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边仓库里有个当兵的，看样子受了重伤，地上流了很多血！”
“我们以为他死了，就去拿他身上的枪，结果他拔枪就打，小六被打死了！”
一群黄毛到了跟前，大呼小叫道。
“小六死了？”瘦子的眉毛挑了起来，眼中的金光更加明亮。
“是啊，小六站在最前面，被一枪爆头！”
嗖！
瘦子忽然纵身跃起，整个人离地十米还要高，等到再次落下时，已经到了那座仓库门前。
门里还有两个黄毛守着，见他来了连忙用手电筒朝最深处一指，“就，就在那一排架子后边！”
瘦子抓过手电筒，径直向里走去，同时吩咐了一声：“都别跟过来！”
刚刚追到门前的那一大群黄毛立刻刹住脚步，统统伸长脖子看着，神情无比紧张……
电筒光芒之下，一个半靠墙壁坐着的军人身影显现出来。
看年纪应该有五十出头，但是身材非常健硕，坐在那里像座小山似的。
他的胸口和腿上都有伤，鲜血流了一地。
此刻听见动静，便缓缓抬起头，一双虎目注视着瘦子，右手抬了抬，把枪口指向他。
“空军？”打量他的军服样式，瘦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轰炸机上跳下来的吧？”
军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枪指着他，枪口微微点了一下。
“空军好啊，我以前也想当空军，但是体检不合格被刷下来了。”瘦子举了举奇长无比的双手，“其实吧，我觉得手长开飞机更容易，为啥就不要呢！”
“对了，看你这年纪应该官儿不小吧？少校？中校？还是大校？”
军人依旧没有吭声，眼皮微微往下耷拉，似乎快支撑不住了。
“好吧，就算你不说我猜你也是个大官儿。既然落到我手上了，自然要好好利用。”瘦子笑了笑，右脚抬起，把挡在面前的一具黄毛尸体踢开。
然后刚要向前走，砰地一声，军人开枪了。
尽管他是微闭着眼睛开的，但是子弹依旧精准地射中瘦子的前额……
瘦子没有倒下。
因为子弹只是在前额打转，并没有穿透进去。
呲！
弹头高速摩擦皮肤竟然升起白色的烟雾，然后摇晃了几下，啪嗒一声掉在瘦子的右手掌心里。
子弹还很烫，但是瘦子像是毫无感觉。
他随意地抛了两下子弹，目光看向军人，咧嘴一笑道：
“有没有后悔开这一枪？有没有后悔当年没招我进空军？如果咱们现在是战友，你不就有救了？”
军人的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手指扣住扳机，想开第二枪。
啪！
瘦子的左手如弹簧般射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将手枪抓在掌中。
“别浪费子弹了，这年头吃的东西和杀人的东西最金贵。”他低头看着手枪，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当然，空军的高官也金贵，毕竟可以换很多我想要的东西。”
说着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吩咐：“把人抬上车。手脚轻点儿，别弄死了！”
黄毛们答应一声，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抬起半昏迷的军人，往那大卡车方向跑去……
……
顾启他们赶到时，瘦子和黄毛们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因为没人把门了，之前不敢进去的人统统挤了进来，乱哄哄的走路都费劲。
不过看见两个拿枪的军人进来，吓得赶紧靠边让出一条道路。
顾启伸手抓住一个胖子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空军飞行员？”
“没，没有……”胖子连连摇头，表情都要哭了。
“我看见了！”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举手道。
顾启转头看他：“在哪儿？”
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告诉你有好处吗？”
“你要什么好处？”顾启上下打量他，见那身黑色条纹西服是高级定制的，就知道这家伙曾有一份很好的工作。
“这种时候，除了食物还能要什么好处呢？”中年人说道。
顾启点点头：“行，我会给你吃的。前提是你得让我相信消息是真的。”
中年人抬手冲不远的一座仓库指指，“那个飞行员曾经躲在里面，后来被人抓走了！”
一听这话，涂伟立刻向仓库跑去。
几分钟后，他飞快地跑回来，点点头道：“地上有血迹，还有几个子弹壳和一具平民尸体，应该是想抢枪被打死了！”
顾启目光转向中年人，“跟我们上车！”
“呃……”中年人一哆嗦，“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叫你上车就上车！”涂伟拿枪一指，中年人立马乖乖地跟着顾启走了。
上了装甲车，关上车门。
顾启打开食品箱说道：“要多少自己拿，不过拿之前你得把飞行员的去向说清楚。”
中年人看着食品箱里的各种吃的，眼睛都要直了。
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都拿走吗？”
顾启打量他，轻轻哼了一声：“搞金融的都这么贪婪吗？”
“你，你看出来了？”中年人笑了起来，然后脸一苦，说道：“没办法，家里人多，我三个小孩呢，都饿着肚子等我带吃的回去。”
“好吧，如果拿得动你就拿走。”顾启点点头，然后扬扬下巴，“赶紧说！”
“是是，那个飞行员被兄弟会的人带走了。”
“兄弟会？”顾启扭头看涂伟，意思你知道吗？
涂伟摇摇头。
“他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其实就是一帮街溜子。”
中年人拿起一块蛋黄派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过那个为首的瘦子很厉害，我看他一个人进去就把飞行员的枪缴了。”
“他们现在去哪儿了？”顾启问。
“应该是去金河发电厂了，因为他们开的那辆卡车是金河发电厂的，而且走的时候也是往那个方向开的。”
顾启点点头：“再问你一句，飞行员还活着吗？”
“我觉得没死，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人带走。不过瞧着应该受了重伤，因为抬上车之前我就没见他动弹过。”
“下去！”顾启推开车门。
中年人慌忙去拎食品箱，结果没拎起来。
然后一只大脚伸过来，连人带箱子一起踹了出去。
这个动作本来是顾启想做的，被涂伟抢先了。
见顾启和丁甯全都抬眼看他，大光头咧咧嘴：“这货太磨叽了，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