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营，战前会议。
会议主持者是邱云智，因为她负责这次的猎杀天理行动。
此刻，一个男人的正面图像被投影到屏幕上面，余非凡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黄瀚生。
黄瀚生面无表情，巍然不动。
“这个人就是天理，大家记住他的容貌。”邱云智用手里的激光笔指了指图像。
“不要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作为当今世界的头号公敌，他极度危险！”
“目前他可能拥有一项或者多项变异能力，因为他可以吸收其它变种人的能力为己所用。”
“这也是为什么此次行动没有一个变种人参与的缘故，因为去了就是给他送武器的。”
“在座的各位都是特战精英，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务必第一时间将其击毙！”
“如果所有的手段都无法杀死他，那么……”
邱云智冲她的助手点点头，一套和宇航服极其相似的黑色战斗服装被送了上来。
“身穿这套防弹气密服的人将释放天理病毒。”
“这种病毒会对人类的脑神经产生强大的抑制作用，即使是变种人也无法抵抗，这一点已经经过了实验证明，百分百有效！”
“但同时，天理病毒对普通人也具备相同的杀伤力，所以各位务必及时撤至安全距离，也就是三十米外。”
“好了，现在给大家十分钟时间提出疑问！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话音刚落，余非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为什么不跟他谈判？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
“是你们不敢谈判，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
“而且据我所知，天理病毒的解药一直没有研发成功。万一出现误伤或者其它无法预料的后果，谁来负责？”
说到这里，周围已是一片窃窃私语声。
余非凡的话每句都说到了点子上面，其他人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不敢问出来罢了。
邱云智一眨不眨地看着余非凡，目光极其严厉但是面色依旧温和，此刻微微一笑，说道：
“我没说不能谈判，如果余队认识他，不妨可以先跟他沟通一下。”
“这是你说的！”余非凡站起身，伸手指着邱云智的鼻子。
“如果他愿意跟我谈判，我会把他带回青帝营，你们谁敢阻拦，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如果他不愿意呢？”邱云智问。
“我会亲手杀了他。我会用枪，用刀，用我的牙齿……但决不允许你们用天理病毒！”
邱云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语调也变得冰冷，“能不能使用天理病毒不是你来决定的，而是我！”
“刚才你问后果谁来负责。现在我告诉你，我负责！”
“没错，这次行动最高决策层授予我现场总指挥的权力，自然也就需要我为所有的后果负责。”
“你，满意吗？”
“我……”
余非凡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一直没有吭声的黄瀚生忽然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坐下！”
“你……”
“坐下！”
老黄平时不太发脾气，可是一旦真的动怒，还是很吓人的。
而且他是余非凡的舅舅，自带一种血脉上的压制。
“邱副总，是我没教育好部下，我向你赔礼道歉！”黄瀚生缓缓站起身，冲邱云智微微欠了欠身。
邱云智赶紧摇手，“没事的，大家争论一下也好。毕竟意见不统一的话，行动上也不会统一。”
“邱副总说的很对，意见必须统一。”
黄瀚生点点头，“所以我建议，在天理病毒的使用上面，还是由现场五名队长和邱副总共同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至于后果……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无论是谁都承担不起，哪怕是最高决策层。”
说到这里，黄瀚生轻轻叹了口气，“我以前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这一次……我希望神明站在我们这一边！”
……
从昨天开始，冻雨一直没有停过。
鲸海市的气温已经奔着零下二十度去了，这在灾变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而当夜幕来临时，雨势越来越大，雨幕厚重得仿佛无法掀开一般，整个城市统统隐入黑暗之中，连一丝轮廓都不看见了……
夜空之中隐隐传来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由远而近逐渐变得震耳欲聋。
因为直升机的数量很多，其中一半以上是运送特种兵的大型直升机。
此刻，直升机群已经飞临目标上空，通讯频道内传来邱云智的声音：“一队，二队，三队索降搜寻目标！四队，五队负责外围警戒！”
嗖！
第一架运兵直升机上放下几根绳索，余非凡率先降了下去。
她全副武装，头戴夜视仪，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然后背靠一堵围墙，冲跟上来的队友做了个分散搜寻的手势。
这时，耳麦里传来邱云智的声音：
“余队，你前方三十米的地铁站下面就是天理藏身的地方。如果你想谈判，在靠近他之前最好先打个招呼。”
“收到！”余非凡答应一声，起身翻过围墙，踩着满地的瓦砾向前快步行去。
三十米的距离，绕过了至少六具尸体残骸和两个非常巨大的弹坑。
弹坑里积满了雨水，如果视力不好的话，很容易掉进去。
地铁站的外墙早已坍塌，隆起的瓦砾堆中间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刚好够一个人钻入。
余非凡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冲身后的队友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随即一猫腰钻进洞内。
沿着坑坑洼洼的地面向下爬行了几十米之后，前方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地铁站原先的台阶显现出来，不过只有短短的五六米长，然后余非凡的双脚就踩在了平整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个站台在灾变前属于地铁交通枢纽的位置，有很多条线路在这里中转。
面积很大，而且挖得非常深。
上下有好多层，通道有十几条，如果不按照路牌走的话，第一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
地上全是各种衣物鞋子和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尸臭味以及粪便的气息。
因为随处可见一堆堆的粑粑，看那形状应该是恐龙留下的。
“我们下来了，暂时没有发现天理的活动迹象。”
余非凡按下耳麦的通话键，“这里空间很大，不过路牌很清晰。建议二队往四号线方向搜索，三队往六号线方向搜索。我们一队搜索二号和九号线。”
“二队收到！”
“三队收到！”
三支队伍分头往各自的搜索方向行去。
这时，另一支队伍也悄悄地下来了。
领头的正是邱云智，她身后除了十几个特战队员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色气密服的病毒释放者。
“如果是余非凡先发现了天理，等她谈判失败再释放病毒。但如果是另外两队先发现的天理，不需要等余非凡过去，直接释放病毒，明白吗？”
“明白！”特战队员和病毒释放者一起点头。
“记住，真正的安全距离不是三十米，而是三米。所以不要怕被病毒感染，尽可能近距离实施攻击，确保感染成功！”
“当天理倒下时，立刻注射混合致死药剂，确保三秒内置其死亡。”
说到这里，邱云智的双眼在黑暗中灿灿放光。
“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世界的命运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终将名留青史！”