后自然会做,现在缅甸暗流汹涌,像小郑这样的精锐退伍士兵,还是必须要用的。笑了两声,王猛对习微道:“习微你还年轻,有些违法的事情没经历过,其实也不必斤斤计较,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也是不怎么正规的。”

几句话工夫,钱大海等人已经过了边境,廖学斌等人也来到了边检站,王猛高声叫道:“老周,我来了。”

几个边防武警正诧异,他们的领导已经从里面奔了出来,满脸热情地叫道:“老连长,等你好久了。”

王猛是在连长任上退役的,而这个老周当时是下属的排长,后来转入了武警系统——武警虽然属于公安,和军队却是一脉相承——如今是这个口岸边防派出所的所长,正营级,挂着武警少校的警衔。

王猛道:“还是老规矩,通行证。这次老糜的女儿女婿也来了,他们也办。”

“老团长的女儿女婿?”老周一愣,看了眼廖学斌和习微,更加热情起来。

习铁军本来便是野战军出身,一直做到团长,继续晋升时,一时没有合适的位置,才离开野战军系统,调到地方警备区担任副师级职位,后来又升任司令员。虽然现在是正师级干部了,但在一些老部下的口中,还是叫团长更亲切,甚至有些早年的部下,喊他老营长、老连长、老排长、老班长的,当然,也有像王猛那样从大家都是小兵时喊老糜喊到现在的。

王猛口中说老规矩,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从这里出境了,这次也一样,有老周在,没一会便给所有人办好了证件,在老周的殷勤相送下,顺顺利利地跨过了国境线。

“这就是出国了?”廖学斌捏着手中的通行证,又回头望了望,心中略有些不现实的感觉。

王猛笑道:“出个国而已,喏,你看前面,几百米外就是缅甸的一个小镇。镇上一片赌馆,里面的赌客十之八九都是我们中国人,甚至有很多内地老板专程来这里豪赌。这里宰人也厉害,倾家荡产的事屡有发生,哈哈,那些烂赌鬼也没什么好同情的。倒是出过几次人命后,国内的公安机关专门会同缅甸方面联合打击了一次,让这个繁华赌博小镇瞬间萧条下来,不过风头一过,又死灰复燃了。”

很快,他们便抵达小镇,前面同样有缅方的边检,远远看到人时,王猛便已经大叫道:“老吴,好久不见了。”

缅甸多华人,那个老吴见到王猛等人,眼睛一亮,想到有钱赚了,顿时满脸欢喜。果然,王猛道:“老规矩,七张身份证。”

“oK,不过最近管得严,价格翻番。”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一行九人,王猛和司机早就拥有缅甸的身份证,其他七人却是第一次来,加上拍照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拿到了各自的缅甸身份证。

王猛笑道:“这可是缅方的真身份证。”

廖学斌和习微接过自己的证件,颠来倒去看来看去,对着扭扭曲曲不明涵义的缅甸文发愣,嘴里嘀咕道:“我们怎么成缅甸人了?”

口中虽有疑问,心里却是明白,虽然中国人在缅甸境内很方便,但如果多一张正规的缅甸身份证,做某些事情会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